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七彩神石碎成無數(shù)碎片的那一刻,晴天之下圍觀的所有天驕竟然陷入了死寂。
話還沒有說完的天坤子雙手顫抖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是在做夢嗎?
梁鄭云面無血色,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而宮問道則是雙手顫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死寂延續(xù)了片刻,緊接著就是轟動,躁動!
所有人都帶著不一樣的目光看著青石臺上,眼神幾乎從來沒有變化過的少年。
耳邊似乎是響起了他之前看似狂妄的一句話——我怕這七彩石會碎的。
圣山的隊伍之中,戰(zhàn)九霄其實是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眼眸之中不自覺地閃過了一絲少有的陰霾。
沒有人還在討論之前戰(zhàn)九霄的紫色天賦,都是將話題集中在了破碎的七彩石上。
“我去,秦兄這也太牛了吧?!?p> 御風(fēng)宗的對組織中,云書宇一蹦多高,神情激動地看著秦陽淡漠地從青石臺上走了下來,想沒事兒一樣。
云書宇美眸微光流轉(zhuǎn),不知道心中在想著什么,抿著雙唇。
“看來就像是七彩神石這般天地奇物,也有大限之日啊,傳承了三百年的寶物,今日突然被這么多天驕的靈力灌注,就這么碎裂,當(dāng)真是可惜啊可惜?!?p> 戰(zhàn)九霄搖頭說道,似乎是在感嘆,但是眼底深處的一抹妒意難逃。
這句話被所有人聽到了耳中,都是若有所思。
緊接著,戰(zhàn)九生又是搶先說道:“哼,看來這七彩神石是承受不住大師兄的天賦了,竟然被這凡俗的螻蟻都一摸即碎,道院的寶貝,不過如此?”
此言一出,原本就已經(jīng)有些驚疑不定的人頓時是恍然,怪不得之前紫光絢爛,原來都是圣子的緣故。
“果然不愧是圣子,竟然連七彩神石這等寶物都承受不住他的天資?!?p> “如果不是圣山高人指點迷津,我們還說不定真的被那秦陽騙了,他必然是早就做了手腳,知道了這結(jié)果想要占便宜。”
云書宇聽到這些話,人不嗤笑一聲,但是又介于圣山圣子在前,只是低聲嘀咕道:“真是一群墻頭草,明明就是秦兄的天賦讓七彩神石破碎,偏要賴在圣山的頭上,虛偽!”
天坤子氣得暴跳如雷,他很想大聲道:“胡說什么,我道院傳承了三百年的寶物,怎么可能被紫色天賦撐爆?”
然而一道傳音入密突然進(jìn)了他的耳中,是宮問道。
“長老,不必辯解。”宮問道努力將聲音做到平靜,但是心中的滋味卻是極為不好受。
他明明應(yīng)該作為道院大弟子,反駁戰(zhàn)九生的言辭,但是他又不想讓秦陽占了這風(fēng)頭,心中的妒意,已經(jīng)是讓他失去了本心。
天坤子嘴唇闔動,但是看到了宮問道陰沉的面龐,終究是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即使眾人漸漸地開始相信,這七彩神石的碎裂不是秦陽所為,但是對于秦陽的呵斥之聲終究是少了些許。
一部分畢竟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如果七彩神石真得承受不住戰(zhàn)九霄的天賦,為什么不在戰(zhàn)九霄下臺的時候碎裂,而是在秦陽檢測的時候破碎?
只不過沒人有膽量說出這些真話。
其實,這個真相并不重要,因為就算真得不能再真,這些仙宗,武道門派的弟子也不會允,甚至不希望一個普通的凡俗弟子有這樣的天賦。
一個戰(zhàn)九霄雖然天賦遠(yuǎn)超與他們,引得眾人嫉妒,但是人家畢竟是圣山圣子,所有人都是給了自己一個心理暗示。
而秦陽呢,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這些自視甚高的弟子怎么可能容忍一個這樣的人爬到了他們頭上。
因此,他們寧愿相信,七彩神石是因為戰(zhàn)九霄碎裂,哪怕其中疑點重重。
場面混亂,但是圣山的一席話,大部分有些腦子,知道進(jìn)退的人都做出了正確的決定,開始推崇這種說法。
有些心眼兒多的,看出秦陽兩邊兒不討喜,趕緊順風(fēng)扯旗,溜須拍馬,說一些關(guān)于秦陽的壞話。
秦陽倒是根本不在乎。
不出他所料,七彩神石根本無法承受紫陽神鼎的霸道。他只要自己知道這個結(jié)果,就足夠了。
至于被人愛怎么說,兩世都被罵得體無完膚的秦陽從來就沒有在意過。
他知道,就算他有一萬種方法證明七彩石是因為自己碎裂,沒有本身縱橫天下的實力,也是空的。
更何況,他何曾想要虛名?
他的目的純粹而執(zhí)著,報仇,僅此而已。
目標(biāo)清晰,這些是是非非,就顯得如同浮云一般了。
尤其是這一世,他在摒除了這個秦陽的靈魂影響之后,心境又有了生化,能夠真正做到“而耳順”的地步。
“哈哈,真沒想到,我圣子竟然有如此能耐,破碎七彩石,果然不愧是老祖所說的絕代二字!”
天邊傳來一陣開懷大笑,一個金衣身影立在云端,俯視眾人。
“參見大能(護(hù)法大人)”所有人都是恭敬地行禮。
來人立在了虛空,必然是達(dá)到了大能境界的強者,而一席金色的衣服,更是說明他乃是圣山的護(hù)法。
圣山五大護(hù)法,都是貨真價實的大能力者。
聽到這位大能的話,更多的人開始相信,這七彩神石定是因為戰(zhàn)九霄破碎,就連大能都開口了,還有誰敢反駁?
就連云書宇也是低下了驕傲的頭顱,眼神之中滿是為秦陽不值。
“哼,我道院的七彩神石,怎么可能是這么輕易就破碎的,我看其中另有隱情?!本驮谶@時,另一道聲音傳來,卻是道院的碧空大能。
“哦?”圣山一方的護(hù)法大能看向碧空,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暗中卻是傳音入密,道:“碧空,我勸你還是別再查下去?!?p> 碧空大能微微皺眉,他本來是想說明真相,借助秦陽一挫圣山的巔峰。
不過此時,他仔細(xì)那么一想,卻又有些不敢肯定,以秦陽的天資,莫非就真的能一心一意幫助他們道院嗎?
而且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宮問道對秦陽的敵意,心中又多了三分優(yōu)柔。
他雖然是道院副院長,但是權(quán)勢可以說是極大副院長中最小的,因為他的突破比較僥幸,戰(zhàn)力也是極為大能之中最弱的。
宮問道表面上是道院首席大弟子,但是知道些內(nèi)情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道院院長的小兒子。
如果因為一個只是有可能成為他們對抗圣山的武器,而得罪了道院中,唯一一個達(dá)到了老祖境界的院長,順道還有道院嫡系的另一位大能,他可就真得危險了。
因此,他此時猶豫了。
終于,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沖動。
“七彩石乃是天地奇物,如果沒有之前十余代圣會天驕一遍又一遍的壓力,怎么可能會被一個人擊碎?!?p> 他選擇了半遷就的說,言語之中竟然絲毫沒有不自然。
那圣山不知名的護(hù)法也是哈哈一笑,道:“這倒也是,七彩神石測試了三百年來無數(shù)天驕,也算是功德圓滿了,在生涯的最后一刻有我們圣子的紫霞滿天為征兆,也算是最好的歸宿了?!?p> 碧空大能應(yīng)付著又說了兩句,心中絲毫沒有對于秦陽的歉意。
誰讓你沒有背景,你哪怕像是刀奴有一個幾乎是巔峰大能的師傅,我們或許也會想一想,但是你既然只是一個普通人,那么就沒有資格讓我們因為你而冒險。
秦陽當(dāng)然明白其中道理,他雖然對道院又添了幾分失望,但也沒有太過怪罪碧空大能。
畢竟,他們沒有舊,對方也沒有道理為了自己涉險,只是求一個名分。但同時,道院也就這么和一個很有可能改變他們命運的絕世天驕?zhǔn)е槐郏瑑H此而已。
兩個大能既然發(fā)話,那么這件事情的“真相”,就這么蓋棺定論。
不用想,幾個時辰之后,戰(zhàn)九霄的聲勢必然會更加的驚人。圣山為了給這位億中無一的圣子造無敵之勢,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不過想一想,也不無道理,戰(zhàn)九霄修煉的心境,就是無敵之路,如果這種大勢被自己折斷,道心受損,甚至有可能一輩子一蹶不振。
當(dāng)然了,他是不在乎的。
“公子,跟我走吧?!币粋€黑衣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秦陽的身邊,而后者根本沒有意外,來人正是秦福。
當(dāng)初西天城一別,秦府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都是秦陽早有準(zhǔn)備的安排,而秦福也利用自己的手腕,很快地在五域之中建立起了龐大的地下勢力。
秦陽如今呼風(fēng)喚雨,差到他的行蹤,還不容易。
對于自己這個原本精于心機的仆人的忠心,秦陽絲毫沒有懷疑,如果之前他還只是出于畏懼,臣服自己,那么在他幫助秦福出頭之后,恐怕已經(jīng)徹底讓他折服。
道院秦陽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如今的道院不像當(dāng)初那般恪守本心,反倒是為了利益勾心斗角,烏煙瘴氣。
秦陽作為一個外人,當(dāng)然不好說什么,但是既然道院選擇和自己分道揚鑣,他也從來都沒有什么猶豫。
他未來的道路,注定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