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熟悉的聲音
就這樣過了幾日，日理萬機的周總很快忘記了這件事情。
周一的方案會上，各個部門逐個匯報接下來的工作計劃，基本都是些泛泛之談，毫無突出之處，周子鳴一而再再而三的皺眉頭。
不過技術(shù)與運營部的幾條方案，雖過于籠統(tǒng)但也算是說到了點子上，較有創(chuàng)意，于是他當(dāng)即點評：
“這幾點非常好，算是get到了我想要的點，但是過于籠統(tǒng)，沒有具體措施。我怎么覺得有點眼熟，好像里面有幾條是在哪看過的?”
周子鳴說完以后，技術(shù)與運營部同事本來受到表揚正在興頭上，立馬緊張起來。
張男附耳周子鳴道：“有幾條是參考的你那紅顏知己的觀點?！敝茏峪Q恍然大悟，但并未點破，接著說：
“這個，方向是對了，但是接下來仗怎么打?你得有具體計劃。你不能告訴我明天去攻下這個山頭，后天去炸掉那個碉堡，你得告訴我你打算怎么攻下這個山頭，你需要做什么，你需要其他部門配合你做什么，或者你需要我做什么?明白這個意思吧？”同事們點了點頭。
“行，那就再細(xì)化一下，今天就先到這吧。張男你留一下?！?p> 待眾人走后，周子鳴問張男：“你說是參考了那姑娘的意見?”張男點了點頭。
“這么說這人應(yīng)該是同行啊，你去查查是哪個公司的？挖過來?！?p> “這就打算出手了？”
“嘿，出什么手？這是工作。還不是因為你們，火燒眉毛了，連個像樣的方案都沒有，不然我至于操這心？”
“我說的就是工作?！?p> “嘿，你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啊，還不快去？”
“好的，周總。”
張男離開后直奔人力總監(jiān)辦公室，到了門口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左思右想還是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叫來新實習(xí)的女秘書，交代了幾句。
第二日一上班，張男便問小秘書：“昨天讓你聯(lián)系的人怎么樣了？”
這位小秘書是一位新來的實習(xí)生，社會經(jīng)驗工作經(jīng)驗都不足，一見到張男就緊張。此刻便一臉怯怯的回答：“張總，我給她留言了，她一直沒有回復(fù)。”
“她要是一個月都不回復(fù)，你就這么等著？”張男對下屬一向暴脾氣。
“不是的張總，我本來想她要是再不回復(fù)，我就跟您要一下她的電話號碼?！毙∶貢Z氣弱弱的說。
“我沒有她的電話號碼?！?p> “??？那怎么辦呢？”
“那怎么辦?想辦法呀，注冊是不是得用電話號碼，這是咱們自己的網(wǎng)站，你去后臺那找個有權(quán)限的同事查一下不就完了?！?p> “哦?！?p> “遇到問題多動動腦子，這還需要我教你嗎？”張男眼見小秘書快要哭了，意識到自己說重了，便補充道：“你剛出校門，經(jīng)驗不足并不可怕，多跟著學(xué)學(xué)就是了。去吧?！?p> “好的張總。”
張男忙于其他的工作，暫時忘記了這件事情，于是三天過去了。
終于閑下來，他把小秘書叫到跟前，說:“交代你的事怎么樣了?”
“是這樣的張總，我按您說的給她打電話，她后來就把我拉黑了，換電話打也不接?！?p> “你是照我教給你的話打的嗎?”小秘書點了點頭。
原來這三天，小秘書也沒有閑著，先是按張總交代的，問她有沒有換工作的打算，蘭玲正失業(yè)呢，當(dāng)然說是，然后她就說他們是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蘭玲立馬說不考慮謝謝，就掛了。
再撥過去，蘭玲處于禮貌，依然很有耐心的說，不好意思，我目前沒有轉(zhuǎn)行的打算。謝謝。掛了。
再撥，小秘書當(dāng)然勸她試試，沒準(zhǔn)兒是個不錯的機會。蘭玲有點不耐煩了。不等她說完就掛了。
“我靠，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缺人缺到這種程度了嗎?是個人都讓去試試？難道發(fā)現(xiàn)我是個人才？有眼光，哈哈哈”
再撥她便不接了。換了別的號碼，她一聽又是這個女孩直接掛。
“嚯，這姐們還真是執(zhí)著。一月開多少錢啊這是，這么敬業(yè)。沒完沒了的打?！?p> 張男聽完事情的原委，“不考慮轉(zhuǎn)行?原來不是同行啊。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給她打吧?！?p> 張男剛輸完電話號碼還沒點撥出鍵，周子鳴破門而入。
張男示意小秘書先退下了。
“三天了，我讓你挖的人呢?我剛?cè)ト肆柫?，這幾天沒有面試。你什么工作效率?”周子鳴說著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
“巧了，你看，我這不是正打算親自給她打電話，你就進(jìn)來了。這姑娘挺有性格的，我這小秘書給她打了三天電話都約不來?！睆埬薪忉尩?。
“為什么?癥結(jié)點在哪?待遇問題?你不會許她個高薪嗎？給個區(qū)間不就完了，這點套路對于你來說還不是小case？先約過來聊聊，看看她腦子里是不是真的有干貨，還是就知道個皮毛?！?p> “人壓根兒都沒給你機會聊到待遇那一步，直接就掛了，說不考慮轉(zhuǎn)行?！?p> “不考慮轉(zhuǎn)行？不是同行嗎？我看她說的挺專業(yè)的啊。有兩條還是技術(shù)方面的，八成是猜到我們的目的，故意這么說的吧？”周子鳴說。
“不能吧？如果知道我們要挖她，即便她不想來，怎么不得詢詢價啊？這年頭，都是給錢打工的。像我這種忠誠度的，畢竟是少數(shù)?！睆埬胁煌钥湟环?。周子鳴白了他一眼，說：“少來這套哈?！?p> “我現(xiàn)在就給她打一個，你聽聽這姐們套路。咱們分析一下，好對癥下藥。”張男撥通了蘭玲的電話。
周子鳴在一旁示意他開免提，幾聲嘟后，那邊說：“你好?！?p> 張男趕緊接話，“啊，你好，我這是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
“不考慮謝謝?！碧m玲立馬掛斷，然后接著栽倒在床上。
周子鳴和張男面面相覷。
“你看吧，我說什么來著。這什么套路這是？”
“這什么套路，這有套路嗎？你好不考慮謝謝就掛了還什么套路？”周子鳴白了他一眼，接著說：
“你沒抓住主題，你先說你是SG的，她就不掛了?！?p> 張男又撥了過去，蘭玲一看又是這個號碼，她本想掛斷，轉(zhuǎn)念一想，還是接了跟他說清楚吧，要不他們孜孜不倦的老打也不是辦法。
于是剛接起來就開始說，“大哥，我是在找工作，但是我真的不考慮轉(zhuǎn)行，你是不是話單上的電話重復(fù)了啊，要不你把電話掛了，繼續(xù)撥打下一個？興許他考慮呢？就別再給我打了吧？”
聽完這話，周子鳴和張男差點沒笑出聲來。怕她又掛電話，趕緊說：“喂，你先別著急掛電話啊，你聽我說。我是SG集團的。”
“SG?”
蘭玲的詫異聲令電話那頭的周子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他有些詫異這個聲音似是有些耳熟。
“對，前兩天我的秘書給你打過電話，可能沒說清楚，讓你誤會成騷擾電話了?！?p> “哦，她沒說是SG的啊?！?p>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是這樣啊，我們公司呢最近推出一個獵英計劃，以百萬年薪承邀有志之士加入SG，你剛才不是說你在找工作嗎，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張男信口開河的胡謅。
“百萬年薪？”蘭玲輕描淡寫的重復(fù)了一遍，那語氣并不是驚訝而是覺得并不可信。
“對，我覺得你可以來試試?！?p> “你是周子鳴那個SG？”蘭玲仍懷疑是騙子。
“對，我們老板正是周子鳴先生。”電話那頭兩人正用得意的眼神溝通著。
“不是吧，這位先生?！?p> “我姓張?！?p> “啊，張先生，你覺得我能駕馭你這百萬年薪？”蘭玲問。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張男回答道。
“我覺得我要是面試成功了，你就該下崗了。”
“怎么說？什么意思？”張男十分不解。
“我給你解釋一下啊，我覺得你這工作做的也太草率了吧？百萬年薪挖個門外漢，還這么鍥而不舍，我要是周子鳴，你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碧m玲道。
“??？”張男一臉詫異，悻悻的說：“還好你不是我的老板?！敝茏峪Q在旁邊偷著樂。
“哈哈，開玩笑的，我覺得你肯定是搞錯了，我是在找工作，但是呢，我是做房地產(chǎn)的，我也沒有要轉(zhuǎn)行的打算。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我的電話，這個信息匹配度也太低了點吧？這要是買的電話資源，八成你們是上當(dāng)受騙了?！碧m玲解釋道。
“噢，你是做房地產(chǎn)的?！敝茏峪Q懷疑不是她本人在用那個S友賬號，于是在便簽紙上寫，讓他問問，張男開始套話，“那個，你注冊過S友嗎？”
“注冊過啊，就是用這個手機號注冊的啊?！?p> “是你本人在用嗎？”張男接著試探。
“是啊，怎么了？不過我好久沒登錄了，難道被盜了嗎？”顯然蘭玲順著話在回答。
“不是不是，那你為什么不登錄了??？”
“因為我被很多人罵了，我不想登了?！碧m玲忽然頓悟過來，“我明白了，你這是打著招聘的旗號，搞問卷調(diào)查呢？你直接問我不就得了嗎？何必轉(zhuǎn)這么大個圈？”
“我直接問你，你會答嗎？”
“本來會，現(xiàn)在不會了?！碧m玲說完立馬掛斷了電話，自言自語道：“神經(jīng)病，我真是閑的，還跟你聊這么久。”
張男盯著掛斷的電話說，“完了，這下徹底聊死了。不過可以確認(rèn)的是，那些言論是她本人發(fā)的，你怎么看？”
“聲音不錯?！敝茏峪Q說完起身向門口走去。
張男望著他的背影問：“那還挖不挖了？”
“你不用管了，我換個人聯(lián)系，號碼發(fā)給我?！敝茏峪Q頭也沒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