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公堂之上
上方司作為全國最高的法律機(jī)構(gòu),平時雖然處理的都是重案要案,比如二品甚至一品重臣要臣貪污,甚至連異姓王乃至皇室的人員犯事也都是由上方司來審理。
但像今天這樣,自未開庭起,門口就人滿為患,確實也是頭一遭。
五皇子犯案,而且是這等性質(zhì)如此惡劣的大案,自建國以來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大人您……”
劉志看著明顯是來給曾老漢撐腰的徐添,有點犯難,畢竟這位論官位可是比三品上方司尊還高一級。
“沒事,不用顧忌本官,本官站門口,和老百姓一樣都是來旁觀的?!?p> 徐添這話說得附近幾個老百姓感動得稀里嘩啦,看他的眼神都在發(fā)光。
看看,這才叫官,與老百姓站在一起。
“徐青天果真如傳聞中所說,是個翩翩美少年?!?p> “如此俊美,當(dāng)世無雙?!?p> “老天真是公平,讓如此大仁大義的青天大老爺還生得這般俊俏?!?p> “讓一讓,讓一讓,讓我靠近徐青天一點點?!?p> “不知可有婚配……”
徐添聽到身后這些議論聲也是哭笑不得。
為啥別人總喜歡打聽他有沒有對象?
“那……好吧?!?p> 劉志當(dāng)即帶著曾老漢進(jìn)去了。
曾老漢又回頭望了徐添一眼,得到的是他的鼓勵一笑。
“升堂!”
隨著上方司尊裘平章手中的驚堂木重重拍下,兩邊衙役頓時齊齊快速地跺著手里的法杖:“威——武?!?p> 這點倒是跟中國古代很像。
“堂下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裘平章不怒自威,沉聲喝問。
“大人,草民曾二……”
曾老漢跪在下面,一把淚一把鼻涕地把事情經(jīng)過又重復(fù)了一遍。
“大膽曾二,你信口雌黃胡言亂語,你可知,污蔑皇親國戚可是大罪!”
裘平章聽完只重重一拍驚堂木,道,“據(jù)本官所知,你先前在杭川縣衙時,便已經(jīng)招認(rèn)是你兒子猝死,你仗著你兒子與五皇子是同窗好友,故而想借此訛詐五皇子,事后五皇子宅心仁厚,念在他與你兒子的交情上,非但沒有怪罪你,還自掏腰包給了你一筆撫恤金,怎的今日你又故技重施?”
話音在公堂之上久久回蕩,把曾老漢給噎了一下,也在場外引起了一陣非議。
“這上方司尊在說什么東西?”
“上來就說曾大爺故技重施,未免太武斷了吧?”
“官官相護(hù),果然官官相護(hù)。”
“上來就直接把老百姓的陳情給否決了,呵呵,我看這些當(dāng)官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闭f這話的人距離徐添沒多遠(yuǎn),見后者聞言下意識就轉(zhuǎn)頭看來,其他人也頓時投來詭異的目光,他連忙補(bǔ)充道:“呃,徐青天除外。”
“大人。他怎么這樣,都還沒仔細(xì)審,就直接否決了?!?p> “青天大人,您說句話吧,我們實在看不下去了?!?p> 周邊的幾個百姓代替曾老漢向徐添求救。
徐添也是眉頭稍稍皺起,他知道裘平章這只是在給曾老漢施加壓力,想勸他知難而退。
他之前也告誡過曾老漢,無論上方司尊如何給他施加壓力,都不能退縮,必須堅定信念,一定要給曾一懷討回公道。
但曾老漢畢竟只是個普普通通沒見過世面的漁民,被裘平章稍微施壓了一下就慫了。
徐添當(dāng)即出聲提醒道:“曾老伯,身正不怕影子斜,裘大人只不過是正常問詢,你如實回答即可?!?p> 裘平章眉頭一挑,看了徐添一眼,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徐添,徐添,你爹給你起這名字就是讓你到處添亂的是嗎?
我讓他三思而后行,不要不自量力再挑戰(zhàn)皇權(quán),你到支持他維權(quán)到底?
不知道這天下姓誰的是不?
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比自己官職更高,裘平章重重拍下驚堂木:“肅靜!公堂之上,無關(guān)人等不得喧嘩!”
徐添:“???”
老百姓:“???”
“什么,竟敢連徐青天都不放在眼里?”
“尚書大人在此,竟敢說什么無關(guān)人等?”
“太過分了!”
“徐大人可是他的上官!”
“看樣子徐大人果然是和這群官官相護(hù)的奸臣站在對立面的?!?p> 群情激憤。
裘平章被吵得不耐煩,于是又重重拍了拍驚堂木:“肅靜!”
他摸了摸山羊胡,不屑地瞥了公堂外的徐添一眼,但見這個不到十七歲的俊美少年面無表情,絲毫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不過說實在的,他也不會去管徐添什么想法,畢竟……
他知道徐添死定了。
就算現(xiàn)在還是比他官大一級的兵部尚書,但改明兒一定會被皇上安個什么罪名除掉的。
前任兵部尚書就是這位徐青天的下場。更何況,這里還是他的地盤,公堂之上他這個上方司尊最大。
所以他根本無懼徐添。
因為他是與皇上站在一條船上的,而徐添此番行徑是在跟皇室叫板,自然也是站在他的對立面。
徐添學(xué)著他摸山羊胡的動作摸了摸下巴。
好啊,裘平章是吧。
大庭廣眾之下,敢不給本官面子?
真當(dāng)官大一級壓死人是開玩笑的?
裘平章繼續(xù)對臺下剛生出幾分信心和底氣的曾老漢道:“曾二,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已經(jīng)在公堂之上胡言亂語過一次,你可知誣告是多嚴(yán)重的罪,尤其你誣告的對象還是皇子殿下,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這……”
這樣一聽曾老漢又虛了,而堂外的老百姓也聽著怪不舒服的。
大家都有種感覺……這裘平章似乎在帶節(jié)奏,引導(dǎo)曾老漢撤訴啊……
只不過這次大伙剛要嚷嚷,聲音還沒出來呢,裘平章已經(jīng)重重拍下驚堂木:“肅靜!”
老百姓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紛紛看向徐添。
這回徐添再沒給面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朗聲道:“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裘平章眼睛微微一瞇,道:“徐大人遠(yuǎn)道而來,下官有失遠(yuǎn)迎,只是下官此間公務(wù)在身,正在辦案,多有怠慢,還請容后再好好款待大人,請大人先至后堂休息片刻,如何?”
徐添豐神如玉的面龐上露出一抹冷笑之色,道:“斷案時不得帶有任何主觀情緒,一切必須得靠證據(jù)說話,這是對身為執(zhí)法者最基本的要求,你連這都不懂,還談何公務(wù),談何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