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一媚平時對這些事見慣不慣,因為他們的圈子就是這樣。今天看見阮回緣這般行徑也無法無動于衷,這節(jié)奏只差在舞池中央擺張床,直接上演少兒不宜的戲碼了。她抬腳踹向于崎?,沒好氣地說:“你今天又拒絕她了?怎么這么饑不擇食?”
于崎?視若無睹,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項一媚又是一腳,這下尖細的高跟鞋鞋跟直直踹在于崎?小腿骨上,“你去把她拉下來,這樣下去就被那些男人吃了。”
于崎?疼得“嘶”了一聲,皺眉瞪她,“她精著呢,只怕那些人吃不到葡萄皮?!?p> 翁雨萌突然伸手到文瀛面前,在空氣中虛抓了兩下爪子,“小可愛,你上去跳唄,讓我們凈化凈化眼睛。”
文瀛握著杯子的手僵住,不可置信地反問:“我上去跳芭蕾?萌萌你喝醉了,酒吧跳芭蕾估計能驚掉人大牙?!?p> 她用實際行動表示拒絕這個提議。
這話偏偏落入項一媚和于崎?耳中,項一媚眼前一亮,“你破次例?”
一直沒吭聲的艾靜握拳垂在面前的桌幾上,玻璃桌面上擺放的酒瓶和杯子都隨之輕微顛簸了一下,她站起身直沖舞池的方向就過去,“我看不下去了!”
艾靜走到DJ身邊不知說了什么,隨后就往舞池中央糾纏共舞的男女方向走去,音樂驟停,她一把拽走阮回緣。
圍觀的人驚住了,隨即不滿的聲音呼之欲出,很快音樂再次響起,與酒吧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小可愛,你上去跳吧!”翁雨萌哄著文瀛上臺。
“媚爺我想看,滿足下大家的好奇心。”項一媚難得起興,加入勸說大軍。
文瀛察覺周圍投來的視線,略有尷尬,“不和適吧?!?p> 她覺得騎虎難下,在酒吧跳芭蕾那得多傻缺才會干出這樣的事。
這時艾靜和阮回緣正巧回卡座,顯然是聽到他們在起哄,那些剛剛關注阮回緣的男人視線也順帶著朝這邊投來,一臉不明就里和看好戲的神情,甚至不知是誰帶頭吹口哨起哄的,他們一時成了動物園里的大熊貓。
阮回緣被擾了興致,雙手環(huán)胸沒好氣地甩文瀛臉色,“真以為大家在看你!”
文瀛覺得自己的脾氣不算易怒,但想到阮回緣就是害自己失去工作的罪魁禍首,就有一肚子悶氣憋著發(fā)不出來。阮回緣的這句話似乎成了導火索,明明她刻意置之不理,偏偏今天就激到她的點,很想把阮回緣囂張的氣焰滅一滅。
一首音樂即將結束,文瀛突然彎腰解開鞋扣,脫下涼鞋,光腳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舞池。
伴隨文瀛起身的動作,卡座的一行人都驚呆了。
艾靜她們幾個室友都清楚文瀛的性格,能低調的就絕不高調,恨不得把自己當透明人,能讓她明知道酒吧跳芭蕾這種出格的行為,還非要去做的原因估計是真的被惹怒了。
項一媚頭回見文瀛這么剛,瞧了眼臉都綠了的阮回緣,更是無法忍住笑意,她們家小可愛還是很有脾氣的。
起哄的旁觀者見到舞池中央站著的女生,哄鬧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直勾勾地盯著面前這個氣質與酒吧不太符合又移不開視線的女生,用天資絕色、娉婷婀娜來形容也不及親眼目睹的三分驚艷。
在音樂聲響起前文瀛伸手抓起長發(fā),用橡皮圈將長發(fā)挽成丸子頭。原先被長發(fā)遮去的頸部線條,以及她轉身時后背隱約露出的一節(jié)美人骨,性感而誘惑。
一首Elvis Costello的《she》響起——
隨著曼妙的音樂文瀛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她步伐輕盈、身姿挺拔、動作流暢,像極了森林里輕盈的小精靈,畫面是如此的和諧與典雅。芭蕾優(yōu)雅而輕盈的舞步被她詮釋到恰到好處,搭配她今天嫩綠色的連身裙更像是精靈誤入了人群,將高貴表現到恰如其分。燈光師很配合地打下聚光燈,跟隨著她的每一個舞姿移動,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美到不真實。
在場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能在酒吧看到有人跳芭蕾舞,如果換作其他人或許會被笑掉大牙,可現在沒有人不處在震驚之中,嘴巴一張一翕始終發(fā)不出聲音,與之前阮回緣的起哄聲不同,大家只是安安靜靜的欣賞舞蹈。
“天哪!我們的小可愛簡直就是仙女!”翁雨萌抑制不住興奮,一只手還在艾靜身上猛拍。
艾靜同樣挪不開視線,“誰說不是呢,我要是男人都想把她占為己有,太美了。”
項一媚表示贊同但沒有說話,余光瞄到阮回緣嵌在皮質沙發(fā)里的指甲,眉心輕擰。
于崎?盯著舞池里的那抹俏麗身影,原本他認為以文瀛冷淡的性子定不會跳這支舞,沒料到她非但跳了,還就這樣赤腳堅定地走了上去,意外的同時不得不被她的身影吸引,這個女孩似乎很擅長給人制造驚喜。
所有人都專注于舞池,沒有人會注意到偏離人群的某處,身型頎長的男人同樣在注視著舞池的一舉一動,他站在不顯眼的暗處卻更清晰地看清舞池里發(fā)生的一切。
女孩赤腳踩在地面,纖細的腳踝隨著跳躍的姿勢踝骨跟著一跳一跳的,似他此刻的心跳。沒有舞鞋她的動作有些受限,可她表現得太過從容以至于沒有人察覺。
他剛進酒吧時就一眼看到了先前還坐在卡座的女孩,似乎是有人在起哄,她推脫幾次無果,又看到她身旁的女生說了句什么話,她的眼神中就有了不易察覺的倔強,他隔著這個距離卻能看得真切。
緊接著,女孩便俯身脫掉鞋子,沒有猶豫,沒有膽怯,忽略了所有人的目光專心投入舞蹈??伤蟾挪恢?,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被她牽引,覬覦她的美色,于是看她的眼神就變得貪婪又毫不遮掩。
他承認自己也沒逃過,追隨美好的事物是人的本性,女孩隨意撩發(fā)的動作牽動了他的心,那種陌生的躁動呼之欲出。
一個女人為何能美到毫無瑕疵,把純、媚、仙、妖這些自相矛盾的氣質表現得分毫不差!
何從傲說得對,世間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表達不出她的美,她就像是墮落凡間的天使,每次出現都是出其不意,每次遇見總有不同。
“Jan,你認識那個女孩?”身后有人在叫他,說得是法語。
簡予溱這才回過神,回頭笑著對那人說:“Alex,你對中國女孩也感興趣?”
Alex朝舞池看了一眼,夸贊道:“那個跳舞的女孩真漂亮,太讓人驚艷了?!?p> 簡予溱瞳孔微縮,一手搭在Alex肩上將他往包廂的方向攬,同時又看了眼舞池方向,文瀛正好走回卡座,這一次他看清了卡座里的男人的長相,沒多停留便收回視線與Alex進了包廂。
***
盛夏悶熱的夜晚,一行人踉踉蹌蹌地走出酒吧,站在馬路邊來往的汽車尾氣繾綣著粘膩的燥意。
清涼與燥熱交替,文瀛剛走出酒吧有些不適應,忍不住一激靈。攙扶著不省人事的翁雨萌,她抬頭望向不遠處抱在一起的項一媚和艾靜,再轉眼看身旁的于崎?被同樣酒醉的阮回緣整個人熊抱住,今晚大家也不知哪根筋抽抽了,全部抱著不醉不休的架勢,烈酒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自己。
于崎?扶著阮回緣朝文瀛挪了幾步,有些費力地問她,“小學妹,你們怎么回去?”
這正是文瀛傷腦筋的地方,托著一個翁雨萌倒還好,可艾靜也半醉不醒的,逞能大包大攬估計夠嗆。她思量過后說:“師兄你送阮回緣吧,我們坐一媚的車先回學校,司機再送她回家就行。”
于崎?挑眉表示贊同,但還是關心的再次確認,“你確定你一個人能照顧三個醉鬼?”
文瀛有些沒底氣,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三個小伙伴,光想想就頭疼。身上的翁雨萌全身放松再加上醉酒感覺比平時重了不少,猶豫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師兄…可不可以…”
話還沒說完整身上的翁雨萌沒站穩(wěn)直接往后倒,文瀛毫無防備拉都拉不住自己也趔趄站不穩(wěn),眼看著兩人都要摔在地上手臂被人扯住,她回神看向于崎?,還好他出手相助,不然翁雨萌逃不過做她的肉墊的命運。
她站直身體,又用雙手緊緊抱住翁雨萌的腰,雙手十指緊扣避免再次出現站不穩(wěn)的情況,“謝謝!”
于崎?看著她一系列的舉動有些想笑,后又打量起她的身型,雖然身材高挑勻稱,但骨架纖瘦的小身板明顯也不會有太大力氣。經過剛剛的小意外,頭上的小丸子有些松散,細碎的發(fā)絲被細汗打濕黏在額頭及臉頰上,瓷白細膩的小臉因為大動作微微透著粉,像顆可口的小草莓。他收回思緒,自嘲一笑,這女孩怎么就讓他如此把持不住,隱藏起腦中不明確的胡思亂想對她說:“媚媚我送她,讓司機送你們三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