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謹言和九九已經(jīng)在家里待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七夕夜的波瀾仍未過去,整個靈江城都陷入了戒嚴之中。
刺殺小郡主。
這對于齊王府來說絕對是難以容忍的事情。
齊王府的侍衛(wèi)與知府的捕快一起,將整個靈江城內(nèi)外全都翻了一遍。
雖然一直沒有抓到并不存在的刺客,但是城內(nèi)的治安為之一肅。
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來形容絕對不是夸張。
這段時間之中,張謹言曾多次前往王府,想要看看小郡主的情況。
那天晚上她想都沒想就擋在自己身前的動作,讓張謹言的心中非常感動。
只是齊王府的大門緊閉,無論是誰一律都不讓進。
今天張謹言又來到齊王府,終于看到一直關(guān)著的王府大門打開了。
張謹言剛走進王府,就看到小郡主正在院子里做著什么東西。
“呀!你怎么來了?”
小郡主發(fā)現(xiàn)張謹言之后,臉色羞紅的低呼一聲,連手里的東西都顧不上,轉(zhuǎn)身朝里面跑了進去。
張謹言走過去一看,地上有一些竹篾和白紙,他啞然失笑,沒想到小郡主竟然在家研究孔明燈。
朝王府內(nèi)走去,張謹言原本還想跟小郡主打個招呼,卻在內(nèi)院的月亮門前被湘兒攔了下來:
“郡主吩咐過,閑雜人等不得進入內(nèi)院?!?p> “我也是嗎?”張謹言問道。
“特別是你!”湘兒露出兩個小虎牙,強調(diào)道:“郡主暫時不想見你,張管事請回吧?!?p> 她故意用了張謹言在齊王府負責香皂作坊的管事頭銜,就是想表現(xiàn)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好吧。”張謹言點點頭,無奈道:“既然如此,那請湘兒姑娘代為轉(zhuǎn)告郡主,就說張某對那晚的事很感激?!?p> 說完之后,張謹言就轉(zhuǎn)身走出內(nèi)院,既然郡主還不想見他,那他也只能離開了。
今天來王府除了見見小郡主之外,實際上他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就只說了這些?”
內(nèi)院中,湘兒將張謹言剛才的話轉(zhuǎn)告給了小郡主。
“嗯,說完之后他就走啦?!?p> “真是呆子!”小郡主恨恨地將手中的宣紙扯碎。
…………
齊王府的廚房內(nèi)。
喬叔正在切菜。
直到現(xiàn)在張謹言都無法將這有些憨厚的身影與那天晚上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廚子……
他看了一眼喬叔拿在手里的菜刀,很想湊上去仔細瞧瞧,到底上面有沒有刻著“旺德?!焙汀疤┤饘殹边@幾個字。
不過他今天過來,卻不是為了研究那把菜刀的,而是為了搞清楚其他的事情。
“前輩是高手?!?p> 張謹言神色復(fù)雜,開口說道。
喬叔樂呵呵地切著菜,轉(zhuǎn)過頭說道:“不用特意來謝我,你們跟在小郡主身邊,我也只是順手而已?!?p> “我不會謝你,像你這種人并不在乎旁人的感謝,何況有一句話說的好,大恩不言謝?!?p> 張謹言搖了搖頭,神色肅穆。
“呵呵?!?p> 喬叔的嘴皮子抽了抽。
張謹言見喬叔不說話,似乎意有所指的繼續(xù)問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像前輩這樣的絕頂高手,為何愿意在齊王府做一個廚師?”
“你怎么知道我是絕頂高手?”喬叔笑瞇瞇地問道。
“因為前輩的刀?!?p> “我的刀?”
喬叔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想了想之后恍然大悟道:“放心吧,那把刀殺過人已經(jīng)不適合放在廚房了,這把切菜的刀是新打的?!?p> “不是這個”張謹言很無語地說道:“前輩知道我在說什么,其實后來我又去那條巷子仔細查看過,當時你站的位置距離我們足足有二十六丈?!?p> “不錯,你算的挺準?!眴淌妩c點頭。
“這么遠的距離,又是夜里,并且我們?nèi)说恼疚粚⒛瞧蜇さ纳眢w幾乎全部擋住,但前輩的那一刀依舊準確無誤地從唯一的縫隙穿過,斬斷那乞丐的手之后竟然還能將他帶飛至少五丈遠。”
“那又如何?”
“這中間只要出現(xiàn)一絲偏差,也許當時小郡主或者我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能夠擲出那一刀的,絕對是眼力、心力以及腕力都達到頂峰之人。所以我說,前輩是絕頂高手”
張謹言作出總結(jié)。
“還有內(nèi)力?!眴淌逭Z氣平淡:“只有最上乘的內(nèi)力才能夠做到,老夫修煉落星斬至少已經(jīng)二十年了,別說二十六丈,就是二百六十丈也能保證一擊必中!”
說到這里,喬叔嘆了口氣:“小子,你很聰明,竟然能夠看穿那天晚上我出手的樣子,可是有句話說的好,聰明反被聰明誤啊?!?p> 張謹言還沒有理解喬叔這句話所指的意思,就聽他繼續(xù)說道:
“皇帝和王爺是親兄弟,他們感情很好,因為武朝的祖制,親王就藩之后永遠不得回京,所以每年上元節(jié)的時候,皇帝會偷偷從京師來靈江城看看自己的好兄弟?!?p> 喬叔一邊說著,一邊停下手里的活,他拎著菜刀,眼神幽幽地看著張謹言: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何一個絕頂高手甘愿在齊王府做一個廚子嘛?皇宮的守衛(wèi)森嚴,我想去那里有些麻煩,所以上元節(jié)是我唯一的機會,因為到了那天晚上,我就可以爬到廚房的房頂上,從這里看見在前院之中與齊王一起飲酒作樂的皇帝。”
看到之后做什么,喬叔沒有說,但張謹言的心里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
這里距離王府的前院雖然不近,但也絕對沒有二百六十丈那么遠。
如果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以他之前在巷子里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只需要站在屋頂上輕輕抬手,皇帝的腦袋就會立刻搬家。
張謹言的身子顫抖起來,自己似乎撞破了一個天大的陰謀。
原以為對方救了自己和小郡主,即便有所隱瞞,但也只是出于某種不方便說的原因。
卻沒想到對方躲藏在齊王府中竟然是為了這個目的。
“小子,太聰明可不是什么好事,下輩子記得糊涂一點?!眴淌宓男θ葜饾u猙獰起來。
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提著那把菜刀緩緩逼近:“唉,又要換一把新的了?!?p> 張謹言轉(zhuǎn)身欲逃,卻見喬叔輕輕一揮手,不知從哪吹來一股風將廚房的門給關(guān)了起來。
張謹言靠在門邊,看著走到近前的喬叔,終于徹底絕望,他閉上眼睛,心中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實在是太過去輕率了。
卻在此時,房門外傳來一道聲音:“老喬!大白天沒事關(guān)著門干嘛?”
張謹言一個激靈,他已經(jīng)聽出那聲音是齊王的,于是立即拍門大喊:“王爺救命!這里有賊人意圖謀害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