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瀛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高差距如此之大,她仰頭對上簡予溱如雕刻般的面龐,別人再好看也會有點(diǎn)小瑕疵,而他近距離放大看都找不到一絲一毫的不完美,每個細(xì)胞都完美到像神一般的存在。
他的臉?biāo)坪踉趺纯炊伎床荒仯冻鲅勖嫉乃雌饋須鈭龈鼜?qiáng)大,也更具攻擊性,而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又夾雜著溫柔,會讓人想要發(fā)掘他身上更多的與眾不同,心里明明有個聲音在警告她要遠(yuǎn)離他,可最終抵不過好奇心。
因?yàn)楹闷?,所以才會忍不住靠近?p> 簡予溱遲遲沒等來答復(fù),他也不催促,女孩離他不過三十公分的距離,由于身高差她仰頭看他的時候有些吃力,清澈的眼底充滿疑惑,好像要從他臉上找答案似的,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瞧。
身邊有人經(jīng)過,不小心擠到文瀛,文瀛重心不穩(wěn)身體就跟著朝前撲,簡予溱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低頭確認(rèn)她沒事后輕蹙的眉間才有所松動。
簡予溱抬手在文瀛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故作嚴(yán)厲的說:“還沒長大呢,小朋友才需要大人牽著走路,需要我牽著你嗎?”
剛剛一系列的突發(fā)狀況文瀛早就召回游離的思緒,聞言慌亂的站直身體,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臉紅,怕被他看見自己的窘態(tài),將頭低得幾乎90度朝向地面。殊不知這個動作,以簡予溱的高度,她的整片后頸都落入他眼中。
簡予溱盯著那一片雪白的肌膚,滾動的喉結(jié)吞咽了幾下,才艱難的將視線從那節(jié)白皙的美人骨挪開。
他從兜里伸出一只手,在她的頭頂輕拍了一下,“走了小朋友,還想要抱抱嗎?”
文瀛一激靈,驀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顧不得別的趕忙跟上去。
***
文瀛被簡予溱帶來肆意修理廠,路上簡予溱告知了此行的目的,是為顧延肆慶生,由于何從傲他們下午還要趕回車隊(duì)訓(xùn)練,只能抽出中午時間慶祝。
修理廠來了不少人,他們到的時候何從傲和董棟,還有一些俱樂部以前的老成員都來了,聽說每年他們都會在顧延肆生日這天聚會。
文瀛在臨進(jìn)門前有些遲疑,“里面的人我都不認(rèn)識,我進(jìn)去沒問題嗎?而且我也沒準(zhǔn)備禮物?”
“沒事,進(jìn)去不就都認(rèn)識了,別擔(dān)心。”簡予溱從車?yán)锬昧思谏⊥馓?,?yīng)該和他身上的是同系列的。
修理廠今日休息,早在前兩天就貼了公告,所以現(xiàn)在只有一幫朋友。
何從傲最鬧騰,簡予溱不在的時候總想當(dāng)老大,指揮來指揮去的,不過其他人也會配合他演下去。
“動動,叫你洗餐具,你洗過沒有?”
“大家趕緊把自己該做的做了,十一點(diǎn)準(zhǔn)時開動聽見沒?”
“死動動,你怎么還在這兒打電動,知不知道今天是四哥的生日?”
“……”
文瀛進(jìn)門就聽見何從傲指揮人的動靜不小,和董棟抱成一團(tuán)爭搶游戲遙控,而其他人相當(dāng)有默契的選擇眼不見為凈。
“死啊傲,四哥都沒說什么,你哪來這么多廢話?!倍瓧澥乃缹⑦b控板護(hù)在懷里。
何從傲一個翻身就壓在董棟身上,體重優(yōu)勢壓得董棟一聲悶哼,連連幾聲慘叫,“看你還敢不敢沒大沒小,要叫傲哥聽到?jīng)]有?”
“死啊傲,我偏不叫,我只有四哥和溱哥?!倍瓧澅粔旱媚樁甲冃瘟?,還要維護(hù)最后的傲氣。
顧延肆從廚房端著盤剛出鍋的紅燒肉出來,瞧見面前不忍直視的姿勢無奈搖頭,“啊傲,你就不能讓讓動動嗎?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過不去?!?p> “就是就是!”董棟見風(fēng)使舵,繼續(xù)不怕死的吐槽,“啊傲,你就是光長年齡不長智商,你瞧瞧我溱哥,智商爆表的天才!他明明比你小,你不是還得叫他一聲溱哥。”
“予溱,你來了?”顧延肆看到站在門口的簡予溱,順便也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文瀛,“這位是?”
“哪來的小仙女?”眾人齊刷刷看向門口,不由地都被文瀛的顏值所吸引。
其余幾人是卓爾的老成員,有個別已經(jīng)離開卓爾,聽到顧延肆的聲音也朝門口看去,一眼就瞧見簡予溱身旁的美女,眼前一亮的同時也忍不住好奇。
何從傲壓在董棟身上沒動,抬頭望向門口,“文瀛?”
董棟努力撥開何從傲的一只手,探出個腦袋,興奮又吃力的呼救,“溱哥,快救我——”
面對陌生人的關(guān)注,文瀛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識的側(cè)頭看著簡予溱的側(cè)臉。
簡予溱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求助信號,稍稍挪了位置將她擋在身后,主動向大家介紹,“這位是文瀛?!?p> 他又轉(zhuǎn)頭對文瀛一一介紹,“這位是四哥,今天的壽星。何從傲和董棟你見過的,還有其他人都是以前卓爾的同事?!?p> 文瀛點(diǎn)頭,頷首向大家問好,“大家好?!?p> 何從傲見著文瀛就規(guī)矩了些,放開董棟縱身一躍,跳過沙發(fā)大步走過來,興奮地說:“文瀛,你能來真是太好了,不然我都以為今天又只是男人的聚會呢?!?p> 簡予溱伸出修長的食指戳在何從傲的額頭上,阻止他越靠越近的身體,“該干嘛干嘛去。”
顧延肆察覺出文瀛的拘謹(jǐn),“別見外,大家都是自己人,沒遮沒掩慣了?!比缓笤诤営桎诩缟弦慌?,故意提醒,“照顧好你小女友?!?p> “你好,我是…”
顧延肆一走,那些人就蜂擁而至,各個搶在最前頭伸手與文瀛打招呼。
“誒誒誒,你們別見到美女就饑不擇食的往上撲,也不看看是誰的,小蚊子的手是你們想握就能握的嗎?”何從傲箭步擋在文瀛前面,恰好握住對面那人伸過來的手。
還沒等何從傲有所反應(yīng),簡予溱就揪住他的耳朵,提著他往里走,“什么時候成你的小蚊子了?”
“溱哥,我錯了我錯了,你趕緊放手,我的耳朵要被你揪掉了…”何從傲疼得嗷嗷求饒。
聽到簡予溱的稱呼,文瀛莫名的心跳加速,心底的某處也萌生出了一絲期待。
***
生日會在十一點(diǎn)一刻開始,由于有部分人下午還要趕回俱樂部訓(xùn)練,因此不能喝酒,所以也就沒有勸酒助興一說了,該喝酒的喝酒,該喝飲料的自覺喝飲料。
整桌菜都是顧延肆做的,味道很不錯。這些人平時訓(xùn)練飲食有控制,今天難得可以大快朵頤,也就不客氣了。
文瀛處在一個還算陌生的環(huán)境,放不開是正常的。她很認(rèn)真的在聽他們講各自的故事,偶爾吃幾口簡予溱替她夾到碗里的菜,也就感覺放松自在了不少。
結(jié)束午餐,不知是誰提議要看以前的比賽視頻,一群人擠在客廳沙發(fā)上看幾年前的比賽視頻。
文瀛幫著顧延肆收拾碗筷,站在洗碗槽前手套才剛套上一只,另一只就被人奪走,她回頭看是簡予溱,他指尖還夾著橡膠手套,“出去坐吧,碗等會兒再洗。”
文瀛應(yīng)下,跟著他走出廚房。
大家已經(jīng)開始看比賽,周圍的窗簾被拉得密不透風(fēng),只有投影儀投放在墻壁上的光影。
簡予溱將進(jìn)門前帶來的外套蓋在文瀛腿上,然后坐到她身旁的沙發(fā)。
他的舉動惹來文瀛的注視,昏暗的空間里除了大家的呼喊聲就是音響里摩托車的重低音,他目視著投影,畫面里是他在卓爾的最后一場比賽,也是他首次拿下亞洲地區(qū)總冠軍的那場比賽。
文瀛先前托蕭姐找的是簡予溱在加拿大冰球比賽的視頻,每個視頻她都看得很仔細(xì),但關(guān)于他摩托車比賽的視頻卻看得不多。她在微博上零零碎碎看過一些片段,或許是刻意避諱關(guān)于他的一切,又或許是害怕對他會愈發(fā)無法自拔,總之她對他賽車方面的了解少之又少。
同樣的,簡予溱也從未提及過有關(guān)他賽車的事情,僅有的一次還是在冰球場與勞加逸起爭執(zhí)寥寥提過一句。
比起在座的其他人,簡予溱曾經(jīng)是業(yè)界最被看好的天才車手,他的天賦和成績都排在他們之前,本該在賽場上大放光彩,事到如今他卻是唯一不再做職業(yè)車手的人。
他什么都不說,就專注地看著視頻中疾馳的車手們。借著光源,從文瀛的角度能看清他唇角的笑意,看似放松又不在意,可文瀛看到的是渴望,是他對賽車的渴望,因?yàn)樵谒难劾镉泄狻D欠N熱忱和喜愛是騙不了人的!
此刻文瀛終于明白,他能重新站在冰球場與昔日對手比拼,那是因?yàn)樗畔?,早在回國前他就已然放下對冰球的?zhí)念,他不再是冰球運(yùn)動員而是一名賽車手,兩個身份轉(zhuǎn)變時就已經(jīng)決定了他未來的目標(biāo)。他無法輕易提及摩托車,無法像對待冰球那樣風(fēng)輕云淡的原因很簡單,他無法放棄對摩托車的熱愛,那是他所崇尚的信仰,他無法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念。
第一年他以新人拿過冠軍,之后便替卓爾拿下第一個全國總冠軍,原本以為是職業(yè)生涯的開端,卻不料是在卓爾的最后一個冠軍。交易轉(zhuǎn)會之后的他再次替麒零拿下首個總冠軍獎杯,也是他職業(yè)生涯的第二個全國總冠軍,是第二座卻成了最后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