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后,言懷箋的話仍一直縈繞在李云岫心頭,使得她周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但思慮良久,她還是更傾向于否定自己靈力與身體不兼容契合的可能性,打算再觀望一陣子,因而也并沒向其他人說起這件事,重新回到了原來三點一線的日常生活。
游寅依舊拿她當反面教材批評,符檸兩人依舊時不時帶頭調(diào)侃嘲諷,只是她自己看得更淡一些了。畢竟在成果出來之前,什么辯解都是無力的。晚上依舊在天臺訓練,多數(shù)時候是和須錦一起,偶爾也會碰上言懷箋去的時候,但她多數(shù)時候總是自己走到另外一旁訓練,偶爾與兩人聊上幾句。
一片混沌的八月終于結束了,芮嘉惠也按安排重新回到了木系6班。
而隨著御潮戰(zhàn)的收尾,中央府及靈學院的外派人員也陸續(xù)歸來,靈學院又重新恢復日常的生活圖景----或者應該說,反而比以往還要更躁動忙碌一些。
其中的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前段時間,因包括院長在內(nèi)的部分管理人員外出而暫時擱置的虞遠入魔事件,學院也需要給個正式的交代。不止相關教官、涉事人員陸續(xù)參與各種會議商討后續(xù),下面的學生們對事件的議論也是重新又火了起來。
同時,在健療院躺了好些日子的龍潛和仇尚衍傷勢也終于穩(wěn)定下來,被批準出院休養(yǎng)了。出院當天,李云岫還跟著須錦一起去接他們。
但去到那,卻發(fā)現(xiàn)只有仇尚衍在,而龍潛據(jù)說是昨日就自己先跑了出去。
須錦用犀利的目光打量著仇尚衍,問道:“仇前輩,你真的不知道龍前輩去哪了嗎?你們這么多天都住一起?!?p> 仇尚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著說:“哎呦,話雖如此。可大半時間,我們兩個都是頭腦昏昏的啊。他真的只跟我說要出學院去查點事,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這么一說,李云岫想起來這兩天也是沒見到龍蕁,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這事呢。
后面聽仇尚衍說,兩人的傷勢早已沒有大礙,李云岫和須錦便也放下心來。
幾人隨后還一起吃了晚飯,又聊了會天,才各自離去。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挺晚了須錦鬧著說太累,今晚不去訓練。李云岫無奈地聳了聳肩,便只能一個人上天臺去。
但走到頂樓臺階時,卻聽到平常安安靜靜的天臺里面,好像有些別的動靜。她狐疑地打開了一條門縫,原本還猜是不是言懷箋早到了,但瞥見的那一瞬間,她卻被那場景驚得呆在了原地----居然有兩個木系的學生靠著另一頭的欄桿在深情擁吻?!
李云岫瞬間羞紅了臉,然后趕緊躲到門后面,心也撲通撲通地跳得很快。既是怕兩個人發(fā)現(xiàn)自己,更是因為目睹這般場景的緊張羞澀。
雖然她也清楚,各系的學生,特別是一些年長的前輩,在學院里談個戀愛什么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只要不是太高調(diào),學院基本也不會管。但不諳世事的她,親眼看到這種程度的場景,還是太刺激了點。
今晚是肯定沒法在這里訓練了。
雖然不太情愿,李云岫還是一邊平復心情,一邊往操練場那邊走。
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多了,操練場人已經(jīng)沒那么熱鬧了,但還是有好些人在。
李云岫四處望了望,在木系的區(qū)域找了個相對空曠的角落,便開始今天的訓練。
正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她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一側肩膀,便習慣性地回頭看去,但卻沒看到有人。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便回過頭來,眼前卻猛然閃現(xiàn)一副鬼臉,嚇得她直接往后跳了開去。
看到她的反應,龍潛似乎也對自己的惡作劇很滿意的樣子,“哈哈哈哈”地笑得很開懷。
他露在外面的手臂還纏著繃帶,但臉色已經(jīng)好了很多,也恢復了以前的那般精神。李云岫回過神來,在驚嚇之余,心里還是頗為安心,笑著打招呼:“龍前輩,你傷還沒好吧,怎么又跑來操練場了?”
龍潛擺擺手,隨后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一臉幽怨地吐槽道:“別說了,都在床上躺那么久了,再不出來活動一下,就要生銹了。”
李云岫略帶擔心地看著他:“真的沒問題嗎?雖然你身體素質(zhì)好,但也別太勉強了,說是今天出院,可怎么聽說你昨天就跑了?!?p> “啊,這個啊,你聽阿衍說的吧,”龍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后盤腿坐了下來,抬頭看著夜幕,輕輕說道,“確實有個在意的事,趁著我爹沒再次外勤之前,趕緊去問問?!?p> 龍潛的爹爹----監(jiān)察局局長龍問澤,這個時候非要跑去問他的事,李云岫似乎也猜到了是什么。
但龍潛平常給人的感覺,似乎對除了靈術之外的事都是不甚在意的。因而李云岫也沒想通,為什么他獨獨會對這事有那么大的興趣。
她也坐了下來稍事休息,問道:“那你找到答案了嗎?”
龍潛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轉而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頭盯著李云岫問道:“蕁兒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們家的事???”
“啊?你是指。。?!崩钤漆队杂种?。
這一說她便想起來了,龍蕁倒是有說過她父母早年是私奔出來的,當時她第一次聽到這驚世駭俗的故事,一度驚得半天都沒緩過來,倒是龍蕁在旁邊講得興致高昂的樣子,好像不怎么當回事。
可龍潛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
“誒?!等一下。。。你母親是姓虞嗎?”李云岫突然坐起了身子,差點叫出聲,好險最后還是定了定神,小聲地詢問道。
龍潛笑了笑:“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樣。唉,我剛聽到虞遠的名字的時候,也跟你是一樣的表情。”
“天?。∧悄銈冋娴氖怯H戚嗎?”
“恩----要說按血緣關系的話,我倒是該叫他一聲表弟。不過自從我娘從虞家跑出來后,就再也沒回去過了。她也是因為想避開自家人,才定居在木系的楊禾州,所以我和妹妹也從來不認識我娘那邊的親戚?!?p> “這么多年,一次都沒回去過嗎?”
龍潛搖搖頭:“沒,畢竟我娘也是私奔出來的,早就跟家里面決裂了,哈哈!”
李云岫聽到這,趕緊上前捂住龍潛的嘴,四處張望,確定附近沒人聽到,這才松了口氣。
回過頭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姿勢好像也有點怪異,便趕緊又放下了手,說道:“這種事你們可以隨便說嗎?”
“咳,我爹娘他們自己都只當是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呢,所以我們又有啥可在意的。”
也是,要不然,龍蕁怎么可能還大大咧咧,張口就把家里的這種事告訴李云岫呢。想來也真是一對神奇的父母了。
“話說你父母當時是為什么要私奔啊?”
“這個嘛。。。估計是因為我爹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吧。”
“哦,是這樣啊。。。等一下?!你爹不是靈術師嗎?”李云岫被對方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瞪大了眼睛,“可是,你爹都是監(jiān)察局局長。而且,不是說他的靈力探查技術,在全大陸都是首屈一指的嗎?他。。他怎么可能不是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