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然悠悠轉(zhuǎn)醒。
“殿下醒了?”又是那道冷清低啞的嗓音。
江清然慵懶地抬起眸子,盯著那張俊美卓絕的臉,開口調(diào)戲,“大人可真像個賢良淑慧的媳...美人兒。本宮在夢美人醒來便看到真美人,人生滿足?!?p> 君知以嘴角一抽,掩飾尷尬地輕咳一聲。江清然這才發(fā)現(xiàn),她床邊站著幾個人。
“阿泠醒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江清然撐坐了起來,看那身穿龍紋黃袍的年邁男人緩緩朝自己走來。
她飛快的思索了一下,恭恭敬敬道:“父皇?!?p> 那年邁的男子似乎身體不好,低低地咳嗽了幾聲,“朕都聽丞相大人說了,這一路,你辛苦了?!彪S即又是一陣倉促的咳嗽,“回來就好?!?p> “是啊。”站在旁邊一襲淡藍宮裝的梅貴妃接話道:“阿泠沒事就好。皇上身體不適,臣妾早些扶您回宮吧?!?p> 江清然這才發(fā)現(xiàn),梅貴妃也在,夢境中看梅貴妃對小泠玉那態(tài)度,實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她同樣喚道:“母妃。”
梅貴妃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應了聲,隨即將皇帝扶下去。
一行人幾番寒暄后見江清然面露疲色便也不做叨擾,早早地退下了。
淡淡的曇花香飄蕩在殿內(nèi),江清然赤足踩在這冰涼的玉石地板上,二月天有些寒,絲絲涼意鉆入身體。
她站在大殿門口,瞧見白衣翩然的君知以去而又返,面見她,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太子殿下。
江清然對天發(fā)誓,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每次看見這冷面正經(jīng)小丞相她都會賊心作祟。
“丞相大人這是過于關(guān)心本宮才匆匆折回?”
“沒有。”他老實答道:“臣的玉佩似是落在了殿下內(nèi)殿?!?p> “什么玉佩?”江清然突然靠近,色瞇瞇的盯著他:“大人生的真俊。”
他身上有著清清雅雅的檀木香,很淡很淡,卻聞著叫人心安。
君知以八風不動目視前方:“殿下,臣的玉佩...”
“哦?!彼魅粺o味的收回目光,“你進去找吧?!?p> 嘁,沒意思。
冷冷漠漠話不多的人一般都很無趣。
比如君知以。
白衣飄飄的他從內(nèi)殿出來,江清然問道:“玉佩找著了?”
“嗯?!本怨笆郑骸凹匆颜抑?,臣便先行告退?!?p>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丞相大人?!?p> 他背影一頓,緩緩回身。
眉宇間還是布著淡淡的疏離。
“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丞相大人好志向,自繼任以來勤政為官,不參與黨羽紛爭,一心為民,本宮佩服。”
“殿下想說什么。”君知以望著她,淡淡開口。
他背對著日暮,身后一片殘陽如血鋪落在地。
“本宮的意圖如此隱晦嗎?”她故作驚訝,眉開眼笑道:“本宮這是在拉攏丞相大人?!?p> 太子殿下向您發(fā)送組隊邀請,是否接受。
“臣并不愿參與...”
“本宮知道,本宮清楚你并不愿意參與這朝中紛爭?!边@種污濁之地,確實不適合這種干凈如塵的人。
“若本宮告訴你,本宮的志向與大人一般無二,大人可信?”她笑望著他的眉眼,欺身靠近:“說點更離譜的,本宮對這帝位之爭,毫無興趣?!?p> 君知以抬眸看他。
“大人慢慢想,不急于一時?!苯迦恍σ饕鞯赝捻永?,炙熱的氣息落在他白皙的臉頰:“大人有空常來東宮坐坐?!?p> 他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天色不早,臣先行告退。”
“大人慢走。”
江清然笑吟吟靠在紅漆木柱旁靠著那抹白色身影走在遍地夕陽里,慢慢淡去。
她心里安安思索著。
高貴冷艷的丞相大人,既然柳泠玉都說了你是友非敵,那么無論說什么這趟渾水你都得趟一下。
這東宮很陌生,很陌生??墒墙迦粎s覺得,這里很熟悉。
回過頭,一名藍色宮裝的婢女淚眼婆娑的望著她,緩緩跪下。
“女婢知非,恭迎太子殿下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