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篇回憶錄開始,沒有把題目寫為《回憶某某某》,結(jié)果作繭自縛了。此后的每一篇都要琢磨一個不同的名字,沒什么靈感的時候只能牽強為之了。當年她留給我們的印象是,具備多年后做一個幸福小女人的潛質(zhì)。
開始介紹她吧。三年的朝夕相處中,她們同宿舍的人互起昵稱,別人卻都叫她大頭,她也認可了。我估計是源自袁大頭之說嘛,她就姓袁,名曰小珍。小珍和大頭這兩個名字簡直是相去甚遠,我認為后者是對不住她的,因為這兩個字不夠美好,確切的說是響亮但不夠文雅。
其實她的頭是不大的,實際上她屬于嬌小型,當年的夏天里她穿著裙裝,身材很勻稱。她最初出現(xiàn)在學校里的時候形象是留著一頭的長發(fā),后來不知何故剪短了,該不是怕影響學習吧,我覺得有點可惜。她是個在城市里長大的孩子,盡管來自南方,她的口音卻不重,普通話說的很好,她平時言語不太多,也是不喜張揚,不過有時話也不太少。
她來自江西,我也是從她那里第一次聽說了那個叫宜春的城市。有一次郵政地理課,老師讓同學做自我介紹,并說出自己是來自哪里的。輪到她的時候,她站起來說,“我叫袁小珍,來自老區(qū)江西?!彼匾饧由稀袄蠀^(qū)”二字,看似低調(diào),其實包含了很多的感情。她自然是熱愛家鄉(xiāng)的,因為多年之后,火金說起,“宜春,一個叫春的城市”這個廣告語,引起了她的抗議。但這個說法確實不是火金提的,而正是她家鄉(xiāng)的市政府想出來的餿……搜腸刮肚也想不出的好主意。
三年間,她一直坐在教室的最后邊的那一排,我們通常能見到她在教室里學習,偶爾和旁邊的人聊天。葉同學曾說自己的大學生活不夠精彩,很大程度上只是高中生活的延續(xù),我認為這話可能更適合用在小珍同學的頭上,我不清楚她高中生活是什么樣的一個狀態(tài),但是印象中她的生活真的和我當年的高中同學的生活狀態(tài)好像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葉同學至少還參加了學校的一些活動,小珍同學好像除了學習,其他的內(nèi)容就很少很少了。
還有一點要說的是感情方面,畢業(yè)多年后有一次我和她在群里一起評論周鵬飛的時候,我說周在感情方面沒有做過什么嘗試,這在我們同學中是不多的,引起了她的小小的抗議,酸酸的說,哎喲大寶,你這話說的。我這才發(fā)覺可能有點口誤,其實小珍同學也是保守和傳統(tǒng)型的。
學校的各種活動,包括一些什么社團活動,很難見到她的身影。不過她是參加過運動會的接力賽的,并有過不俗的表現(xiàn)。文藝方面也是有的,包括校內(nèi)的和班內(nèi)的。先說在校的,在大二的時候,她其實是和同宿舍的朱佳一起,參加過學校的歌手大賽的。兩個人搞了一個青春美少女組合,出場還算有些創(chuàng)意,是舞臺的兩側(cè)分別上場的,一上場讓人眼睛一亮,兩個人的裝扮很有些時尚的元素。我認為唱的還是不錯的,遺憾的是后來被PASS了。
還有一次就是本班的了,那是她們宿舍在大三時候集體出演的那個荒誕小品《新鍘美案》,由柔弱嫵媚的朱佳同學飾演鐵面無私的包大人,由文靜善良的張秋月同學飾演忘恩負義的陳世美,而我們這個賢惠淑德的小珍同學,飾演剛?cè)岵臈墜D秦香蓮。本來大家是認為她飾演的角色定位還算準確,至少不像朱和張兩位同學在形象方面那么離譜。誰想到小珍版的秦香蓮女士卻是個新新人類,在對背信棄義見異思遷的陳世美嗤之以鼻的同時,明確表示出了自己向嶄新的愛情和生活發(fā)起沖鋒的決心和勇氣。經(jīng)典臺詞是,我也美了美容,還做了個拉皮兒。隨著全班的哄堂大笑,這個風情萬種的秦香蓮形象也得以深入人心。
我和她的交往是不多的,僅也有過幾次短暫的交談,比如我在大一的時候參加了演講比賽獲過獎之后,她開玩笑的說了句我該請客。還有運動會取上名次之后,她問我是不是有動力啊,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有點動力。
突然想到了一件小事,在這里有必要提一下熊志偉同學,在給小珍的同學的畢業(yè)留言時候,極其雷人的這樣寫道,“……我發(fā)現(xiàn)有時候你好像對自己的外貌不太自信,我要告訴你的是,女人不是因為美麗才可愛,而是因為可愛才美麗……”呵呵,當時熊同學寫完后我們幾個在場的同學都被當場雷暈,只能說熊真的很不會夸人。
小珍當年有時候也愛寫點東西,發(fā)表在校報上面,除了她我們班還有兩個人,就是小司和張秋月。我其實對校報是不以為然的,認為其中的很多東西都是無病呻吟。校報自然要正統(tǒng)一些,所以嬉笑怒罵和抨擊時事的東西不能寫,惡搞和嘩眾取寵的東西也不能寫,非主流的東西是被排斥的,只能寫一些粉飾太平的主旋律類的。但是我有時卻也忍不住看幾眼,主要是看上邊有沒有我熟悉的人。
我那時是帶著一種挑刺的眼光去看的。不過有一天,小珍同學的作品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最初的一篇是《藍色情愫》,我以前是沒聽過什么“情愫”的,主要是這個詞吸引了我,內(nèi)容我沒怎么細看,大致印象是寫的有點唯美,抒發(fā)了她自己的一些愛好和感觸。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另一篇文章,《回憶奶奶》。剛看題目的時候我還沒覺得怎么,可是沒讀上幾句,我就被強烈的感動了。
通篇語言很質(zhì)樸,卻字字飽含真情,我覺得稍微用點心的讀者都會深受感動。時隔多年,我仍然能夠?qū)⒛瞧恼碌膬?nèi)容復(fù)述下來。她講到了自己當年和奶奶感情最好,講到了自己給奶奶買了頂帽子,奶奶很喜歡,講到了奶奶臨終前還手拿著那頂帽子,還講到了家人怕影響她學習,隱瞞了奶奶病故的消息,講到了她為沒能見到奶奶的最后一面而無限悲傷,她還講到了她回家后在街上看到戴著那式樣的帽子的老太太,會有種錯覺,誤認為奶奶還活著……
沒有考證具體情節(jié)是否有虛構(gòu)成分,即便有所偏差,她肯定也是傾注了很深的感情去寫的,因為唯有真情最動人心魄。
大頭同學畢業(yè)沒有留在家鄉(xiāng),具體是不是在地方的郵局呆過幾天我就不知道了,也許直接就去深圳了,從紅色的革命圣地去往了改革開放的最前沿。
她是我們班最早進入到別的行業(yè)工作的人,我們班的大部分同學其實從事的都是對口的郵政行業(yè),可以說郵專的三年更進一步的影響著我們下半生的生活,以此安生立命。而小珍同學,無論讀哪個學校她都有可能去深圳,在SJZ上學也只是一場經(jīng)歷而已。前兩年有一次我在網(wǎng)上問她,是不是還在和香港做鄰居,她一下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然后恍然大悟說,你是說深圳啊,對啊,我在這里。
我以前寫到過一篇關(guān)于移民和留守的文字,移民的最大的一條遺憾就是遠離了父母,這個應(yīng)該是所有離家在外的人感觸最深的事情了。
她是在不是很晚的時候就把自己嫁了出去的。通過她篇幅和數(shù)量都不多的日志,了解到她如今的生活狀態(tài),很多內(nèi)容都是圍繞家庭和孩子方面的,她是一個好妻子并且是一個好母親。她還在日志里提到過一次過年回家省親,倒是沒反應(yīng)出什么衣錦還鄉(xiāng),主要側(cè)重于親情方面。值得一提的是,公婆也和她一起回江西老家了,這更是家庭和諧的一種表現(xiàn),由此推斷她也是一個好兒媳。
綜上所述,這個小女人是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