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冰幫著蘇清安頓下來。
“我餓了。”蘇清弱弱地說,她有點憂心忡忡。她和墨冰間的距離依然存在,時間似乎還是無法消除他們之間的距離。這個距離一直是她的憂愁,也是她所害怕的,傷心和失落依舊。
“出去吃吧。”墨冰沒有表情地說道。
“好的?!碧K清隨著墨冰來到了竹林農(nóng)舍。
這是一家小飯店,但是菜肴很有特色,純樸典雅,每個包間都是用竹子圍成的,竹的餐桌,竹的餐具,連菜譜也是制成竹冊。清脆悠揚的古箏音樂飄蕩在整個農(nóng)舍,寧靜致遠。
紅棗銀耳羹、咸菜蒸銀鱈魚、蒸大白蟹、蒜泥木耳菜、醬油蒸帶魚、絲瓜蛋湯,墨冰看也沒看菜譜就隨口點了菜。
“你有什么打算?”墨冰看著蘇清問道。
“我沒什么打算,由你安排吧?!碧K清細聲地說。
“憑什么由我安排,你自己的生活應(yīng)該由你自己安排。如果需要幫助,我會鼎力相助的?!蹦苷J真地說。
“那你先幫我買一架鋼琴,我想舉辦個人鋼琴演奏會?!?p> “明天叫助理陪你去琴行看看?!?p> “太好了。”
“能跟我談?wù)勀莻€女孩嗎?”蘇清還是忍不住挑起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下次介紹你們認識?!?p> 眼前這個女人,是墨冰心中永恒的痛。
當(dāng)穆瀟楓接到蘇清的電話時,萬分驚訝,他非常不情愿地趕到蘇清約定的天籟茶莊,見到了美麗依舊的蘇清。
“你怎么出來了?墨冰知道嗎?”
“我沒事了呀,所以出來了呀,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快憋死我了。墨冰知道,還幫我安排了住處呢?!?p> “找我干嘛?”穆瀟楓清冷地說道。
“你知道住在墨冰柳逸水岸那屋的那個女孩嗎??!碧K清直奔主題。
“不知道?!蹦聻t楓確實不知道白清淺住在柳逸水岸。
“墨冰是不是另有所愛了?”蘇清焦慮地問道。
“另有所愛,也是正常的。一個大男人,活生生地守著那份無望的愛,值得嗎?”穆瀟楓正色地回答?!澳銇碚夷墒裁??”
“找他結(jié)婚呀!”蘇清滿懷欣喜地說。
“你倒是賊心不死!可憐的墨冰。我還有一個會議,先走了。”穆瀟楓用鄙視的目光掃了一眼蘇清,堅定果斷地起身走了。
稍傾,穆瀟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墨冰的辦公室里。
“蘇清回來了!你想怎么辦?”穆瀟楓焦急地看著墨冰。
“還能怎么辦?她媽把她送到這里來的,醫(yī)生說不能讓她受刺激,否則又會犯病的?!?p> “你知道,她來干什么?”
“繼續(xù)裝瘋賣傻,找我結(jié)婚。但怎么可能呢?!蹦鶊远ǖ卣f。
“這就好,就怕你到時心一軟,又委屈了自己。”穆瀟楓松了一口氣,“哦,對了,金屋藏嬌。你柳逸水岸的房子住了誰?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連我都不知道。”
“還能有誰?白清淺。不是你把人家臨江的房子拆了嗎?她原來租的房子,主人突然提前回國了,一時半會找不到房子。子墨開口了,我總也得給個面子吧?!蹦p描淡寫地說道,“這算金屋藏嬌嗎?我倒也想呢。她不知道是我的房子,以為是子墨的?!?p> “這也怪了,怎么不直接跟她說是你的房子?”
“她是那種不輕易接受別人幫助的人?!?p> “子墨的倒是接受,你的房子不接受?她的房子我不拆,別人也會拆的,她好像對這事還耿耿于懷。昨天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殺了我似?!?p> “她跟子墨是什么關(guān)系,跟我又是什么關(guān)系。把人家心愛的房子拆了,不恨才怪呢。哎,蘇清一來,日子又要過得驚心動魄,不得安寧了?!?p> “你得派人盯著點蘇清,不知又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p> 傍晚,墨家客廳。
一家人在客廳圍坐著,誰也沒說話。
墨母輕聲道,“冰兒,聽說蘇清回來了?”
“是的,江院長說痊愈了,蘇伯母親自把她送過來的?!薄?p> “痊愈了?原來到底是不是真的瘋了,誰知道。這位蘇家老太太,還好意思又送一個過來?她們想怎么樣?覺得我們好欺負,糾纏你一輩子?”墨母憤怒道。
“江院長說不能受刺激,會復(fù)發(fā)的?!?p> “復(fù)發(fā)才好了,省得出來惹事!”
墨雪滿眼憐惜地看著兒子,從心底里,涌上一股酸澀。6年了,眼看著墨冰的狀態(tài)近段時間里一天天的好起來??赊D(zhuǎn)眼間,又來一個糾纏的。更沒想到蘇家還真能做得出來,真是人善被人欺。
“冰兒,你要記住:善良是有底線的,善良更不能被那些惡人利用。我和你媽永遠站在你這邊,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p> “知道了,爸?!?p> 這邊,白清淺處理完手頭的活,回家時天色已暗,走出電梯門的瞬間,只見蘇清正靠在她家的門上,玩手機。
“墨冰住對門?!卑浊鍦\冷冷地說著,一把拉開蘇清,掏鑰匙卡開門。
“我是來找你的。”蘇清笑盈盈地沖著白清淺說道。
“我不認識你。”白清淺打蘇清摟住墨冰脖子的那刻起,就開始討厭起她來了。
“聊聊不就認識啦?!碧K清死皮賴臉地纏著白清淺,當(dāng)白清淺關(guān)門之際,擠進了白清淺的家。
蘇清也不理白清淺,徑直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悠悠地說:“可以來杯現(xiàn)磨的咖啡嗎?”
“我不喝咖啡?!卑浊鍦\遞給蘇清一杯清水。
“六年前,我和墨冰原本就應(yīng)該結(jié)婚了的。在婚禮的前一天,我拿到了體檢報告,發(fā)現(xiàn)乳房上有一個腫塊,醫(yī)生說邊緣不是很清楚,可能是癌癥。當(dāng)時的情況不是很好,怕自己隨時離開這個世界。與其讓墨冰痛苦地失去我,還不如讓他痛恨地忘記我。我選擇了逃離。
我知道墨冰一定恨我的不辭而別,但是我有苦衷的。這幾年,我也好辛苦的,手術(shù)和化療后,我的容貌使我自己都無法面對,更不想讓墨冰看到我那個丑陋的樣子。所以,我一直躲在醫(yī)院里治療??墒沁@兩年,我越來越想他了,無時無刻不在想他,身體也漸漸恢復(fù)了,手術(shù)和化療很成功,醫(yī)生說身體狀況不錯,沒有發(fā)現(xiàn)轉(zhuǎn)移的癥狀,我實在忍不住跑來找他了。嗚嗚……”
“這跟我有關(guān)系嗎?”白清淺漠然地問道,“我不是一個喜歡聽別人講故事的人,請回吧,晚上我還有一個應(yīng)酬,要換衣服出門。”
白清淺的逐客令下得毅然決然,不帶一點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