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凝內(nèi)心柔軟得一塌糊涂,眼眸彎彎,逗他。
“那我現(xiàn)在要吃掉你的……小兵。”
啪,大馬落下,小兵仔陣亡。
在白可耳中,已經(jīng)自動忽略了姍姍來遲的“小兵”,變成了“我要吃掉你”,臉又紅了一下。
然后點點頭,乖順嗯道,“好的?!?p> 大眼無辜,在點頭的動作下,嬰兒肥忽隱忽現(xiàn),真心乖萌,誘得福凝手癢癢,好想捏捏他。
臺上二人低聲交流互動,殊不知到了旁人眼里,是怎樣一副引人遐想的光景——
少女勾笑,明眸燦爛;少年無辜,羞怯綿軟。
形象總結(jié)就是:大膽少女調(diào)戲良家少男!
眾人無聲嘩然,貴家矜持讓他們做不出當眾討論此等不知羞之事的行為,眼神中卻紛紛帶上了對世風日下的唾棄。
親楓見慣兩人親昵的氛圍,從小到大都如此,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之所以粗神經(jīng)也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是因為時墨。
偶然一瞥,一旁的時墨黑眸深沉,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著椅柄,好像要捏碎般,即使他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面無表情,可親楓憑借多年相處的了解,猜測他一定在生氣或者不滿。
至于原因……
順著目光看過去,看到白可兩人,再后知后覺轉(zhuǎn)視全場,瞬間恍然大悟。
這里是公共場合,比賽現(xiàn)場,白可與公主氣氛過于親昵,并不妥當,更何況其他人不知兩人關系,所以青天白日這般卿卿我我,難免惹嫌。
主事們面色也不太好看,繃著,隨時有爆發(fā)的可能,心里估計在暗罵,讓你來比賽,不是讓你來談戀愛,這般膩膩歪歪打情罵俏,成何體統(tǒng)。
場合不對,惹眾怒。
親楓又望回渾然不知已遭無聲譴責,粉紅泡泡繼續(xù)滿天飛的兩人,一陣牙酸。
想了想,彎腰捻起一小枚石子,手指頭使力,咻的一下,彈飛出去。
白可脖子刺疼一下,眉頭一皺,雪面的氤氳嫣紅散隱了些,轉(zhuǎn)身看向石子來處。
親楓嘴型提醒:收斂。
少年眸光一暗,似有不滿不樂意。
親楓心里嘿道,還敢不滿,他這當哥哥的真是操老媽子的心,吃力不討好。
不滿歸不滿,白可還是很快認清了形勢,眾目睽睽,目光如炬,他不動聲色穩(wěn)了穩(wěn)心神,恢復淡雅端正的氣派,旖旎消散。
眼見如此,那些無聲譴責的目光才慢慢收了回去。
福凝手執(zhí)一棋,很兇神惡煞盯著對方的炮,完全不知場上曾暗潮洶涌又歸于息止。
少年狡猾,一個炮竄來竄去,擋了不少路,須得解決它。
虎視眈眈,嘴里還念念叨叨,“別跑別跑,我要吃你……”
“吃什么都可以。”
白可很快接腔,像種宣誓,語氣自然縱容,話外音的燥熱羞恥被他強力壓制,沒有表露一絲一毫。
少年剛說完,福凝也如愿把陷入陷阱動彈不得的炮給吃掉了,心里喜悅,抬頭看他。
少年面色已恢復正常,柔軟白皙,目光融著三分寵溺兩分克制一分放肆,都隱在琉璃光澤后,看不分明。
福凝得意嘿笑,舉起出局的炮,俏皮眨眨眼。
“那就我吃你一個不剩?!狈凑阏f吃什么都可以。
白可沒什么反應,抬眸看少女一眼,眸光深深,語調(diào)柔長,似乎意有所指。
“我吃一個便夠?!?p> 福凝當他說的是自己的將軍,將軍一死,滿盤皆輸,確實一個足矣。
不過,她狡黠道,“哈哈,你可吃不到,我可是常勝將軍。”
若說下棋,福凝算是橫著走,很少有人能贏她,除非放水,不在乎輸贏,逗著玩。
白可亦微笑,聲音柔軟而堅定,“總有一天可以?!?p> 他是這般堅信,并且極力追逐那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相親相擁的那一天。
有志者事竟成,福凝沒再打擊他,很欣賞他這種不服輸、勇于挑戰(zhàn)勝者的態(tài)度與勇氣,有一種“一手帶大的孩子終于懂事成熟”的欣慰感。
天朗氣清,附近傳來鳥叫,然后一群鳥兒飛了出去,在白藍晴空,自由盤旋一圈,消失不見。
福凝舒服感嘆,“今天天氣真不錯,春光明媚?!?p> 少年已經(jīng)執(zhí)棋,壓在一枚棋上,嘴里附和說。
“春風十里不如吃你?!?p> 低低沉沉的語調(diào),好似融了個春天進去,無息花自開。
然后把被吃掉的棋子拿走,取而代之,臉不紅心不跳,從容而淡定。
少女食指輕輕點臉,覺得他方才那話可算含了絲暗啞野心,想要贏棋,可不知為何,總覺得似乎還有她看不懂的繾綣意味。
倆人在臺上對弈,偶爾會有主事走過來看一眼,但最多停留一會兒,以防影響選手。
正好有某位已婚主事默默路過,不小心聽到對話,面色古怪。
總感覺他們在開小黃車……與自己在家和娘子調(diào)情時,說的話相差無幾……
他又低頭去瞧少年少女的神色,美好稚嫩,單純干凈,懵懂無知。
這樣的孩子,一看就知道被家里極好呵護,那些成年世界的污言穢語,他們怎么可能懂?
不不,一定是自己想錯了,看人不純潔,實在齷蹉。
然后這位羞愧難當?shù)闹魇麓掖伊锵屡_。
棋局交戰(zhàn)。
棋,越走越難,路,越走越窄。
白可看著所剩無幾的棋子,一時為難,前后夾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漾出清淺的笑意,當真是冰火兩重天。
棋落。
福凝執(zhí)棋跳上來,把一個棋子吃掉,然后放到一邊。
棋盤邊已經(jīng)零零散散堆放了不少出局的殘棋,曾經(jīng)征戰(zhàn),如今冷落,徒生積灰,一時恍惚感慨,腦中記起句詩來,覺得應景,輕念出聲。
“永夜拋人何處去……”
少年耳朵一動,含笑,薄唇無聲呢喃。
入我懷。
——永夜拋人無處去?入我懷。
……
汐今已經(jīng)下完棋,白可和福凝這邊還在膠著,棋局零落步步為營,看得出來白可也在盡心盡力,最后喜樂佳人險勝,舒了一口氣。
白可神色不變,琉璃瞳明亮閃爍,分明在為她開心,沒有一絲落敗者的自覺。
他這般善良純粹,福凝越發(fā)想逗他。
“我贏了,小白可有什么感想?”
少年瞧著柔美少女,櫻唇吐出兩個字,“快活?!?p> 福凝笑眼瞇瞇。
“我也快活?!?
門君
啊啊??!土撥鼠尖叫! 太壞太羞恥了,小少年秒變老司機,悄摸摸帶著公主開那啥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