休息了一會兒之后,陳途才想起杜平樂還被綁在那個鐵臺上。他走過去,看著滿臉污穢的杜平樂,不禁眉頭一皺。
“你這是怎么搞的?”
他有些厭惡的將杜平樂身上的鎖鏈斬斷,然后吩咐道:“你去把蘇牧和段麟放出來,那個家伙身上應(yīng)該有鑰匙?!?p> “我知道了?!?p> 杜平樂捂著下身,臉色略微有些尷尬的應(yīng)了一聲。
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讓陳途有些不適,他點了點頭,便朝出口處走去,打算清洗一下。
杜平樂見陳途要離開,趕忙問道:“赤練獵團的霍冥怎么辦?要一起放出來嗎?”
陳途聞言,終于想起這個本來是想來搶任務(wù)的家伙,略微沉吟,他冷冷的道:“干脆宰了他,反正是赤練獵團的家伙!”
杜平樂見陳途殺氣騰騰的,心頭一慌,道:“殺不得,我們和赤練獵團雖然關(guān)系不好,但是貿(mào)然殺了他的話,恐怕會引起雙方的大戰(zhàn),我們可擔不起那個責任。”
陳途不耐煩的道:“既然殺不得,就暫時先關(guān)著,到時候帶回去,讓赤練獵團的家伙過來贖人,一個年紀輕輕的白銀位階獵人,應(yīng)該值不少錢吧?!?p> 說完,他便徑直朝外面走去。
地面之上,兩輪太陽,高懸于碧藍的蒼穹。
長橋村仍舊沒有人聲,只是不時的有幾聲清脆的鳥聲在遠處響起。
“真是吵??!要不是太麻煩了,這些蠢鳥就應(yīng)該就全都砍了才好!”
嘈雜的鳥叫聲讓陳途心情煩躁,他悶著頭朝著外院走去。他記得那里有一口井,可以把身上的血沖一下。
井邊,陳途提起一桶井水,當頭澆下。
嘩啦!
冰涼刺骨的井水,帶著他身上那些還未干的血朝著地面上流淌而下,頓時讓他渾身一顫。
隨手將臉上的水珠抹去,陳途將水桶扔進井中,打算再沖一次。
噠!噠!……
凌亂的馬蹄聲突然打破了長橋村的寂靜。
這讓陳途被井水安撫下去的心情再度變得煩躁起來,真是太吵了!
他朝著門口走去,打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蹄聲越來越近。
陳途有種預(yù)感,那些家伙好像就是沖著這里來的。
砰!
小院的木門被粗暴的撞碎,一匹高大壯碩的帶鱗黑馬,從漫天的碎木屑中沖了出來。
“不知死活的畜生,該死!”
望著那沒有任何減速跡象的黑鱗馬,陳途暴喝一聲,迎著狂奔的黑馬沖了上去。
砰!
一人一馬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陳途雙膝微屈,一手環(huán)抱在黑鱗馬頸部,肩頭則是重重的抵在黑鱗馬胸前,硬生生的將黑鱗馬停了下來。強大無比的沖擊力下,頓時將他腳下的石板震得滿是裂紋。
馬上的騎士驚怒交加的喝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
“死!”
陳途大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箍在黑鱗馬脖子上的手臂再度脹大一圈。
咔嚓!
黑鱗馬粗壯的脖子被他硬生生的折斷,近乎呈九十度彎折著。
咴~
黑鱗馬悲鳴一聲,龐大的軀體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倒下,再無聲息。
“啊!”
馬上的騎士也被砸得痛呼一聲。
“隊長,你沒事吧?”
十幾個穿著暗紅色制服的人,手里握著各種武器,大聲叫嚷著從院外沖了進來。
看到那倒在地上的黑鱗馬,頓時一個個目瞪口呆。
“真是,吵死了!你們?nèi)枷胨绬幔俊?p> 陳途雙眼通紅,殺氣騰騰的盯著這些人,那柄巨大的長刀再度出現(xiàn)在他手中,毀滅一切的念頭將他的心完全占據(jù)。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一個暴戾的聲音在他腦海里不斷的叫囂著,陳途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刀。
“陳途,別亂來,這些是地方警備隊的人!”
就在此時,杜平樂的聲音突然響起。杜平樂滿頭冷汗的跑了過來,攔在了陳途身前。
“地方警備隊?不對,這些家伙很可能是冒充的,那個家伙搞不好還有同伙!杜平樂,給我滾開,否則就連你一起砍了!”
陳途的殺意越來越越濃。
“千萬別動手,我們真是地方警備隊的,這是我的證件?!?p> 騎士終于從黑鱗馬的尸體下爬了出來,顫抖著遞出一個黑色的小本子。
長橋村屬于他們的轄區(qū),這次魔化種襲擊事件已經(jīng)報上去很久了,但他們卻懶得理會。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不僅沒有油水,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和白銀位階的魔化種戰(zhàn)斗,實在是劃不來。
后來聽聞長橋村又在獵人協(xié)會發(fā)布了任務(wù),還被炎魂獵團的人接下,他們才趁此機會來蹭點業(yè)績。
他哪里想到,才進門就遇到個恐怖至極的瘋子。
杜平樂接過那小本子,快速掃了一眼,然后趕緊將其遞到了陳途的面前:“是真的,上面有印章,這位是杜子騰小隊長。你千萬別亂來,襲擊帝國官吏,可是重罪!”
“不是襲擊,不是襲擊!閣下千萬別沖動!”
見陳途眼中兇光畢露,肥頭大耳的杜子騰趕緊出聲解釋,生怕陳途來個殺人滅口。
“既然如此,就姑且算你們這些家伙是真的,記得安靜點?!?p> 陳途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殺意,轉(zhuǎn)身離去。
待陳途走遠之后,杜子騰才壓低了聲音道:“我們是為了長橋村魔化種襲擊事件而來,這位小小兄弟是炎魂獵團的獵人吧,不知言村長何在?”
看著近乎以一種討好態(tài)度說話的杜子騰,杜平樂神色復(fù)雜的道:“杜隊長,言村長已經(jīng)死了?!?p> “什么?”
杜子騰捂著嘴驚呼。
隨即,他又壓低了聲音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平樂道:“真正的言成吉村長,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一個叫貝利·奧爾特的家伙偽裝成他的樣子生活在這里。所有的事,都是這個家伙搞出來的。”
“不過,行兇的魔化種還有一頭沒有死,諸位如果有興趣,大可以去山里搜尋一番,想必會有所獲。”
想到那頭無毛的青皮大貓,杜平樂覺得杜子騰既然是為了魔化種襲擊案件而來,自然會對它感興趣。
他和陳途不一樣,大家都在南山城這塊地界上混日子,地方警備隊的小隊長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有機會結(jié)交的話,他自然不會錯過。
然而,杜子騰朝陳途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卻是有些猶豫的道:“難道以那位的實力,都無法對付得了那頭魔化種嗎?這樣的話,我可不能拿弟兄們的性命開玩笑,還得先回去從長計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