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活了三千年,此刻即使面對這樣詭邪的人物,也是沒有太過驚慌。
抬棺人現(xiàn)在和楊旭面對著面,這樣近的距離,若抬棺人真有什么異動,楊旭有把握能夠一拳擊殺抬棺人。
“你.....在....看....我?”抬棺人空洞的眼睛盯著楊旭,斷斷續(xù)續(xù)說了這么一句話。
楊旭面色從容不迫,閑定的一笑,朝著抬棺人拱了拱手,正要說話,抬棺人突然伸手,往楊旭的心口猛地一掏。
撲---------
楊旭的心口頓時被開出一個洞。
之后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抬棺人另一只手也刺入楊旭的心口,而后雙手在楊旭的心口里猛然往兩邊一撕。
撲哧一聲,楊旭脖子以下的部分,頓時被撕開,一分為二。
嘩啦啦------
楊旭的內(nèi)臟和血頓時灑了一地。
這一切,只不過發(fā)生在一瞬之間,楊旭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直到身體被撕為兩半,倒在地上后,楊旭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抬棺人給生撕了。
地上,楊旭的雙目緊閉著,心里卻是已然泛起了波瀾。
楊旭知道自己被撕開了,但并沒有死,楊旭的頭腦現(xiàn)在還有著意識,他知道,自己沒有死。
害怕腦袋會被抬棺人踩爆,楊旭此刻只能閉著眼睛裝死,過了片刻,楊旭的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此刻他的臉剛好是面對著那臉上刺著“狗”字的黑甲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此刻依舊盤腿坐在地上,抬頭望著月亮,之前被攔腰一分為二的魁梧軍士的尸體就在年輕男人的旁邊散落著,也是一地的內(nèi)臟和血水。
那先前撕開楊旭的抬棺人,此時就站在年輕男人的身前,空洞無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仿若看不見身前的抬棺人,依舊盤腿坐在地上,昂著頭,望著天。
抬棺人盯著年輕男人,許久,用不帶感情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口道:“你....身上有....曹家的....氣....”
年輕男人望著天上的月亮,嘴角大咧著,忽然嘿嘿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我的主子姓曹,我是曹家的狗”
“曹家....的狗....”抬棺人盯著年輕男人,一字一頓說道,“大周....不可亂”
“大周可不可亂,不是我說了算,我只是條狗”年輕男人望著天上的月亮,兩邊嘴角咧的更甚,語氣很是囂張的說道,“你說了也不算,哪天周國真的亂了,你也鎮(zhèn)不住場子,你不過是個抬棺材的,你也是條狗,抬棺的狗”
“回去”抬棺人盯著年輕男人,說道,“離開大周....從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現(xiàn)在還不能回去”年輕男人搖了搖頭,嘿嘿笑著說道,“我要去一趟坐霞山,接我的主子回家,接完了主子,不用你說,我也會離開周國”
“回去!”抬棺人重復了一句,這次他的聲音帶了些感情,帶著一絲隱隱的戾氣。
“你這個人啊,你這個人啊,我都說了現(xiàn)在還不能回去”年輕男人依舊望著天上的月亮,從頭到尾不對抬棺人看上哪怕一眼,“我要是沒接到我家的主子,我家主子一定會不高興......為了主子,我可是,連命都能不要的”
說到這,年輕男人倏地站起了身子,梗著脖子臉往前一伸,充滿邪氣的眼睛狠瞪著眼前的抬棺人,低沉著聲音說道:“大家都是狗,本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給了你面子,你卻不給我面子,你以為我怕你?”
“你....在....看....我?”抬棺人一字一頓的問道。
“看你怎么了?”年輕男人咧嘴笑著說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死”抬棺人輕淡說了一個“死”字。
剎那間----
抬棺人的身上爆出沖天的灰霧。
灰霧里傳出一陣陣的鬼哭狼嚎之聲,所有的霧氣都在一瞬間擴散又在一瞬間匯聚,最后化為一個碩大的灰色骷髏頭。
吼----------
灰色的骷髏頭發(fā)出滔天的巨吼,張著大嘴轟然襲向年輕男人。
“好強的煞氣!”
年輕男人咧嘴大笑,單腳猛一跺地面,身子沖天而起,于半空中拔出了腰側(cè)的彎刀。
嗆啷!
彎刀出鞘的一瞬間,年輕男人的身子頓時一分為七,這七個人每個都宛如真人,每個都是同樣的表情,同樣的面目,每個人都單手端刀,每個人都盯著下方的抬棺人和碩大的灰色骷髏頭。
轟-----
銀色的真氣從半空中的七個年輕男人的身上同時爆發(fā)。
與此同時,七個年輕男人都在同一時間俯身向下,同一時間操刀朝著抬棺人劈下。
抬棺人身形巍然不動,大手一揮,那灰色的骷髏頭也是一分為七,轟然間同時朝著七個年輕男人迎擊了上去。
轟隆------
七個年輕男人的七把彎刀斬在七個灰色骷髏頭上,蕩出滔天的轟鳴聲,不過頃刻間之后,這七個年輕男人便被灰色骷髏頭完全的吞噬。
將七個年輕男人完全吞噬的一瞬間,抬棺人的視線卻是朝著南方看了過去。
在南邊的遠處,竟是還有第八個年輕男人。
那年輕男人的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遠去,他那充滿邪氣的聲音從遠處清晰的悠悠傳了過來:“這事老子記下了,下次見面,棺材板都給你們掀了!”
抬棺人望著年輕男人遠去的身影,沒有去追,那些被他釋出的灰色骷髏頭化作大片的灰霧,又鉆回了抬棺人的身體。
“跑....了”
抬棺人轉(zhuǎn)身朝著青銅棺材的方向說道。
銅棺旁邊的其他五名抬棺人此刻都是一臉的呆滯,沒有一人出聲回應。
沒有得到回應,這抬棺人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說話,半晌,他的眼神很快再次變得空洞,飄飄然回到了青銅棺材旁邊。
很快,六名抬棺人再次分列兩側(cè),用肩膀頂起那口青銅棺材。
寒月,涼風。
六名臉色唰白的抬棺人抬著青銅棺材漸漸遠去。
高坡上,只留下兩具稀巴爛的尸體。
一具是先前那名魁梧軍士的,一具是楊旭的。
魁梧軍士是被年輕男人攔腰斬成了兩截,楊旭是被抬棺人從心口處撕開,總的來說,這兩具尸體的死相都不是太好看。
此刻,楊旭的眼睛半睜著,他現(xiàn)在意識非常的清晰,卻沒法起身,他脖子以下的部分都被撕開了,雖說感覺不到疼,但好像沒辦法再控制身體,包括還算完好的兩條腿,此刻也是完全動彈不了。
先前楊旭偷偷看到了那抬棺人和年輕男人的打斗,看到那抬棺人放出的灰色骷髏,還有年輕男人一分為七八的場面,楊旭是不由得一陣驚羨。
他知道,那些都是武技和功法造成的效果。
楊旭現(xiàn)在空有一身從四階的真氣,除了從藏武樓三樓墻上學到的那氣勢一刀,和黃老頭那里學到的降龍拳法,卻是沒有學成任何其他的功法和武技,看到先前的那場打斗后,楊旭更是認識到,一定要抓緊時間學習武技功法。
要是有武技的話,剛才說不定就不會被那抬棺人瞬間秒殺了。
一想到先前被抬棺人撕開的場景,楊旭就是不由一陣后悔,剛才應該先出手的,那抬棺材的人一看就很危險,當時應該二話不說,先一拳把他砸爆才對。
此刻,楊旭的頭在地上扭了一下,改成了面朝天的姿勢。
天上一輪寒月。
望著天上的月亮,楊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生不生,死不死的,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突然----
楊旭的雙臂綻出了一陣耀眼的金光。
兩道金色的煙氣自楊旭的雙臂射出,片刻間金光乍現(xiàn),金煙繚繞,于半空中纏繞,打轉(zhuǎn),緩緩匯聚成了一個金色的“解”字。
此刻楊旭望著半空中的那個金色的“解”字,不由生起一絲驚疑,這東西是從自己的手臂里鉆出來的,怎么會變出一個字來?
正驚疑間,那解字卻是轟然落下,砸在了楊旭的身上。
汩----汩-----汩-----
楊旭被撕裂的身體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新的血肉,新的內(nèi)臟,頃刻間生長出,不一會,楊旭整個人已經(jīng)變得完好無損。
金光散去。
楊旭站起身,活動了下身子,在地上蹦了兩下,啪嘰踩到了地上的一根大腸,這是他自己的大腸。
縱使活了三千年,此刻踩到自己的大腸后,楊旭還是不由感到有些惡心,趕緊往旁邊走了兩步。
楊旭突然發(fā)現(xiàn),半空中竟然還有著一道金色的“撇”,顯然是先前那金色的“解”字在落下后,丟了一撇在半空中。
心念及此,楊旭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將金色的一撇拿下來看看。
這顯然是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好東西,能拿下來保存著,等以后肯定能派上大用場。
就在這時,那一撇卻是咻地一聲,射向了地上的另一灘血肉,射向那魁梧軍士的尸體。
“壞了”
楊旭趕緊沖過去想要攔住那一撇,卻是沒能及時攔住,那金色的一撇已經(jīng)沒入了魁梧軍士的尸體。
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魁梧軍士的尸體上散出,楊旭能夠看見,魁梧軍士的尸體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愈合。
顯然是那種生死人肉白骨的力量不是太夠了,才會愈合得這樣的慢,畢竟只有一撇,不是一個完整的字
楊旭長嘆一口氣,不由覺得有些心疼。
這一撇分明是自己的,現(xiàn)在卻是白白便宜了這個搶走自己東西的軍士。
楊旭擔心軍士復活后會再拿著荷包跑,蹲下身子先從魁梧軍士身上取回了荷包,收起了荷包后,楊旭抬腳踩住了魁梧軍士的脖子,安心等著魁梧軍士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