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正練著刀,忽聽見身后傳來輕微喘息的聲音,不由回身看過去。
這一看,就見到李慕寒那張清麗至極的臉,此刻不知道為何已經滿是淚痕。
“李師姐?”
楊旭面帶疑色走到了李慕寒身前。
這樣的美人在面前哭,縱使是活了三千年的楊旭,也不禁稍微有了些觸動。
李慕寒沒有開口,而是用她那清冷如月的美眸凝望著楊旭,深深地呼吸著。
她只是沉默看著眼前神秘的小男人。
就那樣看著。
半晌,她羊脂白玉般無暇的面頰忽然閃過一抹嫣紅,她薄潤好看的唇微微張合,似是有什么話要說,卻又忍了下去。
又過了一會,她終于是深吸了口氣,輕輕開口說道:“楊師弟,今天我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p> 楊旭先前見李慕寒臉色紅得有些古怪,還不由在想著她會不會是要向自己告白什么的。
現在聽她沒有向自己告白,楊旭倒也沒有失望,只是非常平靜地問:“什么好消息?”
“在天刀宗,只要達到正一階就有機會參與晉升試煉,過了試煉即可成為青袍弟子”
李慕寒說著話,春蔥欲折的玉手往懷里伸,掏出了一塊小木牌,揚手間扔給楊旭,輕輕地道:
“這是試煉牌,有了它,你便可以參與三天后宗門晉升的試煉?!?p> 天刀宗每年都會有好幾次晉升試煉,主要是針對穿灰衣的外門弟子,考慮到門下弟子實在是太多,天刀宗每次都限定了試煉的名額。
一個底層的外門灰衣弟子,就算已經有了正一階的實力,如果沒有些背景和關系,要熬上很久才能排到機會參與晉升試煉。
不過像楊旭這樣的,已經有了從二階真氣的雜役,就算沒有背景,排上半年一年的,也是能有機會參與試煉。
天刀宗的青袍弟子,大多數都是在正一階到從二階左右,要是像洪大天那種正二階的,如果不是戴罪之身,甚至可以連試煉都不用參與,直接就成為青袍。
楊旭也是戴罪之身,若沒人推薦的話,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參與三天后的晉升試煉。
名額是固定的,每個峰就那么些人,多一個人進來,就得踢一個人出去。
以往的時候李慕寒從來不會關心這些試煉,以她的身份,推薦幾個灰衣弟子參與試煉,沒有任何人會有意見。
甚至,就算她直接讓哪個灰衣弟子成為青袍,也不會有人妨礙她。
在天刀宗,六大天驕即是未來的宗門頂天柱,是以后要成為宗主和長老的高層人物,這是天刀宗所有人都公認的事實。
未來的宗主或長老要推薦個灰衣弟子,自然也就沒人會有意見。
李慕寒以前從來沒有推薦過任何一名灰衣弟子,今天是她第一次破例,望著眼前的有些神秘的小男人,李慕寒美眸閃動,輕輕地又說道:“楊師弟,憑你的實力,成為青袍應該不難?!?p> 楊旭接過試煉牌,朝著李慕寒一拱手,笑著道:“楊旭一定不會讓師姐失望?!?p> 李慕寒清冷的面容上不由流露出一絲笑意,她目光在楊旭的臉上游離,又在楊旭手中的燒火棍上不由多看了幾眼。
剛剛眼前的這個小男人,就是用這根燒火的棍子,以棍作刀,斬出那立于云端,氣勢驚人的一刀。
真的....還想再看看那一刀。
那氣勢磅礴至極,立于云端,看似樸實無華卻又隱隱透著狂傲的驚天一刀。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p> 李慕寒輕著聲說了這么句話,回轉了身子,緩步走遠。
楊旭望著李慕寒逐漸遠去的背影,沉吟了片刻,不由一聲喃喃道:“這李師姐,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不會,怎么可能。
楊旭搖了搖頭,心里已然否決了先前的想法。
李師姐長的好看,又是天驕,我現在只不過是天刀宗最底層的弟子,要什么沒什么,人家憑什么喜歡我?
不想了,眼下練武才是正事。
楊旭深吸了口氣,繼續(xù)在院子里練起了刀。
三天后的清晨。
艷陽高照,涼風襲人,坐霞山主峰占地近五十畝的試煉廣場上,數千名灰衣弟子在上面三兩結群的或站或坐著。
不時還有灰衣弟子從四個方向的石板臺階朝著廣場上走,廣場南面的石階,楊旭獨自一人,擠在眾多的灰衣弟子里往上走著。
最后的臺階處,有兩名青袍弟子身形筆挺地站著,緊繃著臉查看試煉牌。
楊旭打眼看過去,竟然是之前被關著時,見過的那一胖一瘦兩個青袍,記得就是這兩人斬了老潑皮劉雄山的手,也是他們兩個押著洪大天從囚屋出去的。
雖然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也不知道這兩人還能不能認出自己。
楊旭面色平靜朝上走著,到最后一層臺階時,將手中的試煉牌遞了過去。
胖青袍弟子接過試煉牌,隨意看了一眼,就又扔給楊旭。
楊旭拿回試煉牌,便抬腳要上石臺。
忽然,胖弟子冷然出聲,叫住了他,“等下!”
楊旭扭頭,面色平靜直視著胖弟子,回道:“這位師兄,怎么了?”
胖弟子擰著眉頭,仔細朝著楊旭的臉看。半晌,問道:“我見過你?”
楊旭笑著道:“天刀宗這么多人,師兄見過我也是很正常的事?!?p> 胖弟子卻是神色一凜,陡地伸手,一把抓住楊旭的領子,將楊旭拽到了自己近前,朝著楊旭的臉一陣猛看。
又過了一會,胖弟子忽然笑了,他松開了楊旭,冷笑著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一個多月前被關在西山腰的小子吧?我記得當時你好像還說過什么話來著,當時那句話是怎么說的?”
胖弟子說著話,朝著站在他對面的瘦弟子問,“楊陵,你還記得這小子吧?”
被稱為楊陵的弟子走近,只看了楊旭幾眼,就說道:“記得,這小子當時好像還對我們說了,他朋友要是有事,就滅了天刀宗?!?p> “對對,滅了天刀宗,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個話?!?p> 胖弟子冷聲一笑,而后啪的一聲拍了下楊旭的頭,冷著眼道:“你小子不得了啊,才這么短時間,不止沒被關著了,還敢跑來這參加晉升試煉來了?”
楊旭被拍了頭,眉頭輕微皺起,他平靜看著胖弟子,緩著聲說道:“這位師兄,我的試煉牌是李慕寒李師姐給的,你如果有什么不滿意,可以去找李師姐...”
啪!
胖弟子反手又朝著楊旭的頭拍了一巴掌,冷笑著道:“怎么著?抬李師姐出來壓人?你就這點出息?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鮑飛在天刀宗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和你那朋友是被李師姐放出來的,但那是李師姐仁心寬厚,你要是想扯李師姐這張大旗,就想跳到我鮑飛的頭上,還差得遠-------”
楊旭被這鮑飛連拍了兩次頭,縱使活了三千年,此時心中也不禁生起了些火氣。
在長生島當了那么長時間的神主,長生島的眾族誰不是把他當成至高無上的存在。
楊旭就算心境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也絕對沒法容忍被人連拍兩次頭。
這關乎的不是自己的尊嚴,而是長生島眾族的尊嚴。
身為長生島的島主,要是隨隨便便在外面就被人拍頭,那被拍的就不是自己的頭了,而是長生島眾多族群,每一個島民的尊嚴。
拍一次還能忍。
拍兩次,那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