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拉菲娜與布魯赫跳完了舞,就發(fā)現(xiàn)了被眾人擁簇著的那個金發(fā)少年。
他長得比較陰柔,臉上的笑容有些浮夸,卻又讓人覺得這本來就是少年該有的蓬勃之氣,他的一舉一動卻都透露出無可挑剔的高貴來。
她實在是很難把這樣一個人,與「魔黨」的領(lǐng)袖和把她害得家破人亡的阿奇伯德·勒森伯聯(lián)系起來。她以為勒森伯會是一個和凡徹這樣神秘莫測的男人,他應(yīng)該是冰冷、邪惡、不近人情的,可很明顯,勒森伯的外表遠(yuǎn)遠(yuǎn)不符合她的猜測。
凡徹曾經(jīng)反復(fù)告誡過她小心這個男人,現(xiàn)在的她,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他看著天真爛漫,其實是所有血族公認(rèn)的惡魔。
而且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優(yōu)雅與殘忍并存,高貴與頹廢同在。
布魯赫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低下頭來輕聲安慰道:“不用害怕,凡徹小姐。在這里誰都不會出事?!?p> 瑟拉菲娜輕輕點了點頭,下意識往凡徹的方向看去。
他好像正在與珀西婭交談,臉上的笑容真實又自然。瑟拉菲娜看見他的表情,突然就覺得心里又堵又悶。
“喲,布魯赫,我怎么不記得你有新生的「后代」?”一個低沉性感的聲音響了起來,瑟拉菲娜回過神來就看見了耀眼的金色。勒森伯正端著一杯紅色的液體往他們走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很可惜,這位小姐是凡徹氏族的。”
“啊,原來是洛德的「后代」,還真是美艷動人,怪不得布魯赫都會邀請你跳舞?!崩丈瘟嘶问种械母吣_酒杯,一層薄薄的紅色掛在了杯壁上,“想要來一點兒這個么?凡徹小姐。”
“謝謝你的贊美,不過她不需要?!狈矎夭恢朗裁磿r候來到了瑟拉菲娜的身邊,他無比自然地?fù)н^她的肩膀,像是在宣示主權(quán)。
“洛德,你怎么還是這么霸道?!?p> “這可不是我霸道,而是我必須遵守我的「責(zé)任條例」,教育她不能隨便要陌生人的東西?!?p> “哈哈哈,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愛開玩笑,我怎么會是陌生人?我可是你們凡徹氏族最熟悉的人啊?!?p> 凡徹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瑟拉菲娜卻明顯地感覺到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她見凡徹不再說話,于是開口打破僵局:“沒關(guān)系,凡徹大人。我確實有些口渴了,想要喝點東西?!?p> 勒森伯聽見她的話,立刻為她拿了一杯鮮紅的血液,等她接過之后輕輕與她碰了碰杯,然后一口喝下。
“這位小姐還真是可愛,如果可以,我還真是想要與她聯(lián)姻?!?p> 凡徹的眼里閃過一絲寒意,卻還是禮貌地微笑著:“她還小。你也知道,在我們氏族,滿一百歲以前,都是沒有獨立之身的。”
勒森伯失望地聳了聳肩,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看著瑟拉菲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過如果有機會,我還是希望能邀請這位小姐到我家去做做客——不過我們勒森伯氏族的房子沒有洛德的那么豪華?!?p> 說完,勒森伯打了個招呼就走開了。瑟拉菲娜抑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厭惡,將那杯沒喝過一口的血液放在了一旁。
凡徹臉上的笑意徹底冷了下來,他側(cè)過頭看著瑟拉菲娜波瀾不驚的側(cè)臉,冷冷地哼了一聲。
接下來的儀式就是給新生的血族加冕。他們的黑袍上被別上了銀色的扣子,上面鑲嵌著一顆黑色的寶石,代表了他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和血統(tǒng)。
加冕結(jié)束之后,就是真正的狂歡。所有的家族會放下過往和仇恨,和平愉快地共度這個夜晚。大家觥籌交錯,歡歌笑語,共同慶祝血族血脈的傳承。
可是凡徹的心情一直都處在低谷,不過他非常善于掩飾,依然笑著滴水不漏地與人聊天。瑟拉菲娜是今晚的焦點,來邀請她跳舞的人絡(luò)繹不絕。
一直到夜晚三點鐘,宴會才散去。血族們要趕在第一旅晨光穿破云層之前回到自己陰暗的住處里,以免剛剛狂歡結(jié)束就化為灰燼。
瑟拉菲娜和凡徹回到馬車中,一切終于安靜了下來。
“瑟瑞,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這么惹桃花。”凡徹突然開口,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瑟拉菲娜聽出了他聲音中別樣的情緒,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對不起,凡徹大人,我不該和他們跳舞……可是我以為拒絕了他們會讓你覺得沒面子。”
“面子?”凡徹冷哼一聲,他突然朝瑟拉菲娜的方向撲過來,兩條手臂撐在馬車的墻上,將她牢牢地鎖在馬車的角落里。
“瑟瑞,我的面子什么時候需要你幫我掙了?”
凡徹的聲音突然貼近,低沉好聽的音色讓瑟拉菲娜驀地心悸。
“凡徹大人……我……”
“還有那杯血液,你是不是忘了我警告過你什么?”
“我沒忘,我知道阿奇伯德·勒森伯領(lǐng)導(dǎo)著「魔黨」,您讓我小心他?!?p> “那你是怎么做的呢?嗯?”
瑟拉菲娜感覺到了凡徹越來越近的鼻息,她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不經(jīng)意地縮了縮脖子,小聲地回答:“對不起,如果那時不說些什么,我怕我會一時沖動做出什么來。”
凡徹空出一只手來,禁錮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拔叶荚谀闵磉?,你怕什么?而且你和我說了很多遍對不起了,可是對不起這種話,是最沒用的?!?p> 瑟拉菲娜完全不知道凡徹為什么會這樣生氣,她只記得剛才凡徹完全沒有阻止過她,反而全程和珀西婭聊的很開心。
凡徹從來沒有對她那樣開心地笑過,可是他在珀西婭面前總是無比的放松和自在。
想到這里,瑟拉菲娜的心里也涌上些委屈來,她干脆不甘示弱地回望著凡徹,冷冷地說道:“那你不如殺了我?”
“殺了你?你以為我不敢么?”凡徹的手從她的下巴滑倒了她的脖頸上,只不過他沒有用力,只是用手指輕輕地磨梭著。
“你當(dāng)然敢,你可是親王。再說了,我也不會是第一個死在你手里的「后代」?!?p> 凡徹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他毫無征兆地就俯下身來咬住她的脖子,獠牙輕而易舉地穿過她的皮膚,甜美的血液汩汩流入他的口腔里。
瑟拉菲娜仰起頭來,表情有一些痛苦,她把雙手扶在凡徹寬闊的肩膀上。
凡徹眼里的紅色滿滿退去,獠牙從她皮膚里退出來,他卻依舊埋首在她的頸間??粗弊由夏悄斎说凝X痕,他忍不住舔了舔。
酥麻的感覺瞬間穿透了她的全身,她的手也忍不住用了幾分力。
凡徹抬起頭來,他的嘴角還掛著鮮紅的血液。他看了幾秒瑟拉菲娜冷漠的臉龐,然后毫不猶豫地吻住了她的雙唇。
血液的味道和玫瑰花的香味交織在一起,瑟拉菲娜徹底呆住了。冰涼柔軟的觸感從唇上傳來,同時還響起了一個沙啞磁性的嗓音:“瑟拉菲娜,沒有我的允許,你就永遠(yuǎn)不能離開我,就連死都不行?!?p> 瑟拉菲娜完全無法回答,她的聲音全都被淹沒在這個綿長的吻里。她拼命捶打著凡徹的肩膀,整個馬車都有些慌動起來。
她討厭這樣的吻,這個吻里沒有愛意也沒有情欲,有的只是冰冷的懲罰。凡徹把她當(dāng)作自己的附屬品,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氣息。
“嘶啦——”她身上那條精致的晚禮裙被他撕了開來,露出白色的內(nèi)衣和束腰,瑟拉菲娜終于感受到了恐懼,姐姐被羞辱時最后的慘叫聲一陣一陣回響在她的腦海里。
“不要!凡徹大人,求求你不要!”瑟拉菲娜開始可憐兮兮地哀求,眼淚順著她的臉龐滑落,滴到了凡徹的手背上。
冰涼的觸感喚醒了凡徹的理性,他終于停下了近乎殘暴的動作。當(dāng)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時,簡直后悔得要命。
他拼命平復(fù)著自己的呼吸,聲音低沉地可怕:“如果有下一次,你再不聽我的話,結(jié)果就不僅僅是這樣了。聽懂了嗎?”
瑟拉菲娜裹緊了身上的黑袍,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哭腔:“我聽懂了,凡徹大人。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凡徹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平復(fù)了下來。他伸出手臂將瑟拉菲娜帶到自己的腿上,將她溫柔地?fù)г趹牙铩?p> 瑟拉菲娜下意識地掙扎,頭頂上又傳來凡徹沙啞的聲音:“別動。除非你想被就地正法?!?p> 瑟拉菲娜果然乖乖的不再挪動,她靠在凡徹的胸膛上,冰冷的體溫包裹住她。雖然她也是一個沒有體溫的血族,可她就是覺得如置身冰窖一般的寒冷。
她不敢相信剛剛那個是一直溫文爾雅的洛德·凡徹,瑟拉菲娜只覺得自己根本無法看透他。
馬蹄聲“噠噠噠”地回響在夜色里,成了這片寂靜天地中唯一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