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到是真的沒替他家主子吹牛,明淵的手法果然不錯。
霍櫻往日不愿意袖兒給自己梳那些個累贅的發(fā)型,就自己梳頭,她給自己梳頭,不扯下幾撮頭發(fā)是不可能的,就是一個簡單的馬尾,也常常因為梳不開那些打結(jié)的發(fā)絲,就干脆直接將打結(jié)的部分扯斷。
就算是袖兒給她梳頭,也會在上釵環(huán)的時候戳到頭皮,或者拉痛哪里,可明淵卻直至全部弄好,也沒有弄痛她一下,而且透過馬車的琉璃窗,可以看到他梳得發(fā)髻比袖兒梳得還要精致。
梳頭的時候,霍櫻時不時的能透過琉璃窗看到明淵修長的手指一晃一晃的,她下意識的伸身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常年拿著霍小錢,導(dǎo)致指節(jié)有點大,掌心的老繭也挺厚,再加上她不是在搬尸體的路上,就是在挖坑埋尸體,手上的皮膚很粗糙,到了冬天,虎口有時候還會裂口子。
再對比明淵修長細嫩的手指,霍櫻不爽的撇了撇嘴。
可盡管心里很是不服氣,眼睛卻忍不住要去偷瞄明淵的手。
發(fā)髻梳好,明淵將梳子還給八月,正用手撐了身子準(zhǔn)備下車,就在手掌攤開按在身側(cè)的車座上時,突然感覺一個微涼的觸感迅速的碰了他的手背一下又迅速逃開。
他整個人像是被閃電擊了一下似的,一種奇異的感覺自手背上被觸碰過的那一點皮膚開始想四肢百骸乃至心臟迅速蔓延。
他猛地收回手,以至于身體的重心不穩(wěn),朝前一頭栽下去,八月驚得只顧得長大嘴巴,最終還是罪魁禍?zhǔn)谆魴岩话牙∶鳒Y的后領(lǐng)將他拽了回來。
“坐都坐不穩(wěn),讓你……”霍櫻想說,讓你不在下面好好等著,結(jié)果話還沒出口,就看見明淵原本一張瓷白的臉,此刻竟像是被火烤了一樣紅彤彤的。
“你這是……怎么了?”霍櫻怔怔的看著明淵,明淵則有些氣急敗壞的扭過頭雙手重新?lián)纹鹕碜油庖迫ァ?p> “哎呦!王爺,您慢著點,您等等,我先下車接著您!”八月見慣了明淵這一言不合就鬧脾氣的樣子,只要他沒動手打人,他就還不慌。
霍櫻則舉得有點莫名其妙,突然覺得傳言不可信。
當(dāng)初在北川的時候,人們一說起這個北川王,那都是什么什么神勇,什么什么俊逸,什么什么愛民如子,什么什么平易近人……總而言之都是些好話,她一度覺得天上的真神長什么樣,大概這北川王就是什么樣了吧!
在知道明淵就是北川王,而北川王沒死卻殘了的時候,她著實惋惜了很久,可是雖然覺得北川王比起如今這樣走不能走,說不能說的活著,更應(yīng)該戰(zhàn)死在沙場上,做個讓人緬懷的英雄,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成了個讓人憐憫的殘廢。
即便如此她也不覺得傳言有什么不可信,對應(yīng)上明淵的長相,似乎北川王是這個樣子也沒毛病,是挺俊的,當(dāng)然只限于臉。
可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那個什么什么平易近人的傳言就是個屁,分明是個陰晴不定的貨!
當(dāng)八月吃力的扶著明淵總算是坐在了輪椅上的時候,霍櫻也慢慢吞吞的下了車,涼悠悠的看了明淵一眼,涼悠悠的說了一句:“走了!”
明淵直至霍櫻轉(zhuǎn)過身走出老遠了,才扭過頭來,看著她的背影,他的目光看上去突然就有些落寞。
“主子,這姑娘到底還是忘了洗臉?!卑嗽乱仓便躲兜目粗魴训谋秤?。
霍櫻頂著一張血呼啦次的臉才走到入口就被守門的攔住了:“什么人,有帖子么?!”
“我剛才從這里出來的,我就出來取個東西……”霍櫻說起取東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手空空,禮盒……好像落在明淵的馬車?yán)锪恕?p> 她一拍腦門又想往回跑,才一轉(zhuǎn)身,就看明淵和八月正往這邊走來。
“姑娘,您的盒子!”八月一手扶著明淵的輪椅,一手拿著禮盒在半空晃了晃。
守衛(wèi)的見是明淵立即行禮,然后又狐疑的看了看霍櫻。
“他能證明,我剛從里面出來!我是赤武侯府的?!被魴呀恿撕凶樱娛匦l(wèi)認識明淵,立刻指著明淵道。
“王爺……這位姑娘……”
“這位姑娘確實……”八月剛想幫霍櫻說話,就被明淵反手抓住了手腕,緊接著明淵拿出炭筆和紙:“不認識!”
霍櫻一雙眼睛都要從眼眶里瞪出來了,可明淵理也沒理她,給八月打了個手勢,就那么施施然的進去了。
“喂!不就摸了你手一下嘛!至于這樣坑我么?!什么玩意啊!”
霍櫻扯著嗓子沖著明淵的背影一頓牢騷,然后……氣氛就凝固了。
不僅僅是明淵的身子一僵,八月也頓住了步子傻在了原地,就連守衛(wèi)和正準(zhǔn)備入場的人們都愣住了,除了還面朝馬場里面的明淵,其余的人都吧視線澆筑在霍櫻身上,就連八月都忍不住扭頭,用一種看鬼的神情看著她。
霍櫻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話不妥,老臉一紅,尷尬的笑著打哈哈:“沒……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就是……哈哈……就是不小心……摸了一下而已……”
明淵這時候真的恨不能飛過去把霍櫻的腦袋按到地底讓她再也張不開嘴,他奮筆疾書,寫完了給八月看,八月顛顛的跑回入口:“那個小哥,這個姑娘和我們一起的,王爺就是……就是鬧脾氣!”說完,他給霍櫻使了個顏色,霍櫻連忙跟著八月跑了進去。
背后一道道灼人的目光,像萬箭齊發(fā)一樣,饒是霍櫻再皮糙肉厚,也覺得后背已經(jīng)滿目瘡痍了,明淵更是太陽穴一突一突的,仔細回憶,似乎在京都每次見到霍櫻的時候,他都沒什么好事發(fā)生,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出來混,遲早是也好還的?!
黎馨眼巴巴的等著霍櫻回來,過了好久,才總算看到她進場的身影,卻在看清楚她的臉的那一瞬間瞪大了眼:“天爺呀!快給我拿個濕帕子!”
自己過來的急,也沒帶著隨身的丫鬟,情急之下,只好將茶水澆在自己的帕子上,然后匆匆的和郡主說了一聲,就朝著霍櫻的方向跑了過去。
“櫻姐姐,你這是怎么了?難不成那天殺的膽子這么大?都敢追到這里來刺殺你?!”黎馨一邊氣喘吁吁的把濕帕子往霍櫻臉上糊,一邊氣道。
霍櫻還沒從剛才的烏龍里緩過來,整個人有點木登登的:“沒有,就是摔了一跤。”
“好端端的怎么會摔跤?還恰好摔了臉?哪個天殺的害你?等抓住了,我一定要在他的臉上也劃上幾道,太氣人了!”
黎馨一邊擦著,一邊絮絮叨叨,一轉(zhuǎn)臉就看見明淵沉著臉出現(xiàn)在霍櫻身后。
“懷舟哥哥?!你怎么來了?!你不是……”你不是一向都不出席這種場面的么?!黎馨到底沒把話說全,可她即便不說全,明淵也明白她的意思,他只沉沉的看了霍櫻一眼,然后撇頭朝著看臺正中的位置走去。
莫西顧
小顧同志:大家看到現(xiàn)在是否看出小明心里有故事呦?可惜霍櫻是個二傻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