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人已經(jīng)覺醒了,可惜不是你那一縷神魂?!币林ヌ稍诨▍仓?,扭頭看向正在蕩秋千的夢神。
夢神不回話,心里還是對自己伊芝口中被他神魂附身的那個小胖子心心念念。
晚風(fēng)親吻霞的臉龐,樹葉由于嫉妒而沙沙作響。
耳邊傳來悠揚的笛聲,薛子寧卻無心欣賞。
實際上他都快要瘋了,校園卡莫名奇妙地跟他開始親切友好的交談,這簡直……太恐怖了。
他正思考人生的時候,校園卡先生卻不想給他太長時間去緩緩神,說道:“你呢,也不用太驚訝,只要知道我不是人就行了?!?p> 薛子寧尷尬地笑笑:“你這廢話說的挺雅致呀,我當(dāng)然看得出來你不是人。”
校園卡明顯不想跟他開玩笑,開始用嚴(yán)肅的語氣說:“這樣吧,這里人太多了,你跟我到一個沒人的教室,我給你好好上一課,我的主人。”
說實話,薛子寧是有些害怕的,但好奇心的作祟依舊壯了慫人膽,居然驅(qū)動著他的腳離開了食堂。
文曲雖然在教育界內(nèi)盛名遠(yuǎn)揚,但校園卻不怎么大,看起來不夠華麗,但小也有小的好處,教學(xué)樓和宿舍距離每小1m,就意味著能在床上多賴一秒鐘床。
薛子寧像個賊一樣,躡手躡腳,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要去干什么,找到一間空教室后,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四周才關(guān)上門。
這時校園卡又說:“沒事,別人聽不見我的聲音的,他們只是看到你在自言自語,以為你是個神經(jīng)病罷了!”
薛子寧充滿幽怨地白了它一眼,它也不理會薛子寧怨婦般的眼神,自顧自地說:“好了,主人,上課了……”
然后立在手中的校園卡突然倒了下來,又變成了一張普通的卡。
薛子寧正納悶?zāi)?,突然講臺處傳來了剛才“卡中仙”的聲音,薛子寧長大了嘴,因為講臺上空無一人,而聲音卻確實是從講臺上傳出來的。
“喂,主人,你怎么了,你們?nèi)祟愔v課的時候不就在講臺上嗎?這有什么奇怪的?”
薛子寧嘴上雖然沒說話,但心里嘀咕著:“奇怪,太奇怪了,你的存在就是最奇怪的?!?p> 薛子寧在仔細(xì)分析聲音方向之后,也終于發(fā)覺它已經(jīng)從校園卡先生變成了粉筆先生,因為在那么多粉筆之中,有一根居然懸在半空中。
薛子寧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然后說:“好,你說吧,要不然我快瘋了!”
粉筆笑了笑就說:“還記得那塊石頭吧?”
聽到這句,薛子寧終于明白那塊石頭為什么長得那么奇怪了,跟這種一會兒能變成校園卡,一會兒能變成粉筆的鬼東西能扯上聯(lián)系,怎么能不奇怪?
這時候粉筆突然想低一低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斷成了兩節(jié),薛子寧被嚇了一跳,卻聽到他淡然地說:“哎呀,我怎么把自己弄碎了,太不小心了,算了,換一根吧……”
然后薛子寧就看到粉筆堆里又蹦出來一根粉筆,粉筆也不管他的主人現(xiàn)在心中有多少只草什么馬奔過,就又接著那個話題說:“其實那塊石頭并不普通,他是天地靈氣所化,經(jīng)歷了數(shù)千年的風(fēng)霜了……”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好像開始緬懷自己的過往。
薛子寧雖然著急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也沒有催促它,只是默默地等待。
時間靜止了一會兒,粉筆又發(fā)出了聲音:“你們可以管這石頭叫五血靈石,它每一個血紅色的角里都蘊含著一股靈氣,當(dāng)人類觸碰到石身時,靈氣會根據(jù)人的體質(zhì)注入人的體內(nèi),產(chǎn)生出不同的特殊力量,人的體質(zhì)對于靈氣來說大致分為三種。
第一:共生型,就像你和我這樣的,靈氣本身可以和宿主溝通,宿主也可以通過操控靈體來釋放能力。
第二種:吸收型,就是人完全把靈氣吸收了,靈氣無法和宿主對話,這種類型產(chǎn)生的力量一般都是精神型的。
至于第三種就是比較慘的了,排斥型,也就是說這類人,碰五靈血石也就是碰了,就跟摸了一件古董一樣,身體上不會有什么變化?!?p> 聽完這些,薛子寧已經(jīng)徹底傻到那里了,把嘴張得老大,然后像傻子一樣說:“我這是穿越到玄幻小說里了嗎?這也太顛覆我世界觀了吧!”
粉筆看著這個像小傻子一樣的主人:“吶,這件事情確實有點會讓你一時難以接受,不過適應(yīng)適應(yīng)就好了,好了,接下來我就要告訴你你將擁有的能力了,很強(qiáng)的哦,你得仔細(xì)聽,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懂不?”
薛子寧雖然有點心不在焉,但還是答了一聲:“哦!”
粉筆也不管他聽沒聽,就裝做一個深沉學(xué)者的樣子,在講臺上踱來踱去,邊走邊說。
實話說,這時候如果誰推門進(jìn)來,看到這幅粉筆在講臺上溜達(dá)的畫面,估計會被直接嚇得暈過去,而且最猛的就是——它還會說話,薛子寧這時候有點緩過神來了,聽到粉筆說:“你的能力就是我,你知道不?”
看薛子寧正在溜號,它略顯生氣,突然飛過去砸到了薛子寧的臉上,疼得他從自己的超級英雄幻想中回到了現(xiàn)實,只聽到粉筆說:“我可以穿梭到任何無生命的物體中,也就說除了生物都可以,比如……”
粉筆突然沉默了一會,然后薛子寧有聽到從自己后方傳來:“我現(xiàn)在是桌子,怎么樣,這能力是不是很強(qiáng)?
不過再強(qiáng)的力量會有極限,以你現(xiàn)在的精神力和身體承受能力,我的極限也就是附身桌子這種重量級的東西,如果想要強(qiáng)行突破極限,讓我幻化成多股意識,或者附身更重的東西,輕則我會睡過去,或者你睡過去,重則也是你睡過去,只不過會睡到死……
總之無論誰睡過去,你都會幾個星期用不了能力,還有,如果你失去意識了,我也會失去意識直到你恢復(fù),說句狠話,你要是死了,我也就只能殉葬了?!?p> 粉筆又接著說:“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人嘛,總會成長的,你會越來越強(qiáng)的?!?p> 語氣充滿來自恩師的嘮叨和鼓勵,但薛子寧根本沒聽下去。
薛子寧看著他,略顯詫異地問到:“你確定你很強(qiáng)?我怎么聽著除了陪我說說話,嚇嚇人,也沒啥用呀!”
桌子非常生氣,跳起來重重的把薛子寧鎖在身下,像個無理取鬧的小怨婦一樣說到:“現(xiàn)在我強(qiáng)不強(qiáng),強(qiáng)不強(qiáng)?”
薛子寧面對這種景象,只能不屑地說一句:“幼稚!”
桌子自己也感覺到自己這種扭扭捏捏發(fā)泄脾氣的方式有點不man,就咳嗽了一下,然后說:“好了,我現(xiàn)在跟你說正經(jīng)的,你仔細(xì)想一想這種能力,其實跟意念操控物體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對吧?”
薛子寧被他這么一說,倒也真發(fā)現(xiàn)了這能力也有用處,不過需要較高的智商,但薛子寧覺得自己那顆一尺長的腦袋里好像沒有太多這種東西的存貨。
桌子又說:“暫時別跟你的舍友說,他們也需要這種自己發(fā)覺的經(jīng)歷,才能對能力有更多的領(lǐng)悟,還有,你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起個名字呀,主人?”
對話了這么久,薛子寧對這個萌萌噠的小靈體也是頗有好感,就想調(diào)戲它一下:“你想叫什么,隨你吧?!?p> 桌子想了想:“怎么也得霸氣一點吧,叫霸王吧!”
薛子寧聽了就開始嘲諷它:“你怎么不叫項羽呀,老哥?!?p> 桌子聽出了主人話語里的不同意,只好略帶失望的說:“那你說我叫什么?”
薛子寧托了托腮,若有所思,然后說:“我叫薛子寧,是你主人,你就叫小寧,行吧!”
桌子聽了開始亂跳:“不行,一點都不霸氣!”
薛子寧看了看他,又若有所思地說:“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也不想尊重你,就叫小寧了,走了,回校園卡里來!”
薛子寧說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教室,小寧沒有馬上跟著他走,而是在原地自己孤獨地賭氣,但是沒過半分鐘,就回到校園卡里了,然后跟薛子寧說:“算了,你是老大,你說了算,我叫小寧,好吧!”
薛子寧就開始頑皮地說:“小寧?”
小寧雖然不想理他,但還是嗯了一聲,薛子寧聽完他這聲幽怨的嗯說道:“恭迎小寧公子光臨寒校園卡,以后請多指教!”
小寧剛剛確實有些不悅,但聽到薛子寧話里的馬屁味,心情瞬間有些回暖:“好說好說……”
薛子寧聽完開始朗聲笑了起來。
其實每個年齡段的人笑聲是不同的,而這爽朗的笑聲一聽就是一個充滿活力的青春學(xué)子發(fā)出的,因為這種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醉人,好像春風(fēng)拂過天堂鳥,愉悅的果實溢滿了全世界那般美好……
薛子寧傻傻地笑了一路,就算到了宿舍門口,也沒停下來,不過這傻笑倒是為他的憨厚加分不少,讓人萌生出一種像逗逗他的沖動,張乾宇是一個有想法就會去做的人,就對著方平說:“完了,軍訓(xùn)了一天,這哥們兒傻了?!?p> 薛子寧白了他一眼,然后用他認(rèn)為很高傲的手勢指了一下張乾宇,說:“像你這樣的凡人是不會理解我的。”
張乾宇呆住了,心里想:這人不會真傻了吧,我這么烏鴉嘴的?
薛子寧逐漸從喜悅中回歸到平常,然后小寧突然插了句話:“主人,其實按道理來講,他早晚也會有能力的,所以嚴(yán)格來說,你們是一類人。”
薛子寧晃了晃腦袋,說:“是哦,沒事,在他有能力之前,我還是比他厲害。”
小寧突然很嚴(yán)肅地說:“你應(yīng)該做一個正面人物,注意好自己的意識形態(tài),不能存在這種階級思想?!?p> 薛子寧看他突然認(rèn)真了,就笑了笑說:“哎呀,鬧著玩嘛,再說,哪有那么多反派,現(xiàn)在是個和諧社會,懂了不?小寧子”
小寧和大寧如火如荼的對話,在外人看來其實只是薛子寧自顧自地傻笑。
張乾宇只好跳下床,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把他從和小寧的對話這一臺揪出來,然后薛子寧看著他,愣了一會兒,詫異地問著:“你……干嘛?”
張乾宇一臉不可思議:“你居然問我我在干嘛?哥們兒,你知道你剛才多邪嗎?簡直了,我要不拍拍你,我都怕你精神分裂,啊,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下樓幫我買個晚飯來感謝我的大恩大德?!?p> 薛子寧戲謔地說了聲:“去你大爺,我正常得很!自己去買!”
張乾宇心里想:完了,徹底沒救了,這哥們,哎,才十八呀,怎么就瘋了呢?只好搖搖頭,故作感慨人生的學(xué)模樣自己下樓買飯了。
但他卻不知道,薛子寧現(xiàn)在心里的想法:你如果發(fā)現(xiàn)你的能力,估計比我還傻。
于是追問小寧:“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有能力出現(xiàn)?”
小寧無奈地說:“不知道,靈體的吸收和共生都需要時間,不過一般來說第二個觸摸五靈血石的人最早要比第一個晚一周,最晚的話可能會一個月左右吧,反正不好說。
還有,還有一件事得提醒你一下,你舍友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能力的事,所以你和我交談的時候可以直接在腦海里呼喚我名字的時候,我就可以介入你的思想,你也不需要動嘴唇,這樣你也不會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了……”
薛子寧想了想:也是,要不然剛才張乾宇反應(yīng)那么大,看來是我動作太大了。
薛子寧脫鞋上床,跟很多大學(xué)生一樣,打開手機(jī),刷微博,刷朋友圈,刷qq空間,某條說說也許看都沒看就給別人點贊。
打開熱門的手游,坑了一把或者被人坑了一把就又關(guān)掉。
過著這種既有趣又無趣的生活,生活千篇一律。
我們卻不得不從這無聊的世界中尋找自己的那一方悠然,也許這是一種法則,既然生而為人,就必須經(jīng)歷這種對于靈魂的拷問。
流光幻影,浮世人間,說到底,不過一捧黃土,充滿刺激的人生其實也沒什么好的,坐擁那一方短暫的悠然足矣,不過也許這種無聊的人生也許很快就會變成一種奢望了……
付茗昊回來的時候總會伴著某種球類,其實沒啥特別的,但是……今天軍訓(xùn)了呀,這老鐵居然還有動力去打球,別人都累得在床上趴著呀。
但累這件事還是客觀存在的,所以還不到11點,眾人就關(guān)燈休息了,要知道,這年頭的大學(xué)生可是一個巨大的夜貓子團(tuán)體,每一個寂靜的深夜都會用一種叫手機(jī)的小玩應(yīng)摧殘自己本就不怎么好的身體和本就不多的頭發(fā)。
薛子寧能聽到眾人均勻的呼吸聲,這也就證明了他自己睡不著,也不怪他,遇到今天這么特別的事,不不不,特別這個詞已經(jīng)完全不能形容了,應(yīng)該用百里挑一,千載難逢,哇啦哇啦……誰又怎么可能輕易入睡呢?
于是他開始跟小寧在腦海中對話:“喂,小寧,你不會沒事監(jiān)聽我的思想吧?”
小寧不屑地說:“第一,我的能力是在非生命物體中穿梭,不是用來做監(jiān)聽思想這么無聊的事兒的,只是你如果在腦海中呼喚我的名字,我就能跟你對話,這只是一種觸發(fā)機(jī)制罷了。
第二,我也不惜得看你那齷齪的思想……對了,告訴你個更可怕的事,對于我來說,我的思想和交流完全是分開的,所以呢,我可以監(jiān)聽你的思想,但你不能監(jiān)聽我的,懂了不?”
薛子寧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想到了什么事兒,就說:“去你大爺,我思想才不齷齪呢,對了,今天那聲報告是你喊的吧,小寧子?”
小寧說:“嗯,你得感謝你運氣好,那會兒我剛醒,怕你被教官罰蹲起,雖然他根本也聽不到,不過是讓你自己心里好受點罷了,哎,我太善良了。”
薛子寧開始沉默,但他起碼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今后會發(fā)生事兒,這個小寧都是上天給他的饋贈,他很感激。
在這個9月,能有這么一次難忘的邂逅,他本來是想跟小寧說點肉麻的話,但沒好意思說出口。不過他忘了一件事,對話還沒有結(jié)束,這個時間里他的一切心聲小寧都是聽得到的。
小寧也沒揭穿他,就是笑了笑,兀自附身到他桌子上的水杯,水杯就凌空飛了上來,跟薛子寧說:“你渴了吧,哎,小爺我太善良了。”
薛子寧笑了笑,跟小寧說:“謝謝啊,我才發(fā)現(xiàn),這有了你,我也太方便了吧!”
小寧驕傲的回復(fù):“當(dāng)然了,你就偷著樂吧,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福?”然后把杯子送下去,又一次回到校園卡里了。
夜深人靜,偶得幾聲鳥鳴,墻外雛菊微綻,幾許銀光悄悄撒在地上,黑暗凝成一團(tuán)霧,校園寂靜的林蔭道被樹葉的沙沙聲映襯地陰森森的,有種說不出來的詭譎……
薛子寧臉龐顏色較深,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而在他的斜下方,一對鏡片閃著光亮。
楚煊赫靜靜地看著薛子寧的床鋪和那個剛剛飛起的杯子,又露出那種鬼魅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尤其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就好像一個魔鬼發(fā)現(xiàn)了神的寶藏一樣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