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巖城,是坐落在火巖宗下的最大城池,也是方圓百里最繁華的都市,城內(nèi)車水馬龍,高樓亭臺數(shù)之不盡,望之不絕,更是無數(shù)武者夢寐以求的武道圣地,歷屆以來,火巖宗門下的弟子選拔倒是有一半是在火巖城進行的,因此對于外來者而言,此城的地位就更加高不可攀了。
此時在城門大路旁不遠處的小道上,兩個渾身被嚴密包裹的黑衣人慢慢接近,他二人走的并不快,腳步卻十分穩(wěn)健,走到城門口,繳納了元石,二人沒有受到絲毫阻礙便進了城。
城內(nèi)很繁華,往來之人絡繹不絕,他二人尋了個茶館坐下,只聽旁邊幾人爭論,一人道:“那公子也是了得,以區(qū)區(qū)靈鼎境的實力竟然逼退三名昊臺境,這等實力,放眼全國也是少有?!?p> 另一人冷哼道:“那少年不過是仗著神兵之威罷了,若是沒了神兵,恐怕早已……”
他話雖然沒有在說下去,但是眾人已經(jīng)知道他要說什么了,只聽先前那人似乎不太服氣,又要再說,卻見一黑衣人擋在自己面前,四眼對視,只見那黑衣人眸中繁星點點,如同孤寂夜色下的閃耀群星,腦袋一漲,不知識海已被入侵,等到回過神來,哪里還有黑衣人在?
“如何,明遠可確實與那火巖宗主相爭?”一黑衣摘下兜帽,露出蒼白的面容,此人正是為子而來的韓天脈,另一人正是其結義兄弟劉詩昆。
劉詩昆應道;“我探尋那人的記憶,確實看到了一些畫面,足以證明明遠確實與那火巖宗主有過節(jié)?!?p> 韓天脈咳嗽一聲,緊了緊身上的兜袍,道:“神兵事小,明遠為大,找到他,也許還可以找到明遠的下落。”
劉詩昆道:“你是說,明遠還有可能活著?”
韓天脈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明遠他不會這么容易死?!闭f話間,他接連咳嗽,蒼白的面容甚至變得透明起來。
“不管明遠對錯,此次他們的行為實在觸動了底線,我絕不會這么容易放過他們。”劉詩昆道。
韓天脈擺擺手,道:“帶他們來見我,我有話要說?!?p> 劉詩昆已不見了,韓天脈望著天色慢慢變暗,望著四野俱寂,心慢慢涼下來,好多年了,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觸動他的心了,但這次他的心,已從最深處冒出了冰冷的氣。
不過片刻,三道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韓天脈腳下,狼狽不堪的低聲嘶吼,最為焦躁的是黑衣男子,膽小畏怯的是青衣道姑,最為穩(wěn)定的是月白袍老者,韓天脈端坐一方青石上,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們。
默立良久,倒是月白袍老者先開了口,“我知道你會來的,從那天起,我一直在等你。”
黑衣男子急道;“你認識他,那就沒事了,大家都是朋友,日后可以多多往來。”他干笑兩聲,笑容漸漸冷卻,“你是來尋仇的?為誰?”
直到這時,韓天脈方才轉(zhuǎn)過眼睛,注視著他,道;“月前你三人與一少年相斗,那少年去哪了?”
黑衣男子道:“那小子搶了我等的神兵,我等也在尋他的下落。”他雖然猖狂,但是面對這中年男人,心里竟然有一絲恐慌在蔓延,就好像老鼠遇見了天敵。
“這么說,你也不知道了?”劉詩昆一步邁出,高大的身影宛如鐵塔一般有壓迫力,“我這就送你回去吧?!?p> 黑衣男子方自卸下防備,整個人就被扼住喉頭,高高抬起,任憑他如何掙扎,也難以撼動這只手。
月白袍老者緊皺眉頭,躬身道:“前輩,那少年去處我三人實在不知,自神兵秘境一戰(zhàn),我三人受傷頗重,多日來一直在養(yǎng)傷,關于那少年的下落,也只是著下人搜集,并未再有越線的行動。”
韓天脈道:“你倒是靈醒,可猜透那少年與我的關系?他又是何身份?”
月白袍老者答道:“我觀那少年與前輩面容相似,料來是前輩的子侄,至于那少年的身份,我卻是猜不透了?!?p> 劉詩昆大手一甩,黑衣男子便如炮彈般急飛出去,直撞翻數(shù)十快巨巖才停下來,他回眸一瞥,冰冷眼光已讓月白袍老者膽寒,他道:“那少年的身份如何是你等粗淺之輩能夠提及的,他乃是乾明國萬古世家之一的韓家嫡系傳人,而在你面前的,就是那少年的親生父親?!?p> 月白袍老者渾身抖如篩糠,是他知道萬古世家這四個字具有何等的分量,得罪了這等家族又會有怎樣的下場,他心底存在的最后一絲希望也因此破滅。
但他反而平靜下來,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是我三人做錯了,請前輩懲罰,但我等子弟皆屬無辜,能不能……”
“做錯了,就要有承擔錯誤的準備,你準備好了嘛?”劉詩昆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一抓,磅礴空氣在他一抓之下瞬間壓縮,月白袍老者來不及說話便被撕碎,青衣道姑嘶吼一聲,同樣步了老者的后塵。
劉詩昆身形一動,轉(zhuǎn)瞬高天,伸手間便是無窮火海,彈指間高峰破碎,無數(shù)人潮涌下山,強極一時的火巖宗在此等強者的攻擊下,在世間就此除名,但令人奇怪的是,火巖宗主,昊臺境的強者竟然直到宗門被毀,都沒有露面,但又有誰知道,月白袍老者已經(jīng)在宗門被毀之前,先一步死去。
關于老者最后的請求,韓天脈畢竟還是答應下來,他不是好殺之人,因此無關子弟,他也盡皆放過,并沒有斬盡殺絕。
天未亮,韓天脈二人已經(jīng)踏著清晨的露水走出城門,他的心情無波無瀾,就像他來時那樣,他的臉色還是那么蒼白,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宛如透明一般,他時不時還要咳嗽,但思念兒子的那顆心,卻是更加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