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喝醉了
中年光頭男狠狠的瞪著眼前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少年:“你看看你什么態(tài)度,我是你爸,我養(yǎng)了你十幾年,你就算沒有絲毫感恩,也不該是這種態(tài)度,那狗看見主人還會搖搖尾巴?!?p> 也不管少年理不理他,就一個勁絮絮叨叨,似乎是喝醉了。
“你他媽看我就像看仇人一樣,那眼神恨不得像刀子給我刮幾刀。我就這么遭你恨,眼不見為靜,是不是也要我像你媽一樣死你面前才甘......”
“住口!你不配提我媽!”
少年突然眼圈發(fā)紅,雙拳緊握,高大的身軀有些發(fā)抖,似乎是想起來什么不好的事。
男人黯淡了下來,坐在凳子上拿起酒瓶喝了起來:“天天在外頭打架,惹是生非,一堆爛攤子。佩芳啊,你在天有靈看看這狼崽子,我是真的管不了他了,你......”
“我叫你住嘴!從你嘴里聽到這個名字我都覺得惡心,別玷污了她”
少年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領(lǐng)子,還沒用力,男人嚇了一跳,毫無預(yù)兆的摔倒在地,酒水灑了一地。
男人情緒激動起來,胸口起伏巨大,身上的老虎紋身顯得更加恐怖?!昂冒。腋献觿邮至恕?p> 隨手抓起地上空掉的啤酒瓶猛的朝少年頭頂砸了下去。
好幾條鮮血立馬從少年頭上流了下來,異??植馈?p> 男人也微微一愣,“你...”
他沒躲開。
溫涼嚇得驚叫一聲,后退幾步,連忙拉上窗簾。
背靠著窗口站著。
屋內(nèi)燈光照射在她身上,鍍了一層微黃的光圈,少女的瘦弱身影被放映在那純白的窗簾上。
少年的陰沉著的臉往她這邊望了望。
少年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渾身可怕的氣息,像是從地獄來的惡魔。
“小涼,出什么事兒了?!睖睾\婈P(guān)切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沒事,爸,就有一只飛蛾飛了進(jìn)來,我已經(jīng)打死了?!?p> “沒事就好,早點(diǎn)休息啊”腳步聲漸遠(yuǎn)。
“知道了”
溫涼摸著胸口跳動的地方,鎮(zhèn)定一會,又反過身去,微微打開窗簾一角。
對面拉上了窗簾。
......
隔天下午。
雖然溫海軍強(qiáng)烈反對她出去找工作,不讓她亂跑,她還是在溫海軍前腳剛剛邁出去,自己便緊跟著溜了出來。
盧靜眉正在翹著二郎腿看婆媳劇,見她出門,斜眼輕輕嗤了一聲。
沒管她。
近傍晚的時候,街上的行人不減,反而更多了,要么行色匆匆的回家,要么慢悠悠逛街,車子也將馬路堵了個水泄不通。路邊擺起了小攤,霓虹燈亮了起來,照的這座城市宛如白晝,光束攝人心魂。
“請問還里需要人嗎?”
聲音從身側(cè)傳來,音色像鸚鵡般清脆,在這嘈雜的車鳴聲喧鬧聲中顯得格外動聽如悅耳,如同一襲涼風(fēng)吹來。
書店老板林唯頓了頓關(guān)門的手,轉(zhuǎn)身打量著小姑娘。
“上午正好人招滿了,小妹妹。”
水藍(lán)色襯衫,下身淺色牛仔褲,反而勾勒出又細(xì)又直的腿,白色帆布鞋,一身中規(guī)中矩的學(xué)生裝扮,扎著馬尾,些許碎發(fā)從兩側(cè)落在白皙的小臉上,兩顆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此時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林唯望進(jìn)她那純澈見底雙眸,忽然間有點(diǎn)不好意思拒絕她。
“啊...好,謝謝,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溫涼暗自失落,但面上還是扯出一抹笑意。
今天去了許多地方,不是嫌她年紀(jì)小,就是招滿了,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誒,等一下,小姑娘,你如果愿意的話,還有一個活你可以做,就是有點(diǎn)累?!?p> ......
溫海軍晚上回到家,歐歐坐地上在玩玩具,盧靜眉還在看電視,“小涼呢?”
“我哪知道!”盧靜眉沒好氣,一回來就想著女兒,眼里就沒有這個家,沒有她們母子。
溫海軍有些著急,汗水從兩側(cè)流下來,他伸出手胡亂抹了一把。
“不是叫你看著她嘛,她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這大城市多危險(xiǎn)?!?p> “她也那么大了,就你把她還當(dāng)小孩。況且她自己有腿有腳的,要出去,我還能拖住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女兒一直不喜歡我,我可拉不下那臉!”
“那你不能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嗎,我也還早點(diǎn)回來,這都這么晚了,小涼還沒回來,你也一點(diǎn)不著急!”
“我有什么急的,她想回來自然就回來了,我管得著她么,她認(rèn)過我么?!?p> “我看你是不想管!小孩子心性不記仇,你好歹是長輩,你對她好,她自然知道的?!?p> “你怎么知道她不記仇?!北R靜眉意有所指似的嘲諷一笑。
她把電視聲音開到最大,不想再繼續(xù)話題。
溫海軍見她這幅不以為然的樣子,氣的胸口痛,沖上前把電視關(guān)了。
溫歐歐見氣氛不對,也有些害怕,雙手抱膝蹲到桌子底下去,一雙大眼睛緊張的望著兩個人。
“你來這個家是來當(dāng)佛爺?shù)膯?,為這個家著想過嗎?從你懷了歐歐起家務(wù)活你做過多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挑小涼的刺,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別越來越過分!”
盧靜眉也火了,他什么時候這么大聲的吼過她。
把遙控器摔地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照你這意思早就對我不滿了,你何必心里憋著,大大方方說出來好了,過不了就離!這種日子我也過夠了。”
溫海軍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后退一步,“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活脫脫一個潑婦模樣!”
“哼,那你還真是眼瞎,這么多年了,你現(xiàn)在才看清我嗎,不僅連日日睡一張床的女人都認(rèn)不清,對你那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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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小巷,寂靜無人,烏黑麻漆的,竟然有些陰森的味道。溫涼心里已經(jīng)不自覺把看過的鬼片情節(jié)就在腦海過了一片,不禁打了個寒顫。
溫涼腳步加快,顯得有些焦急,前面就是亮光了。
突然腳下絆住一個什么硬邦邦東西,整個人直直的向前倒去,一聲悶哼,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擁抱。
溫涼有些生氣,用手稍稍支撐起來,依舊保持著伏地姿勢,扭頭,正想罵兩句。
在昏黃暗淡的燈光下,一少年正大剌剌的橫躺著,身穿白色背心,純黑色大褲衩,渾身酒氣,一腿支撐,半靠著墻,安靜的一動不動像座雕塑。
少年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額頭上包了一圈紗布,雙眸緊閉,眉骨硬朗,鼻子英挺。
那濃密的劍眉此時正微微皺起,似乎是不滿有人打擾他睡覺。
喝醉了?
溫涼憤憤地站起來,毫無殺傷力的瞪著他看了一會,見他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而后出氣般的朝他小腿用力踢了一腳,暗罵聲“酒鬼!”準(zhǔn)備離開。
蕭彥有些吃痛,抬起頭來,眼眸緩緩睜開,盯著溫涼,從滿眼茫然,到眼里迸射出寒冷犀利的目光。
伸出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溫涼的腳踝。
溫涼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抓嚇了一大跳,驚呼一聲。
“你你...你干嘛”
發(fā)覺自己舌頭有些打結(jié)。
溫涼試圖抽出來,他反而握得更緊,一雙大手如同鐵鉗,灼熱疼痛的觸感讓溫涼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