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江清然一大早起來便感頭昏眼花,走路一陣腳底發(fā)虛。
上馬車時一個踉蹌,若不是君知以扶住恐怕要摔個狗吃屎。
到了馬車上,江清然整個人都不好了,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難受得她直想罵娘。
她暈車。
迷迷糊糊之中她開始慢慢地捋清思路。
其實(shí)她根本就不想回去跟朝中那群老滑頭明爭暗斗,她是江清然,不是大溟太子柳泠玉。
回華京...
捋著她又開始煩躁,實(shí)在是暈車暈的難受,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久。
“太子殿下?!?p> “太子殿下。殿下?!?p> 一道冷清的嗓音將她喚醒,江清然睜開惺忪睡眼,君知以那張冷峻漠然的臉。
近在咫尺。
江清然瞬間醒來,睡意全無,“大...大人...”
“殿下是太疲憊了嗎,剛才怎么也喚不醒?!彼肆艘徊?,轉(zhuǎn)身掀開簾幕,一陣微微刺眼的夕陽落在他左肩。
江清然痞里痞氣地笑:“勞煩牽掛,夢到美人兒了。大人擾我清夢?!?p>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側(cè)頭道:“到了。”
江清然下車,抬頭瞧見那一座座宮殿似的建筑,金黃的琉璃瓦,紅漆墻,寬敞的走道。
不知為何她心里壓抑得很。
眸色一暗,她笑嘻嘻道:“丞相大人可否要陪本宮回一趟東宮?”
君知以神色有一瞬間的迷茫,想也不想開口就欲拒絕。
“丞相大人,走吧?!彼剡^頭,“丞相大人可是本宮的救命恩人?!?p> 黃昏映照下,東宮一派死寂。江清然方才踏上大殿的白玉地板,冷眼瞧著這殿內(nèi)。
殿內(nèi)一派死寂陰沉,偶有陰風(fēng)拂過撩起四處懸掛著喪幡,前面擺放著一副紫檀木棺材,棺木前有一身著喪服的女子靜靜地跪著。
吊唁哭泣的宮女下人跪成一片哭哭啼啼。其中幾個身穿喪服的清閑男子站在一旁竊竊私語,也看得出身份不低。
江清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里默默吐槽著。
不是吧。
太子殿下還沒死呢就開始辦起喪禮來了?
忽有宮女“啊”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殿內(nèi)眾人聽清,眾人齊齊回頭,卻看到了一幅無比詭異的畫面。
那本該躺在棺木里的太子殿下,此時站在大殿門口。一身黑衣被陰風(fēng)吹得衣袂翻飛獵獵作響,她臉色蒼白,一雙明眸死死地盯著殿內(nèi)眾人。
面前臉容素凈的宮女直直盯著她,幽幽喚道:“太子殿下...”此時突然陰風(fēng)大作,江清然披散著的墨發(fā)飛舞,更顯詭異。
江清然一陣頭皮發(fā)麻。
她剛回來就給眾人表演了一出活詐尸。
她幽幽開口,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霸氣十足:“怎么?規(guī)矩都忘了?”
殿內(nèi)眾人都瘋了!驚恐的跪在原地瑟瑟發(fā)抖。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詐尸回魂了!!
那幾位身著素衣的男子、跪在棺木前驀然回首的女子,皆滿臉震驚的望著她。
一片死寂。
江清然緩步走入殿內(nèi),走近那幾位男子,冷聲道:“幾位,莫不是忘了規(guī)矩?”
其中一位青年男子顫顫巍巍的指著她:“阿泠...阿泠...不!阿泠已經(jīng)死了!阿泠已經(jīng)躺在棺木里了...你是誰?!冒充太子裝神弄鬼,這可是死罪!”
江清然不動,靜靜地盯著他。
另一位錦衣男子皆是滿臉震驚,緩緩伸出手,撩起她額前碎發(fā),精致的額頭赫然顯現(xiàn)一點(diǎn)朱砂紅。
他眼底驚恐之色更濃,猛地退后一步,顫聲道:“太...太子殿下...”
江清然木然片刻,瞬間反應(yīng)過來,厲聲道:“放肆!”
一開口,殿內(nèi)眾人瞬間呼啦啦跪倒一片,齊聲喚道:“太子殿下!”
那幾個男子皆跪下。
江清然緩緩走近,那素面喪服女子眼眸撲簌撲簌不斷涌下水澤,朝江清然緩緩跪拜:“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