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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春嬉笑錄

第二十一章 深入淺出

傷春嬉笑錄 華夭夭 3012 2020-04-29 12:39:21

  二月初五,芳集結(jié)束的第三天,于一還在屋里刻苦學(xué)習(xí),于亭山知道于一的性子一時要靜下心來入學(xué)也是有點困難的,只能強壓著她能收心準(zhǔn)備學(xué)習(xí)。

  于亭山出了每月掛牌的日子,其余時間也算是清閑,看看書彈彈琴,收拾一下曲譜……時間也是過得極快的。只是芳集那日之后,這幾日于亭山被“點翠”的次數(shù)多了好些,都是些來求曲或是請奏《怨中怨》的客人,也都被于亭山找了理由打發(fā)了。

  如今得了《怨中怨》曲譜的那人,也沒有傳出任何填詞的消息,倒是那日梧深館一行人去了定風(fēng)驛送譜子的時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有說法是“有一癡心琴樂的京官本是去梧深館賞鑒‘梁中君’的演奏,《怨中怨》一出竟也忍不住高價買下此譜,只為一圓人生之憾?!?,還有的說“那人只是個借了高官權(quán)勢的財主,雖住在定風(fēng)驛,實際只是個家財萬貫的大財主?!薄?p>  更有甚者竟傳出了“那人許是當(dāng)今圣上,微服來了虞州,見了‘梁中君’心生愛慕便高價買下曲譜,還欲將其納入宮中?!敝皇沁@流言只敢傳了一陣,便立即消聲匿跡了。

  于亭山向來從不理會這些流言,雖然名聲不及其余三人,這些年來虞州城甚至全代國,“梁中妙人”的傳說和流言,也早已是數(shù)不盡的了。只是幾乎全是外人杜撰和添油加醋的,便也沒有必要為這些話費心神了。

  像是這梧深館,不知情的人有的覺得是煙花柳巷都是不干不凈的地方,有人覺得是藏污納垢的所在……只是實情如何,沒有必要去言明宣告,在這樣的地方待著,若是時時事事都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和看法,那就是自尋煩惱。

  于亭山算是梧深館的“老人”了,對這些事情早已置若罔聞了,世間事還有比關(guān)心這些瑣事更重要的,比如于一。

  于一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個女孩,在這梧深館行事總會有些不方便,就算于一從不涉足梧深館的任何事務(wù),但對外人而言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只有這件事一直是于亭山心里的疙瘩,解不了也不知道怎么解,只能事事提前為于一鋪設(shè),盡量免去她的煩惱。

  那日袁姑表明于一入學(xué)一事,也算是推了于亭山一把,幫她將一些不知怎么解決而堆積下來的事提上議程,也隨之尋求解決之法。對于這事,于亭山很是感激袁姑和顧卿之的,之余便開始操心于一入學(xué)之后的一切事物,從紙筆、早飯這類小事,到學(xué)籍、男女打扮、出入梧深館這樣的大事,想著每樣都要做到完善。

  于亭山都是這樣,自己默默安排妥善,而對于一也從不溺愛縱容。想起小時候于亭山對于一是很嚴(yán)厲的,起碼外人看來是這樣的,只是其中的關(guān)心和愛護也只有于亭山和身邊的人知曉,而于一小時候因著這個緣由也是有些怕于亭山的。近幾年于一慢慢開了竅懂了事,也明白了些于亭山的用心和愛護,隨之和于亭山也親昵了起來。

  今日早起,于亭山也不知為何開始多思起來,想得多了些,雖是看似在看著手里書卻是沒有看進(jìn)幾個字。

  突然有人叩門,于亭山拉回思緒,聽聲不是亭亭宛宛,也不是于一,不知是誰有什么要事來找自己。因為于亭山在館內(nèi)算是“閑人”一個,交際不多,少有人來找自己,但是一旦其他人來找自己便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于亭山放下書本,起身去開門,見是袁姑來了,臉色似乎不太好,隨即將其請了進(jìn)來。

  “袁姐此番來可是出了什么事?”于亭山給坐下的袁姑倒了杯花露說道。袁姑拿起花露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輕嘆了口氣開口說道:“這事是有些麻煩,我才特來與你知會?!?p>  于亭山一聽此事定是與自己有關(guān),袁姑才會如此慎重來同自己說,這回瞧著臉色與上回迥異,肯定是件麻煩事。想著這幾日自己在館里的行事,好像并無不妥,莫非是芳集上那紙曲譜惹了禍,還是于一闖了禍,但看她這幾日的樣子也不像……

  袁姑見狀便繼續(xù)說著打消于亭山的顧慮:“也不算是禍?zhǔn)?,和那孩子有關(guān),我定是要來告訴你的?!庇谕ど揭宦牴皇呛陀谝挥嘘P(guān),也不打斷頷首繼續(xù)聽著。

  “那日競下了那《怨中怨》曲譜的人昨日差人來了館里,還特意點名要見我?!庇谕ど铰爜硐胫趺从謺陀谝怀渡详P(guān)系呢。

  “來人并不是為了曲譜和你的事而來,卻是向我提了一件事,”袁姑抬頭瞧了忙臉焦慮的于亭山,繼續(xù)說著,“原來那人打聽了于一在館內(nèi)的事,不過也沒探聽到什么緊要的,只知道于一是館內(nèi)的一小廝?!?p>  于亭山聽了也輕放下了點心,幸而于從小這些事情都瞞得徹底少有人知道,梧深館的館規(guī)甚嚴(yán)也不會流出什么流言,只是那人怎么會去打聽于一,應(yīng)是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的。

  袁姑知道于亭山的顧慮,解釋道:“后來我了解之后才知道,芳集那人于一曾幫忙去過顧室遞酒,于是和那人撞了面。卿之也說那人還問過于一兩句,也不是什么特別的。”

  于亭山授意,袁姑繼續(xù)說著:“所以來人說那位貴人想將于一贖出梧深館,交代了讓我與其家人說明。”說完便看著于亭山。

  果然于亭山一聽也是一臉茫然,問道:“來人可說因何原因,那人竟想贖一‘小廝’?”袁姑聽完嘴角輕扯出了弧度,安慰道:“你不要心急,待我說完?!庇谕ど近c點頭。

  “如果那孩子真是個普通小廝,這事也就好解決。只是那總歸是你的孩子,加之,”袁姑說著無奈地看著于亭山,“那人住在定風(fēng)驛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許是什么位高權(quán)重之人,應(yīng)付起來要鄭重一些?!?p>  于亭山心下了然,袁姑定然要與其周璇一番的,自己不表態(tài)自然不會應(yīng)下這事。于一不是一般小廝,那人也不是一般貴客,處理起來是會麻煩些。

  “不過你也無需擔(dān)心,這事已被回絕了。我讓來人傳話回去說‘那孩子并不是小廝,只是館內(nèi)管事的子侄,所以并未賣與梧深館,梧深館自然不能決定其去留?!侨艘膊皇菆?zhí)著絞纏之人,昨晚差人來道了歉,表示只是有些喜愛那孩子想認(rèn)為養(yǎng)子,并無冒犯之意?!?p>  于亭山聽罷終于輕舒了口氣,說道:“袁姐明白我,別說是帶去做個小廝,就算是認(rèn)為養(yǎng)子,能享榮華。我也絕不會答允的!”

  袁姑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的,也算那人還算懂禮,并不強人所難。贖身這事也算解決了?!?p>  “袁姐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事?”于亭山輕松了心問道。

  袁姑臉色還有些為難,邊從袖里拿出了一只瘦長的盒子擺在桌上,說道:“來人不僅表了歉意,還送來了一件物件給那孩子,也作為賠禮。我實在推脫不了,便只能拿來與你定奪?!?p>  于亭山瞧著那做工極精細(xì)的盒子,光是盒子已然不是凡物了,想來那人果真非富即貴,“是何物?”

  袁姑開了盒子,里面靜靜躺著一只玉簪,樣式素凈但質(zhì)地明顯晶瑩通透,更不是凡物了。只是瞧不出是男子用的還是女子用的,于亭山看了也蹙了眉:“如此貴重,是贈予于一的?”

  袁姑點點頭,說道:“是的,來人說那人原話是‘以此表歉意,也是覺得那孩子很是親切就算是給子侄小輩的見面禮,萬望收下!’”

  于亭山想了想,將盒子和起來說道:“如此看來那人并不是凡夫俗子,再推脫怕是擾了人家的清靜。加之若是收下了,那人也會覺得于一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脫不了俗,也了了那人的新奇。”

  袁姑點點頭,贊許地說道:“還是你想得周到些,收下才是常態(tài),若是不收倒還會引人注意?!?p>  于亭山笑笑說:“在男人堆里,多少還是能知曉些男人的心思。也罷,這簪子我替于一收下了,也不是什么緊要的,待她成年再與她說明即可?!?p>  自那以后,于亭山雖然也不再擔(dān)心此事,只是心里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自從決定要將于一送去州學(xué),似乎心里再不像之前平靜了,操心的事情也多了些。

  于亭山自知于一的不同,慢慢長大定是要經(jīng)歷些波瀾的,自己不是自怨自艾的人,自然還是想著怎么更好地渡過迎來的一關(guān)又一關(guān)。希望于一能在自己的庇護下,好好成長,等到了她內(nèi)心足夠強大,到能自己面對這些磨難的時候自己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為人父母從不是易事,而于亭山一人帶著于一,又在這梧深館中度日,更是不易了。幸而袁姑和于一的幾位姨娘關(guān)愛照拂,日子過得也算簡單,只是有些事還是要自己躬親關(guān)注。

華夭夭

第一篇《梧院深深》完結(jié)了!撒花????敬請期待第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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