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同窗殊途

第九十一章 立殺戒,破殺戒,都只為你

同窗殊途 春秋企鵝 3969 2020-05-11 11:24:43

  夢神打理著白花花的胡子,上面有些泛黃的油漬,拿紙擦怎么都擦不掉,夢神有些惱怒,干脆對著胡子吹了口仙氣兒,胡子立馬煥然一新,潔白似雪。

  他弓著身子裝小鬼,來到伊芝身邊問道:“可看得見戰(zhàn)況?”

  夢神遞給伊芝一袋仙家毛嗑:“你別說,戒熾這缺牙老兒做的瓜子嗑起來真香,都停不下來了?!?p>  伊芝瞥了一眼,從袋子里抓了一把瓜子,不屑地說道:“戒熾怪不得缺門牙,我看就是吃這些東西吃的?!?p>  “問你呢,戰(zhàn)況如何?”

  “我看不見,不愧是我道門妙法,居然連我這人間之眼都看不見?!?p>  夢神看著要來抓第二把瓜子的伊芝,忙站起身來,拿著瓜子離開。

  邊走邊說:“我看是你這人間之眼修煉的火候不到吧!”

  伊芝氣憤地回懟道:“這空間裂縫本就不歸屬于人間,我自然看不到。”

  夢神陰森一笑,抓了一把瓜子放到伊芝手里,陰陽怪氣地說:“原來是這樣,既然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剛才為什么還要夸你道門妙法呢?”

  伊芝瞪大雙眼,鼻子都快懟到夢神臉上了:“我樂意,我道門天下無敵,你管得著嗎?”

  夢神聳了聳肩,拿著瓜子逃走了。

  伊芝搖著頭拿著手中那把瓜子嗑了起來,邊吐皮邊說:“真難吃,戒熾這家伙就會弄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p>  ***

  誠卓草原上,希爾金斯仍是在撥弄著雜草,但眼睛一刻都不離開天上那道越來越大的裂縫。

  突然一個人摸了摸她的腦袋。

  希爾金斯眼神中有點不安,但還是說道:“師兄……”

  新田直哉笑了一聲說道:“原來你認出我了?!?p>  “自然,師兄跟十年前容貌變化不大,就算世界上有容貌極相近的人,也不會巧合到連這手中的刀都一模一樣?!?p>  希爾金斯突然意識到什么,說道:“師兄也察覺出我在了?那為何不來與我相認?”

  “昨晚我聽到你的聲音時,便知道那就是你了,我瞎了,你又沒瞎,但你明明看出了我還不來與我相認,自是有你的苦衷,我也不想叨擾你。”

  新田直哉看向天邊:“現(xiàn)在看來,是因為這位青染先生才不想認我了?”

  希爾金斯踢著腳邊的灰塵,扭捏說道:“有些尷尬,所以就裝不認識了。師兄,你十年前到底是犯了什么錯,而且為什么最后沒被處死……”

  新田直哉揚了揚嘴角:“不過是頂撞了領(lǐng)主幾句罷了,他一時火氣放出話去要殺了我,后來覺得處罰太重,但又不能折了他的面子,便刺瞎了我的雙眼,讓我一生不得離開猩紅,在他身旁伺候。不過我聽說了你死的消息,便從那里偷偷溜了出來,來到了東冀?!?p>  希爾敷衍地說著:“哦,原來是這樣?!?p>  ***

  薛子寧深呼一口氣,天上的流星錘轟隆一聲全數(shù)向下砸去。

  碧眼上空下起了一場流星錘雨。

  流星錘雨和流星雨只差一個字,但一個要閉著眼睛許愿,一個要睜著眼睛哀嚎。

  一個讓人笑,一個要人命。

  尸體已經(jīng)將空間裂縫的地面堆高了一層,很多碧眼沒有空地站,只好站在同伴們的尸身上。

  薛子寧喘息換氣,再一次將地上的鐵器馭動到上空。

  一柄劍首連著另一柄的劍尾,一把刀頭跟著另一把刀的刀錐。

  疊了一層又一層。

  霎時間,一座刀劍風(fēng)暴平地而起。

  這座刀劍風(fēng)暴像個落寞的吟游詩人到處游蕩,發(fā)出爭鳴刺耳的聲響。

  很多來不及躲閃的碧眼被卷進這場風(fēng)暴當(dāng)中,身體被絞得粉碎。

  銀白色的鐵器上都染上了鮮血。

  很快,漂亮震撼的刀劍風(fēng)暴轉(zhuǎn)換成了誘惑迷離的血色風(fēng)暴。

  席卷了碧眼們的內(nèi)心。

  這場風(fēng)暴停下來的時候,碧眼們獲得片刻喘息的機會,因為薛子寧需要休息一下。

  薛子寧錘了錘自己的肩膀和雙腿,不知為何,雖然沒有正面交鋒,只是靠著精神力和碧眼較量,肩膀和雙腿都有些酸痛。

  肩膀為何酸他不知道,雙腿應(yīng)該是坐久了有點麻。

  碧眼們大眼瞪小眼,驚恐地望著突然沒什么動作的薛子寧,仍是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被嚇到了,七十萬人被一個人給嚇到了。

  幾個膽子大的碧眼向前探著步,想看看薛子寧是不是已經(jīng)手無余力了。

  他們額頭上流著豆大的汗珠,己經(jīng)把頭發(fā)浸濕了。

  敢死隊們走到了淳華石附近,只見薛子寧嘴角輕輕上揚。

  他畢竟是第三階段,手段這么快就用盡未免也太丟第三階段的臉了。

  不過也不能一直大規(guī)模的浪費自己的精神力和體力,這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他手向前一揮,腰際別著一把銀色小刀飛了出來。

  那是薛子寧一直隨身攜帶的銀剎。

  銀剎向石底飛去,割斷了一個碧眼的喉嚨,回到薛子寧身邊。

  薛子寧手又向后一揮,銀剎又去斬掉了另一個方向前來碧眼的首級。

  其實他手上根本不需要下達指令,心念一動即可,但他還是惺惺作態(tài)。

  因為這樣……看起來比較帥。

  于是,銀剎來回飛轉(zhuǎn)于淳華石四周,取著一顆顆大好頭顱。

  這淳華石幾米之內(nèi)似乎成了一個禁區(qū)。

  擅闖者必死。

  但還是有聰明的碧眼高聲指出漏洞:“青染現(xiàn)在不大規(guī)模動用這些刀刀劍劍了,證明他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我們一起上,他必死無疑?!?p>  薛子寧有些憤怒,這些碧眼如此看不起他,著實令他生氣。

  幾顆炮彈飛向聚成一堆眾志成城的碧眼,炸了這幫團結(jié)的家伙一個粉身碎骨。

  很多碧眼剛剛拿起地上的長劍作為武器,就被旁邊的另一把劍割斷了喉嚨。

  碧眼又傻了,這怪胎到底啥時候才能用不了能力呀?

  薛子寧看著地上活著的碧眼,雖說自己剛剛已經(jīng)殺了無數(shù),但仍是密密麻麻。

  沒辦法,基數(shù)太大了。

  這時薛子寧又意識到一個極其不好的狀況,裂縫越來越大了。

  出口通道就要大到淳華石擋不住了。

  碧眼們也不是傻蛋,很多人的視野一直沒離開過出口。

  幾個投機取巧扮成尸體躲在出口旁的碧眼大為歡喜,縱身跳了下去。

  很多人爭相效仿,薛子寧斬殺了其中一大部分,但還是有些漏網(wǎng)之魚逃走了。

  通道撕裂的速度越來越快,淳華石已經(jīng)開始向下自由落體了。

  薛子寧趕忙馭起幾柄飛劍,雙腳踩在上面。

  外面的謝離祁也看到了有幾個碧眼落在了草原上,吩咐手下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準(zhǔn)備射擊。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那裂縫突然開始成倍數(shù)的擴大,剎那之后,幾乎鋪滿了半個草原。

  薛子寧腳下一把把飛劍橫亙在空中,雙手負于身后,臉和衣物上不沾一絲血污,神態(tài)淡然自若,幾根頭發(fā)絲在耳后漂浮,真有仙人的姿態(tài)。

  所有人,尸體,和兵刃都落在地上,那個巨大的黑洞也急速縮小,從天空中消失不見。

  裂縫張開的同時,薛子寧放置了一個偉岸無比的囚籠,將碧眼鎖在其中。

  但瘋狂的碧眼們齊心協(xié)力,很快咬碎了囚籠的一角,準(zhǔn)備傾巢而出。

  薛子寧看到一個出來的碧眼,便傳過去一把飛劍和碧眼纏斗。

  他快步向前,一把把飛劍替他鋪著路,就像一級級電梯送一位天人下凡。

  薛子寧隨手拽過落地前最后那把青色長劍。

  “青庭”,崔震庭的佩劍。

  他把這柄老人的佩劍送到崔震庭兒子家里時,崔震庭的兒子跪在地上請求青染先生出征時一定要帶著這把長劍。

  他想父親也希望能看到青染先生大殺四方。

  薛子寧將劍持在手中,腳下步伐極快,邊走邊揮刺著青庭劍。

  這是悠揚劍法中的近身劍,也是唯一的近戰(zhàn)技。

  這是薛子寧特意向崔老先生兒子請教的劍招。

  這是一種祭奠,亦是一種信念。

  眾多碧眼見到之后,灰溜溜地自動退回籠子里。

  薛子寧一人一劍,擋在碧眼面前。

  他們曾見過這般場面,不過上次是一位垂暮的老人,而這次……

  是個擁有天賦神通的怪胎。

  活像個戰(zhàn)神。

  碧眼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家伙今天殺了他們多少人了?

  有沒有三十萬,就算沒有,也至少有二十萬了。

  誰又知道他能不能再殺二十萬。

  因為畏懼,所以沒有人敢動。

  一個碧眼仍是受不了這窩囊氣,鼓起雙拳小跑沖薛子寧打去,薛子寧將長劍青庭送出,在碧眼胸前畫了個十字,那人便倒在了血泊當(dāng)中。

  薛子寧身后又聚起了無數(shù)飛劍,朝拘押碧眼的籠子飛去。

  那清脆的劍鳴過后,則是苦痛的哀嚎。

  又是一波大屠殺。

  這次出手之后,薛子寧眼前突然一黑,將青庭倚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即使剛剛才被斬斷手臂的碧眼連疼痛都顧不及,看著已經(jīng)落入頹勢的薛子寧,一起蜂擁而上。

  薛子寧問著小寧:“咱倆還能撐多久?”

  “鬼知道,先打著,大不了一起死?!毙幷f的慷慨激昂。

  薛子寧仰天長笑:“好兄弟,一起死,千萬別來輝子那一套,留我獨活?!?p>  “放心,我可沒那么英勇!”

  謝離祁看著好像已經(jīng)不那么恣意的青染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楊曦洪心里也打鼓,這碧眼看著確實死了不少,不過剩下的這些仍是他們這邊人的三四十倍,這怎么可能是對手?

  但有人不糾結(jié)了。

  希爾金斯將雜草截成一半,站起身來,摸了摸腰際,想把那兩把銀剎拿出來作戰(zhàn),才想起來那兩把刀已經(jīng)送給宿雨晴了。

  真是煩人,總不能赤手空拳上吧。

  剛準(zhǔn)備去管楊曦洪借一把砍刀,旁邊的師兄將手抬起,將隨身的那把太刀遞給了他。

  新田直哉從來都是抱著太刀睡覺的。

  這是他第二珍貴的寶貝,所以他要送給他第一珍貴的人。

  “謝謝師兄?!毕柲闷鹛?,又點了點新田直哉的頭巾說到

  “這個能不能也借我用一下?!?p>  新田直哉猜出了希爾金斯是何用意,摸索著她頭發(fā)的位置,為她將頭發(fā)綁起來。

  這差事他很熟練,十多年前一直都是他做的。

  綁完之后,新田直哉微笑著說:“去吧,再晚一點,說不定就不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青染先生身后的人了?!?p>  希爾金斯點了點頭,拿起太刀向那有著幾十萬碧眼的戰(zhàn)場沖去。

  老娘為了你才立的殺戒,守得殺戒。

  但你今天要是死了,我還守這殺戒作甚?

  不會真有人覺得我是改邪歸正,覺得殺的人多了內(nèi)心有愧了吧?

  我只是喜歡你啊,我只是想聽你的話啊……

  立殺戒,破殺戒,都只為你而已。

  姓薛的,你不能死。

  我希爾金斯不準(zhǔn)你死。

  于是,一年多以來未殺過一人的殺手希爾金斯重出江湖,揮舞太刀斬下了一顆碧眼頭顱。

  她摟住已經(jīng)快虛脫了的薛子寧,將他的頭倚在自己肩膀上。

  “姑奶奶為了救你的命才殺人的,你不會怪罪吧?”

  “怪不怪罪都一樣了,我希爾金斯今天就是要大開殺戒了!”

  希爾金斯站在原地,一對藍眸惡狠狠地瞪著向她沖來的碧眼,身后的高馬尾左右搖晃,手中的太刀锃锃發(fā)亮。

  系成高馬尾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飄舞,希爾金斯左手護著薛子寧的身體,右手的太刀在泥土上劃出一道道刀痕。

  好瀟灑的女子,真是令人神往。

  謝離祁和楊曦洪看著希爾摟著薛子寧戰(zhàn)斗的背影,一腔熱血涌了上來,驅(qū)使焚火盟盟眾和風(fēng)掣武館學(xué)員一擁而上。

  而眾人的身后,金發(fā)武士側(cè)臥在地上,心中想著:

  也不知當(dāng)年希爾聽說他即將被殺死時,有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為了青染先生不顧一切過。

  如果希爾真的那樣做了,她會死的。

  但他此時好希望她為了他曾做過這種瘋狂的舉動。

  青染先生命真好。

  他有些嫉妒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