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入西域見老鬼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泥濘不堪的地面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水洼，突然一輛馬車疾馳而過，漸起地面的泥水向小路兩邊飛去。
不知不覺間，小五已經(jīng)帶著華陰真人的孩子華無心逃亡了一年時間，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當(dāng)?shù)袅?，現(xiàn)在只剩下一輛馬車和蕭莫下的那本書了。
一年的舟車勞頓，兩人終于已經(jīng)離開了天朝的疆土，來到了尋朝的領(lǐng)地，也就是西域之地。
華無心打開馬車上的簾子，發(fā)現(xiàn)外面的地形跟中原相差甚遠，便問：“小五師兄，我們到哪了？”
“這里是西域?！?p> “西域…為什么來這里？”
“去云山之巔找?guī)熥?，順便去找你的未婚妻?！?p> 華無心聞言大驚，爹爹的師父、自己的未婚妻！這些事情自己為何一無所知。不過，想來這個師祖的武功一定可以轟動大江南北！可是，爹爹是中原武林至尊，他的師父為什么會在西域呢？
他不知道，便詢問小五，后者耐心的將這位武林神話般的人物。
華陰真人的師父名喚“云山道人”，乃武林四大神話之一的“西道人”。云山道人素來不插手武林爭分，只喜獨自一人游山玩水，華陰真人便是他游歷時撿到的孩子。
華陰真人從小跟隨云山道人游歷四方，十歲時拜云山道人為師。云山道人從不收徒，之所以破例，也是出于憐憫之心。不過收徒之時，他立了一個規(guī)定：不能建立門派，更不能在武林中揚名立威，否則便斷絕師徒關(guān)系。
十多年后，華陰真人遇到了蕭莫，并與之相愛。于是，他決定不再隨師父游歷山河，而是和蕭莫成家立業(yè)。此后，云山道人便一人隱居在西域的云山之巔上，不再外去。
在華無心出生一年后，華陰真人外出時撿到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女童，并將拜托云山道人撫養(yǎng)孩子。又給女童和華無心定下娃娃親，待兩個孩子成年之后便結(jié)為夫妻。
自那以后，華陰真人再也沒有找過云山道人。
華無心聽完后，心中竟是有些羨慕爹爹，畢竟不是誰都有這么好的機遇。
兩人不在交談，馬車行駛了一陣后，前面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小鎮(zhèn)，小五快馬加鞭，來到鎮(zhèn)子中的一個小茶樓里。天色不早了，他準(zhǔn)備在此處過夜。
馬車停在茶館外，店小二跑來熱情招呼，小五讓華無心離開馬車，小二一見，臉色立馬變得無比蒼白，驚恐道：“客官，這是你的孩子？”
“不是，他是我……弟弟。”小五躊躇了一會，才想出這樣一個稱呼。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中原武林，但西域之地也不免垂涎有華陰真經(jīng)之人，若是暴露了身份，會引來禍端。
“客官啊，小的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吧?！钡晷《荒橌@恐之色。
小五不解，疑惑道：“這是為何？”
“客官你有所不知啊，這些日子鎮(zhèn)子外的山窟里來了一個老怪物，專門抓那些不滿十二歲的孩子用來練功，鎮(zhèn)子里已經(jīng)有好多孩子遭了毒手，幸存下來的也早就逃了?！?p> 小五眉頭一皺，早就聽說西域多怪物，專門練一些邪門歪道的功夫，卻沒想到剛?cè)胛饔蚓捅蛔约河錾狭恕?p> 現(xiàn)在中原武林各路高手恐怕都在找他們，回去中原無異于羊入虎口。而這里是進入西域的必經(jīng)之路，況且現(xiàn)在天色近黑，又下著小雨，夜里趕路豈不更危險。
思量好久，他決定留下。畢竟自己也是中原武林至尊華陰真人的徒弟，放眼西域，功力也算是中上游。只要不是一些江湖老怪來此，他自認(rèn)為還是可以應(yīng)付的。
“幫我開一間房，再準(zhǔn)備一些飯菜。”
小五將馬車安頓好，毅然決然的帶著華無心走進了茶館。
店小二驚慌失措的追上去問：“客官，你真的決定留下來？”
“當(dāng)然，帶我去房間吧?！?p> 店小二長嘆一口氣，自知勸不動這位年輕人，也只好帶著他們來到了二樓的客房，并準(zhǔn)備了極其豐盛的飯菜。
小五付錢的時候，店小二并沒有收，至于為什么，他口上也不說，只是心里知道，這是茶館的規(guī)矩：每個帶小孩的客人來店里消費，一律不收錢，因為這是他們吃的最后一頓飯。
茶館外的天空越來越黑，小雨越下越大，變成了一場暴雨。涼風(fēng)從窗戶吹進屋子，小五感覺有些冷，便起身將窗戶關(guān)緊。
飯也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問：“無心，你怕不怕？”
華無心搖了搖頭。
“為什么？”
“娘說過，小五師兄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p> 小五輕輕拍了拍華無心的小腦袋瓜子，心中有一股暖流涌過，肩上的責(zé)任似乎沉重了好許。
“對了，以后我們不能以師兄弟相稱，我叫你的名字，你呢就叫我小五哥。記住了嗎？”
華無心點頭。
“還有，不論是誰，你都不能告訴他們你爹娘是誰。知道嗎？”
華無心又一次點頭。
小五長嘆一口氣，自己這小師弟原本話可多了，待人也極其熱情?？勺詮膸煾笌熌镫x開后，小師弟性情大變，不茍言笑，對任何人都板著一張冰塊臉，甚至自己這個師兄也不例外。
半夜的時候，外面的大雨已經(jīng)停了，華無心也睡下了，小五則點燈熬油的守在桌子旁，以防店小二口中的老怪物來襲。
很快到了三更時分，小五再也忍不住困意，兩雙眼皮直打架。這一年里舟車勞頓，他本來就已經(jīng)很累了。
忽然，寂靜的夜空中傳來衣袍拍打的聲音，緊隨之又是瓦礫碰撞之聲。來者御空踏頂，顯然有很好的輕功。
華無心從夢中驚醒，怔怔的看著窗戶。這一年里，他每次睡覺都不敢熟睡，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能將他從夢中驚醒。這樣一來，若是遇到危險，不說幫忙，至少不會拖累小五哥。
“無心，呆在這兒別亂動，我出去看看?！?p> 言即，他施展輕功破窗而出，來到屋頂之上，只見片片瓦礫隨風(fēng)而動，卻不見任何人影。
“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小五對著夜空大喊，隨聲一落，微弱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快若閃電般沖進了屋子，只留一股極其嘔人的血腥味彌漫在夜空中。
好快的輕功！
心中一聲感嘆，小五立馬追進了屋子，一個渾身被鮮血浸透的人正站在屋中，滿頭的紅發(fā)就像一個厲鬼。
“老鬼，你找死！”
小五沖入房間一聲暴喝，隨手運轉(zhuǎn)內(nèi)力，將飯桌扔向那鬼物，木質(zhì)的桌子極其脆弱，被那鬼物隨手打碎。
見此，小五立馬沖上前去，拳腳并用，與那老鬼打了起來。
兩人的招式相差甚大，一者以速度制勝，拳掌變幻極其靈活，招式也極其華麗。一者則是以力量致勝，拳拳到肉，實而不華。
十幾招之后，兩人拳掌相碰，小五只在瞬息間便口吐鮮血倒飛而去，直將身后的墻壁壓出幾道裂縫。
他并非輸在了招式上，而是輸在了內(nèi)力上。這老鬼的內(nèi)力雄渾如海，他根基尚淺，難以招架。
“小子，你所用的招式可不像是我西域的人，你是中原人，那你可認(rèn)識北冥老怪？”
“哼，我憑什么告訴你。”小五自然不可能告訴他，若是這老鬼與北冥老怪是多年未見的故人，說出來豈不是自找死路。
“不說是吧，好！”鬼物漏出猙獰的笑容，緩緩轉(zhuǎn)身將目光鎖在華無心臉上，他舔著嘴角說道：“中原小孩的血液，我還沒嘗過呢?！?p> 只見他一把抓住華無心，繼而施展輕功從窗戶沖了出去，小五傷勢太重，根本追不上。
鬼物離開后大聲喊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夜三更時分，你若能告訴我北冥老怪在哪，我便放了這小娃娃。如若不能，我就吸干他的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