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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闕云守記

第三十四章 兌票

雨闕云守記 駱靈歌 3130 2020-04-18 23:08:00

  轉(zhuǎn)天,云飄尚在睡夢之中,莫秋觴早已起身,來到連峰屋內(nèi),二人商量了一陣,便出門去了。

  莫秋觴昨日得到暗衛(wèi)的探報,已經(jīng)找到了那截了他們玉礦的中原巨賈之所居之處。

  到了那里,才發(fā)現(xiàn)那巨賈包了一處獨立的院落,出出進進的仆從人等著實不少。他二人一躍而起,在屋頂找了個隱蔽的所在藏身。

  “看來這商賈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來伊州做生意,為了方便落腳,所以便直接買下了此處。位置如此隱蔽,同時占地著實不小,看來他們的買賣真是不小啊?!边B峰輕聲說道。

  莫秋觴點頭贊同,“正是,我也認(rèn)為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闭f著又用手一指,“你一會兒多注意觀察那個人,一定要將他的的神態(tài),語氣都記牢,到時別讓他們看出什么錯處,露出馬腳就不好了?!?p>  連峰眼珠不錯的,盯著莫秋觴指的那人半晌,笑道“放心,我什么時候失過手?”

  他雖然語氣驕傲,但莫秋觴也不得不佩服他在易容方面的本領(lǐng),的確從來沒有失手過一次,便鼓勵的舉了舉大拇指。

  半日時間,一晃而過,莫秋觴自己回了客棧,一進屋就將外衣閃在一邊,莫清忙在后面幫他收拾起來。

  “公子,茶已經(jīng)備好了,您還有什么需要,吩咐屬下。”莫清倒了一碗茶,遞給莫秋觴。

  莫秋觴接過喝了幾口,看看四周,問道:“云飄呢?”

  莫清接過莫秋觴遞來的茶杯,放在小幾上,“云姑娘說今日在屋內(nèi)呆的氣悶,想出去逛逛,上午就出去了?!?p>  莫秋觴點點頭,示意她沒事了,待莫清退了出去,便坐下來閉目養(yǎng)起神來。

  他昨夜幾乎一夜都沒睡,一則回來的著實太晚,想了半日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最后決定,讓連峰假扮成與瑩國的游商交接的那兩個掌柜,向他們要之前簽過的玉礦的兌票。

  一來希望能從兌票的筆記或者兌票本身的質(zhì)地等各方面查到一些線索;二來云飄昨日在沙漠上的那一問,也著實撥亂了他的心緒。故此躺在塌上,昏昏沉沉,就是睡不踏實。最后干脆起身,打坐到天明,再也沒有沾過枕席。

  此刻,默然感道頭有些昏沉,便隨意臥下。不知過了幾時,朦朦朧朧的,聽到屋門開啟之聲。一個人影晃入,莫秋觴聽聲音,便知道這是云飄從外面回來了。他且不做聲,看她要做什么。

  只見云飄躡手躡腳的來到床邊,輕輕拿起雙劍,踮著腳尖,往門外蹭過去。

  莫秋觴以為她會在院中練劍,誰知道一出門就沒了聲音,不禁好奇,她這是去了哪里,便起身跟上。

  遠(yuǎn)遠(yuǎn)望去,云飄在客棧的后方一顆沙棘樹旁練劍。豎著頭發(fā),男裝打扮,一雙袖劍在她手里,步步生風(fēng)。

  “你怎么不在院子里練,這里風(fēng)沙很大,而且太陽也毒辣?!蹦镉x待她練完一趟劍后,緩步走上前來。

  云飄見是他,忙迎了過去,“是我剛才進屋把你吵醒了么?”

  “沒有。”

  “你早上和連大哥去哪里了?”云飄用袖子拭了拭自己臉上滲出的汗。

  莫秋觴卻拉著她往客棧內(nèi)走去,“這里風(fēng)大,你剛出了一身汗,先回去再說吧?!?p>  回到屋內(nèi),二人落座,莫秋觴將他和連峰早上所行之事,一一跟她說了,云飄不禁好奇,“這樣拿到了兌票,可以查到對方的身份么?”

  莫秋觴睨了她一眼,“這個倒不一定,不過如果他們用的是自己的兌票,上面應(yīng)該會有一些蛛絲馬跡,此外那兌票上面的落款和印章,也可以將線索展露出來一部分。若日后查出里面真的有什么,這兌票也算是一個證據(jù)?!?p>  云飄這才明白,“難怪你要連大哥親自出手了,原來也是一箭三雕之事。只是若這個兌票如此重要,那游商又怎么會那么輕易的還回來呢?”

  莫秋觴笑道:“你這慮的也是,但是你不知道,這個雖然重要,但是也不是不可替代之物,我們拿了新的兌票過去,給他們換了,只要不影響他們?nèi)蘸蠼唤迂浳铮粫鹚麄儜岩傻?。這不過是一個憑證而已。而且一般這種兌票雙方都有,也不會反復(fù)驗看?!?p>  二人正說著,連峰已經(jīng)匆匆趕回來,進門抄起一杯茶,咕咚咚就喝了起來。

  “這鬼地方實在太熱了?!闭f著把頭發(fā)散開,又叫莫清趕緊準(zhǔn)備熱水,自己要沐浴。

  緊接著便從懷內(nèi)掏出一張布條,勾畫著兌票的樣子,落款印章具皆齊備。

  “他們沒起疑?”莫秋觴示意連峰趕緊坐下,又他倒了一杯茶遞與他。

  連峰又是大口喝下,接著說道:“沒有起疑,我們之前想的說辭還是有十足的說服力的。”

  云飄很是好奇,“那你是怎么說服他們把兌票給你的?!?p>  連峰拿著旁邊的蒲扇一邊扇著一邊說道:“我們早就計議好了,只說掌柜的那邊要加五十金的貨,讓他們多備一些。”

  “那他們就信了?”

  “這種事也是常見,掌柜的在幫東家下定的時候,捎帶給自己存點私貨,也不算奇怪。更何況加的不多,而且也可以多賺,有何信與不信的。我把新的兌票拿給他們,他們看了,就把之前那張給我了?!?p>  莫秋觴一直再仔細(xì)的查看那張兌票,“那他們是作何反應(yīng),你先說說?!甭犨B峰說到此處方才抬頭問他。

  連峰笑道:“一開始那二人自然也是有些納罕,不過我就說東家管得嚴(yán),臨走把兌票帶走了,掌柜的沒辦法,當(dāng)時不敢加,所以等東家一走,叫我趕緊過來。這對票是我們掌柜的親筆寫的,況且定金你們都拿了,只是增加一點點,又不會虧了你們。若掌柜的這會兒能過來,我倒想讓他親自來,可惜他此刻已經(jīng)與東家一起回中原去了?!闭f這又喝了口茶,“他們見如此,便不再懷疑,收了加定的金子,便走了。”

  莫秋觴看了看那兌票,對連峰道:“辛苦你了,快去洗個澡,休息吧?!?p>  連峰見莫清已經(jīng)在門口站了,知道她已備下熱水,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兌票你可有看出什么端倪么?”云飄就著莫秋觴的手,看了又看。

  莫秋觴磋磨著這塊布制的兌票,仔細(xì)反復(fù)的查看半晌,緩緩說道:“這制作兌票的布料是成平八年,內(nèi)府司出的素綾,雖然質(zhì)地普通了一點,但是這是官用的無疑?!闭f著將兌票遞給了云飄。

  云飄反復(fù)看了半日,想到自己在宮中呆了半年,只是那時候滿腦子都是如何找機會報仇,對于這些細(xì)微的事情,哪里有精力顧慮的到。

  莫秋觴就著她的手,又指了指“這落款和印章,還要找人落實查證。”

  “你說這是官家的布料所制的兌票,也就證明他們是來自大魏官府的人,可是他們既然來做要這玉礦的生意,為何如此神秘,以私人身份來購買呢,而且接觸的也都是這樣的游商,按照你說的,既然是官家的生意,大可以去找瑩國的市礦屬交接往來,豈不是更來的方便,還不會被騙么?”

  云飄這一連串的問題,讓莫秋觴都不禁感到有些刮目相看,句句問的都在點子上,她到底還是聰明絕頂?shù)?,想著不由得笑意就掛在嘴角了,接過那兌票,對她道“你的問題正是這件事的關(guān)鍵所在,而這其中的玄機,還有許多待查證的地方?!?p>  一邊說著,一邊將這兌票用盒子封好,叫了莫清進來,讓她把一名叫做李源的暗衛(wèi)喚進來。莫清領(lǐng)命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瘦小,看模樣也就十五六歲的少年暗衛(wèi)被帶了進來,“公子有何吩咐?!蹦巧倌曷曇羟謇?。云飄細(xì)看時,見他雙目如電,年齡雖小,自有一番精神氣象。

  莫秋觴將盒子遞給他,“你回京,直接交到他的手上,讓他調(diào)查一下這兌票的來龍去脈,等他有了結(jié)果,你再回來,不過要盡快。”

  李源干脆利落的領(lǐng)命下去,翻身就飛到屋脊上不見了蹤影。

  云飄一邊感嘆于他的輕功如此卓絕,一邊又在納悶,為何莫秋觴會將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小孩子來傳遞,難道不怕出事么?本來想問他的,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雖然他對自己并沒有隱瞞之心,但自己到底不是雨闕的人,有些事還是不要問太多比較好。

  莫秋觴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笑道:“你是不是納悶,這個孩子這么小,怎么會被委派這樣的重任?”

  云飄見他勘破,也便順勢承認(rèn)了自己的疑惑。

  莫秋觴道:“忠心與否,能力強弱,這些與年紀(jì)并無太大關(guān)系,你沒見他的輕功如此卓絕,在雨闕的暗衛(wèi)中也是拔得頭籌的。而且自被選為暗衛(wèi)以來,給他交代的事情,他從沒有失手過。而且雨闕的安排,都是明暗雙線的,也不容許有任何差池,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p>  “你的安排從來都是如此周祥,讓人尋不到破綻?!痹骑h不禁贊嘆出聲。

  莫秋觴聽她如此脫口而出,不禁有些發(fā)怔,半晌方才苦笑道“事情可以按部就班的安排,但是人心卻不可以,這才是世事中最難的一環(huán)。”深深看了一眼云飄,繼而起身往外走去。

  只留下云飄望著他的背影發(fā)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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