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支離破碎
聶無憂望著杜玲玲仇恨自己的樣子,就覺得他活著,除了爭奪權(quán)力,至少還能每日看看姑娘的臉,至少還有一個人敢這樣對他,飯菜都能有心情多吃幾口。
“玲玲,你吃呀?!甭櫉o憂拖著腮,目光氤氳的看著杜玲玲。
杜玲玲一臉扭曲,狠狠地捏緊拳頭,“柳如葉,給我過來?!?p> 柳如葉驚恐抬起頭,屈辱得跪著挪過去。
杜玲玲拉出柳如葉的手,使勁擰了上去。
“?。 笔稚纤查g紅彤彤一片。
幾個宮侍瑟瑟發(fā)抖。
“玲玲,你干嘛呢?!甭櫉o憂嘴上如此說,但是似乎極其享受杜玲玲這副樣子。
撐著下巴觀賞。
柳如葉貝齒咬住嘴巴,拼命忍住痛意,這群變態(tài),她絕望地閉上眼睛,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淚水劃過臉頰,滴到嘴邊,嘴上還青紫的傷口一受刺激,疼得柳如葉渾身一顫。
悲劇還要繼續(xù)上演,每一次都要長達(dá)半個多鐘頭……
“殿殿殿下!殿下!”宮侍一聲驚呼,整個藻荇殿的人都能聽到。
聶無憂捏筷子的手一頓,呵斥,“急什么!”隨即起身,看了一眼杜玲玲的小臉,勾起一抹淺笑,“玲玲先吃,以后我再來找你?!?p> 大概知道等不來回應(yīng),自行出去。
杜玲玲放開柳如葉的手臂,看著聶無憂匆匆而去的背影,冷笑,“看來,他要更春風(fēng)得意了?!?p> 這日子啊,越來越?jīng)]意思了。
杜玲玲踢開柳如葉,站到窗邊,藕蓮似的白臂伸出窗外,任由雨點滴落,打濕衣袖。
聶無憂匆匆走出,宮侍傘也來不及撐開,“圣上,圣上快不行了?!?p> 聶無憂早已猜到,立在雨下,宮侍連忙撐傘,聶無憂一腳踹開,“沒腦子的東西?!边@時候還打什么傘。
他一扭頭,唱戲似的,哭喊道,“父皇!”雨水從頭淋落,衣袍緊貼在身體上,勾勒出精瘦而有力的身形。
尚承殿內(nèi),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眾人看到那個狼狽不堪的太子,都默默移開位置,留出一條道來。
不出意外,這位就是以后的皇帝了。
“父皇!”聶無憂撲過去,一把拉住曜日皇枯瘦的手。
老人修煉天賦不強,只堪堪不惑境,一生致力于治國,倒算得上一位好皇帝,要說虧欠的,只有那個妹妹素惜。
可是到最后,竟然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害死……
看著床邊跪哭的太子和抽泣的聶贏,卻看不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個兒子,他慢慢抽出手,嘴里念叨,“無傷,無傷,朕的好孩兒?!?p> 瞳孔渙散,已經(jīng)快看不清了,嘴角溢血,艱難道,“傳位,傳位給無……無傷……”隨后,絕望的閉上眼睛。
他知道這里的人不會聽他的,但是他仍然要說。
“父皇!”聶無憂眼底劃過陰狠,隨即又和聶贏嚎啕大哭起來,周圍記錄的太官一臉為難,這,他一臉為難,周圍可全是太子的人啊,皇上這不是讓他難辦嗎。
丞相杜鳴假意哭了幾聲,起身站起,陰惻惻的盯著記史太官。
太官慌忙擦了擦頭上的汗,咬牙,一筆帶過。
帝薨于尚承,太子順位,繼承大統(tǒng)。
鬧劇一般,整個曜日帝國就這樣易主。
夜已深,忙到半夜才堪堪能休息的聶無憂捏緊拳頭。
為什么,自己如此兢兢業(yè)業(yè),這么為那老東西著想,他還是要傳位給聶無傷那個沒腦子的,就憑他,能讓曜日蒸蒸日上嗎。
自大半年前,自己斬殺青州城張家一脈,老東西就沒個好臉色。
仁治仁治,仁治若管用,哪還有那么多無法無天的人!
聶無憂一想起聶無傷那副樣子,就怒極氣極。
自己哪里比他差了!
天賦,煉丹,手段,長相,沒有一樣不比他好!
為什么他的父親這樣對他,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這樣對他。
想到杜玲玲,聶無憂心頭一震,雨夜里抬起猩紅的眼,勾起一抹令人膽寒的笑。
老皇帝我能毒,皇位我能奪,女人,我一樣能……
飛身朝著藻荇殿沖去,瓢潑的大雨,電閃雷鳴,仿佛預(yù)示著今夜的瘋狂。
本就睡得不安穩(wěn)的杜玲玲,忽然覺得冷意襲來,難道日月蠱又發(fā)作了?
日月蠱是舊時皇帝用于三心二意的嬪妃身上,中蠱的人只能呆在皇帝身邊,否則心悸發(fā)冷甚至昏迷,此前在昭陵,她就發(fā)作過一次。
迷糊間,她覺得有水滴落在臉上,漏雨了嗎?
她掙扎著睜開朦朧的眼睛,一眼看到那個立于她床前的人影,“?。 眹樀盟琶ε榔?,可宮侍一個都沒過來,電閃雷鳴下,她隱約看清了來人。
“聶無憂?!”杜玲玲緩下暴跳的心臟,皺眉冷聲,“你來干嘛?”
聶無憂不答話,一雙眼緊盯著只著褻衣的杜玲玲。
杜家有女,百花凋。
世傳她一身毒術(shù)用的出神入化,百花盡滅,但是看到過此景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那句話的意思。
美人有毒,但比毒更要人命的,是美貌。
聶無憂眼底的瘋狂已經(jīng)按耐不住,許是他終于得償所愿,早已按耐不住,已經(jīng)瘋癲,聶無傷喜歡的,他就一定要毀掉……
一把抓起縮在床里側(cè)的杜玲玲。
“你干什么!聶無憂!你瘋了!”杜玲玲好似察覺到他的異樣,心底隱隱生出絕望來。
日月蠱使得她根本沒辦法對他下手,她恨,她恨自己狠心的父親,恨自己的母親為什么要把她生下來,一生下來,就被選為那只臭孔雀的寄主,恨自己為什么要成為聶無憂的棋子!
“閉嘴?!甭櫉o憂猛地甩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音在整個空曠的大殿中愈發(fā)森寒。
杜玲玲紅著眼瞪著聶無憂,她早該料到的不是嗎,聶無憂看似對她放縱,對她疼惜入骨,不過是掩人耳目的面具,當(dāng)她是一只會吵會叫的小狗,可笑,可笑世人竟然覺得他愛我……
魔鬼怎么可能會愛人呢?
雙手被遏制住,杜玲玲心一狠,牙齒猛地咬住舌頭卻被聶無憂先一步捏住,生生被卸下了下顎。
眼里的光徹底寂滅,絕望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伴隨著衣衫破碎的撕拉聲,通通被吞噬在今夜的雷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