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人一狗的身影融于黑夜之中,陸熹才收回視線,低頭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在心里不禁感嘆了一句造化弄人。不過哮天活著比什么都好。
夜西沉牽著哮天出來,走了沒多遠(yuǎn),他蹲下身子,望著哮天的眼睛,問道:“你想繼續(xù)跟我還是跟他?”
哮天卻只是盯著他看,尾巴豎的高高的,不停地?fù)u啊搖,高興已經(jīng)淹沒了它。
夜西沉寵溺地摸了摸它的頭,起身牽著它繼續(xù)走。
青鷹和龍廷看到他過來立馬都上前來。
“哮天怎么了?”青鷹看著哮天,看出來它很高興,不解道:“它真喜歡那個小徒弟?”
除了世子,它沒喜歡過什么人,對一直伺候它的龍廷都淡淡的。
夜西沉走到不遠(yuǎn)處的涼亭里坐下,哮天仰頭看著他,他一邊順著哮天的毛發(fā)一邊對青鷹和龍廷道,“他是哮天原來的主人。”
青鷹和龍廷相視一眼,滿目震驚。
夜西沉緩緩說道:“五年前琴江之戰(zhàn),我吸食了迷藥,又中了陷阱,差點死于非命。本以為逃不過那一劫,危急關(guān)頭是哮天沖了出來。”
他看著哮天的眼神流露出溫柔,“當(dāng)時我忙于應(yīng)戰(zhàn),只隱約聽見一道聲音喊‘哮天,救他’。因為有哮天,我才能逃過那一劫?!?p> 琴江之戰(zhàn),世子率領(lǐng)五萬士兵和南韶十萬大軍對戰(zhàn),雖然最后獲得勝利,可東旗也損失慘重,世子更是從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趟。
那場戰(zhàn)役,他們都不在世子身邊,因此不知道具體的境況,只知道世子比大軍遲了半月才返京,在府里修養(yǎng)了兩個月身體才好全乎。
世子回京,除了帶了滿身的傷,還有一只狗,那時的哮天也已經(jīng)比一般狗的體型大了。
它很狂躁,一只狗顯得比人還情緒豐富,每天都要出府,似乎要出去找什么人。
世子讓龍廷牽它出去,每天早出晚歸,一連出去了一個多月。最后它像是絕望了,整天悶悶不樂的趴著,東西也不怎么吃,瘦的只剩下骨頭,看起來更嚇人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它才恢復(fù)了一絲活力,該吃吃,該喝喝,但是也變得更加兇狠,咬死人都是常事。
慶幸的是,他不會無緣無故咬人。
他們現(xiàn)在明白了,它那個時候是在找它真正的主人吧。
龍廷看著哮天,心里有些震撼,“真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它還記得……”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青鷹若有所思道:“那小徒弟看著不過十四五歲,五年前也就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琴江戰(zhàn)場?”
夜西沉道:“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p> 他深邃的雙眸依舊溫柔的望著哮天,“除非……”
青鷹和龍廷望著他,除非什么?
夜西沉卻沒有把話說全,“明天一早帶他們?nèi)ヒ婅酰洗蠓蚩梢苑抛?,徒弟留下!?p> 他說完起身把哮天交給龍廷,走出了亭子。
翌日一早。
潘大夫醒來,望著帳頂恍惚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在何處,起身開了房門。
院子里,陸熹坐在那里喝茶,看起來神清氣爽。
潘大夫伸了個懶腰,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問道:“你在這兒坐了一夜?”
陸熹倒了杯茶水給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等下吃過早膳就去給瑾王把脈?!?p> 潘大夫詫異,“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