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張謹言一推開門便看到小郡主和陳田木正在大呼小叫地搶著火鍋里的吃食。
“小言,你回來了,事情還順利嗎?”九九從旁邊走過來,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嗯,都弄清楚了?!睆堉斞圆幌刖啪盘^擔心。
“小言,快來吃火鍋啦?!毙】ぶ髟谝慌哉泻袅艘宦?,似乎并未注意到什么異樣。
不過當張謹言走到飯桌旁的時候,她卻突然開口問道:“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沒有啊,就是肚子有點餓?!睆堉斞孕α诵?。
“不可能,之前九九說有人造謠攻擊你,現(xiàn)在看你的樣子肯定是很大的麻煩。”小郡主篤定地說道。
“還好吧,沒什么大事?!睆堉斞該u了搖頭,他不想把外面的煩心事帶回家里。
“還說沒有,你看你,眼神沉重,眉頭微鎖,不僅如此,雙頰微微下沉,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p> “?。窟@么嚴重?”九九聽完小郡主的話,剛剛原本放下了一半的心又立即提了起來。
“你竟然連這都能看出來?”張謹言有些驚訝,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將情緒隱藏的很好了,進門的時候就連九九都沒有發(fā)現(xiàn),沒想到小郡主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厲害不?”小郡主得意洋洋地說道。
張謹言點點頭笑道:“確實厲害,你怎么還會看相了?”
“是東林寺的那個瘋和尚教我的?!毙】ぶ鳙I寶一般說道:“之前母妃帶我去燒香的時候又碰到他了,我想找他要回被騙的銀子,他就教了我一套觀人之術(shù)抵賬。”
“呃……”聽到小郡主的話,張謹言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那和尚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上次解簽的時候感覺說的頭頭是道,但是換了個人立刻就不靈了。
而這次教給小郡主的觀人之術(shù)估計也是糊弄她,可偏偏卻在自己身上又靈驗了。
難道老天讓自己穿越過來的目的其實是給那瘋和尚當托兒的?
不然為何那瘋和尚所有的行徑只要碰到自己立刻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搖了搖頭,張謹言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驅(qū)趕出腦海。
既然小郡主已經(jīng)看出了自己的憂慮,那么自然也就不好再隱瞞什么。
當下,張謹言就把之前和袁縣尉商討的事情講了出來。
說到最后,張謹言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疑惑也一起說了出來,本來他并沒有想過家里的這三個人能給自己出什么主意,畢竟即便是老辣如袁縣尉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
可沒料到,小郡主聽完之后卻突然說道:“這有什么難猜的?你發(fā)明的這個無煙爐之后,那些金絲炭商都虧大了?!?p> “金絲炭商?”張謹言眼睛一亮,立刻追問道:“他們怎么虧大了?”
“大家都用你這爐子了啊,現(xiàn)在連王府都不怎么燒金絲炭了。”小郡主理所當然地說道。
隨后,她又將事情仔細解釋了一遍,張謹言這才知道,原來在無煙爐尚未出現(xiàn)之前,靈江城以及周邊郡縣的富貴人家里,到了冬天都是燒一種叫做金絲炭的東西。
這玩意燒起來沒有絲毫煙氣,即便關(guān)上門窗也不會出現(xiàn)危險,不僅如此,這種金絲炭燒起來還有一陣淡淡木香,絕對是木炭中的極品。
可是金絲炭的價格實在是昂貴,除了那些大富大貴的人家之外,普通人根本就用不起。
甚至就連袁縣尉這樣的寧縣三把手家里都不曾使用過。
當然,這也是因為袁縣尉相對比較清廉,若換了鄭縣丞的話,應該早就燒上金絲炭了。
不過雖然金絲炭的價格昂貴,但是富貴人家里依然很喜歡用這種東西,甚至偶爾還會出現(xiàn)供不應求的情況,所以每年冬天,那些專門供應金絲炭的商人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而這種情況到了今年出現(xiàn)了根本性的轉(zhuǎn)變,原因就是張謹言所發(fā)明的無煙爐。
有了這爐子,即便是燒一般的木炭也能夠關(guān)緊門窗不用擔心會中毒,而若是想要香氣的話,在屋內(nèi)點上熏香效果會更好,而且各種味道還能按照自己的喜好選購。
以往一個冬天燒金絲炭所消耗的銀錢,即便換成木炭從早到晚敞開了燒,也足以連續(xù)燒上好幾個冬天了。
于是包括齊王府在內(nèi),那些有能力燒得起金絲炭的家族立即拋棄了這種昂貴的東西,轉(zhuǎn)而用起了便宜又耐用的無煙爐。
畢竟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就算是貪污受賄、殺人越貨也都要擔著風險不是,有條件省的話,所有人都還是愿意省著點的。
聽完小郡主的話,張謹言在心中暗嘆一聲:自己果然眼界還是不夠啊。
雖然這段時間通過香皂和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張謹言也算是攢了上萬兩銀子,可是在那些傳承悠久的老牌富貴人家看來,這點銀子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
金絲炭這種東西以張謹言現(xiàn)在的身家來說完全是燒的起的,可是他全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想來一定還有更多的豪奢物品是自己不知道的。
怪不得自己和袁縣尉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到底有誰要害自己,原來是因為自己的層次不夠,那些頂級的東西不知道罷了。
沒想到困擾了自己一下午的事情竟然就這樣被小郡主輕描淡寫的給解決了。
張謹言不由在心中感慨道:這才是真正的貴胄之女。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張謹言的心情不由好了起來,他立即從旁邊拿起碗筷,和九九一起加入了爭奪火鍋吃食的行列中。
夜里,小郡主已經(jīng)離開,九九也回房休息去了。
張謹言一個人坐在小院之中,思考著應該如何應對這次金絲炭商針對他的行動。
陳田木拎著一壺酒坐到了他的身邊,語氣陰森道:“要不要我出手幫你?”
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張謹言搖頭否決道:“不至于吧,這種事還沒到要殺人的地步?!?p> “想什么呢?!”陳田木瞪起眼睛:“你怎么這么暴力?我的意思是找人警告他們一下?!?p> “呃……”張謹言有些無語,心道大晚上的你一身黑衣又拎一壺酒,搞的像個殺手一樣,我怎么可能不想歪。
不過他還是拒絕了陳田木的提議:“警告他們沒用,等我去了京城估計這幫人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所以這次一定要給他們來一此狠的,既然敢伸手,就別怪我砍了他們的爪子?!?p> “嘖……”聽到張謹言的話,陳田木搖了搖頭:“連手都要給人家砍了,還說你不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