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繹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打量四周,也未見司騰爾格的影子。
幾個手下,迅速轉(zhuǎn)身,欲去追尋司騰爾格。
“不必追?!?p> 陳繹揮著手臂,向他的手下低呵道,隨即,緊緊地盯著默歡的眼睛,那深沉的、像要穿透骨子里的目光,卻掩飾不住他眸中的光華。
“對不起,將軍,我也是為了你們兩位好,畢竟,打打殺殺的生活,是涂害生靈,何況,每個將士,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默歡半是撒嬌半是討喜地看著陳繹,也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不論如何,自己總算救了想救的人。
“撤!”陳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默歡,便招呼手下,收起長劍,急欲離開。
“帥哥,不要扔下我?!蹦瑲g見幾個的腳力遠勝過自己,突然無措地拉住了陳繹的胳膊,央求道。
今天就是撒潑、賣萌、哀求,不論是什么招式,只要能讓這個將軍一起帶她走,不要讓她死在這大漠之顛,自己會無所不用。
“……。”陳繹煩躁地一言不發(fā),用力甩開衣袖,大步朝前奔去。
“喂,你別忘了,可汗說的話,若有犯我者,他護我周全。我若是死在這兒,看大汗怎么收拾你?!?p> 默歡咬緊牙,緊跟在陳繹身后,卻任憑她無論伸長胳膊,始終抓不住陳繹的胳膊。
可默歡沒有注意到,陳繹在暗處,其向手下了遞一個眼色,便有一個軍用的水壺遞到自己面前。
“算你識相?!蹦姷骄让乃?,簡直喝出了驢灌的聲音。
豎日晌午,默歡站在將軍的榻前,打量著他的盛世美顏。
妖孽啊,一個大男人,長年駐守邊關(guān)的將軍,竟然生的白白凈凈,雙眼皮,大眼睛,身著一身簡單的白衣白褲,卻自有一番絕世的風華,而其眉宇間的淡淡的疏離和防備,更有一種遺世獨立的脫俗和優(yōu)雅。
美到連女人都嫉妒!
陳繹他在半睡半醒之間,感覺有一個軟軟的東西,站在自己的榻前,唏噓出聲。
多年的行軍經(jīng)驗,讓他迅速抽起枕下的短匕。
默歡看到陳繹的眉毛在閃動,頓時心虛地施展輕功,抓住了帳內(nèi)的支住最頂端。
可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默歡的腳,剛夾在支柱上,卻身體失衡,像一塊重重的大石頭,直接下墜。
又忘了,突然實現(xiàn)的愿望,一點都不可愛。
盡管有了會飛的本事,自己也無力掌控。
陳繹迅速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東西,直直地朝自己砸來,還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一個鯉魚打挺,陳繹迅速起身,下意識地奔了過去,伸出雙臂,鉗住了落下的重物,二人雙雙倒在了榻上。
四目相對,一片迷離。
我去!現(xiàn)在被撩的到底是誰???
趴在將軍身上的默歡,也不覺臉紅心跳!
撲倒的動作,雖然看過無數(shù)次,可自己親身經(jīng)歷,才知其中奧妙!
“謝謝將軍?!背酥x,好像說什么,都不合適。
隨著一聲柔媚的低喃,默歡的雙手,摟住了陳繹的脖子,吐氣如蘭,悠然自在。
陳繹的眼睛里,頓時發(fā)出了一抹明亮的華彩。
眼前人,身著將士的戰(zhàn)服,略顯肥大而臃腫,但那張清麗、柔媚中帶著一絲剛毅的臉,卻透出一種與世隔絕的芳華。
一對丹鳳眼,像一汪潔凈的清泉,盈盈中閃著頑皮,未掃粉黛的臉,清亮通透,淡淡的薄唇,粉嫩如汁,讓人禁不住想淺嘗低徊。
這一環(huán)一抱的動作,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你……?!?p> “我是默歡。你忘了嗎?”默歡隨手扯下了頭上的頭盔,露出了染著粟色的微卷的短發(fā)。
陳繹盯著默歡幾秒,收緊了喉嚨,突然推開了默歡,下榻站直。
“你家住何處,我立刻派人送你回去?!?p> “我只知道,我叫默歡,但家住何處,還有什么人,我根本不知道?!蹦瑲g也尷尬地起身,整理自己的短發(fā),低聲下氣地如實相告。
“默姓……,等等,你說你叫什么?”陳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再次收緊,狠狠地盯著默歡。
“默歡?!?p> “紅舫的人?”
紅舫?聽名字,肯定像現(xiàn)在的豪華渡輪一樣,是富家人玩的海上游戲,能進去看看,也不賴啊。
“嗯,好像是叫紅舫,將軍是要將我送回家嗎?”
“嗯。明日啟程,先和我去宮里復命,再回紅舫。”
陳繹淡淡地回了一個字,眼里更多了許多不屑。怪不得奇裝異服,膽大妄為,紅舫出來的,能是什么貨色!
皇宮。
果然是名不虛傳!
豪華,氣派,就連廊前的柱子,都自帶一種威嚴和光彩!
只是,鐵王座上的人,出乎意料。
他,只是一個光彩照人的小青年。
身著金黃龍袍,滿目精明,卻掩飾不住眉語間的稚氣。
這寬闊的龍座,因他的瘦削,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
默歡忍不住地偷眼打量皇上,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近感,可她搜遍記憶,根本查無此人。
“皇叔,快請起,不必多禮!”面對跪著問安的陳繹,皇上竟起身,下了幾個臺階,雙手將他扶起。
皇叔?
皇族血脈?怪不得,氣質(zhì)非凡,獨領(lǐng)風騷。
看來,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運了,一到此地,就是皇上、將軍,可汗,說不定自己多努努力,也能當個縣令、女吏呢。
“民女默歡,見過皇上,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蹦瑲g根本不懂得宮中禮儀,便學著書上,電視上的畫面,對著皇上說了這些禮貌話。
“這位是?”
“她就是,試圖說服司騰爾格休戰(zhàn)的人。”陳繹目不斜視,回復皇上道。
“你是女的?”
“嗯?;噬虾醚哿Α!蹦瑲g隨即摘下頭盔,露出超短的頭發(fā)。
“你這頭發(fā)?哈哈哈。果然與眾不同?!?p> 皇上破天荒地失了禮儀,笑的深厚而愉悅,就連習慣性的皺眉,也減緩了不少。
“……。”
默歡一時語塞,跪在那里,手足無措。
陳繹起了身,也對皇上一時的興起,有些不習慣。
朝堂之上,威儀無邊,任是皇叔,也從未見過皇上如此開懷大笑。
“對,對不起,驚擾了皇上,請皇上責罰?!蹦瑲g再次埋下頭,向皇上磕頭認罪。
一旁的大監(jiān)也忍不住露出了欣賞一笑,卻不忘輕咳出聲,提醒皇上有失儀態(tài)。
“你幫暫緩了邊關(guān)危機,你和皇叔,都是大蕪百姓的功臣,統(tǒng)統(tǒng)有賞,又何來責罰?快平身!”皇上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盡,轉(zhuǎn)身回到了皇座上。
“那,皇上能賞我一些女兒家的衣服和頭發(fā)嗎?”默歡一聽大賞,強行壓抑自己的貪心,只要了眼下最需要的東西。
貪心害死貓。
“頭,頭發(fā)?怎么賞?”
“……?!?p> 一旁的陳繹,也沒想到,她要的東西,竟是如此小家子氣,也忍不住動了動了嘴角。
“只要是頭發(fā)就行。至于怎么用,我自有辦法?!蹦瑲g雖然起了身,站在一側(cè),卻還是不敢抬頭。
據(jù)電視上說,直面皇上,是大不敬,實在不敢:雖然,低的頭都要挨地了。
“大監(jiān),回頭麻煩你費一下心,帶著這位默歡姑娘,去內(nèi)務府,謹著好料子,挑個夠。但該賞的,朕還是要賞,只等與司騰爾格協(xié)商后,和皇叔的封賞一并進行。”
“是!”
默歡沒想到,皇上答應的這么爽快,這皇廷果然是豪啊。
在默歡暗在竊喜時,一個小太監(jiān)卻緩緩進來,微微彎身,和大監(jiān)俯首耳語。
“什么事?”皇上看到二人的小動作,不怒自威地呵斥一聲。
“回皇上。老祖宗頭痛的毛病又犯了!太醫(yī)也是束手無策?!毙√O(jiān)一慌,疾步上前,跪到地上,回話道。
“走,皇叔,你也一塊去看看皇祖母?!被噬虾完惱[神色慌張,立馬起身。
“我……?!?p> 默歡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愣在原地,不何如何是好。
而小太監(jiān)卻不知所以,擺手叫上默歡,跟隨皇上的身后,朝著同一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