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后整個人都怏怏的,提不起一點兒精神來。元常覺得這很不是辦法,于是變著法兒的想讓我開心。
先是高價請了城里有名的戲班子來府里唱戲,幾日不見我提起興趣,以為是我膩味了,于是又換一個戲班子。到后來,一日換上一個,一日換上一出戲,大把大把的撒著錢,搞得整個長平城沸沸揚揚。
我曾委婉的向他提過不用再請戲班子了,但不知是否是我提的太過委婉了,以致他沒聽懂我在說什么,依舊每日如此鬧騰。
我便索性不管他了。
有一日趁著他進宮辦事兒了,我躲在房里看書,沒去看戲,窗外鑼鼓聲聲,我聽著只覺得厭煩。
許是我這個舉動讓元常覺得我真的很是不喜這些東西,自那以后他再未叫過戲班子,我總算是落得幾日安靜。
長平城內(nèi)這陣風總算停了,可元常又掀起了另一陣——他尋了長平城內(nèi)最好的說書人,輪番來給我說書。
我被他陣勢嚇傻了,可能他這次是動真格的了,我現(xiàn)在沒辦法勸得住他。
元常是一國之世子,他本是該專心于治國之策,而不是這些瑣事。
錦湘在我病好清醒點后,曾有一次和我閑聊。說我是兩年前不知從哪兒被她家世子帶回來的。我來之前她家世子整日都待在王宮,忙的飯都顧不上吃。我來之后世子都待在世子府,我在床上躺著足足有一年,這一年來他守著我?guī)缀醮绮讲浑x,頭幾日連王上召見他都不肯進宮。
在我清醒的前幾天,拉著他的手說糊話,好長一大堆,她只聽見一句,什么“有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
她還很夸張的說,她看見她家世子眼角含淚,不知是高興我說的話,還是高興我興許要醒了。
她又說她照顧她家世子有十年了,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可見他對我多上心。府里都私傳,也許我就是他們未來的世子妃了。
她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我突然打斷她,笑著問她:“你家世子寸步不離的守著我的時候,你是不是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家世子呢?”
她忽的臉紅了,不知所措,吞吐的最后對我說了一句:“我家世子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姑娘您……您可要珍惜他?!?p> 然后就慌忙的跑了出去。
我笑了一聲,繼續(xù)躺著。
我倒不是嫌錦湘話太多,而是心里煩悶。
其實我并不知道元常為何要待我這樣好,這場病叫我在床上躺了有一年,病好后不再記得從前的一點兒事了,怎么都想不起來。元常也給我找了許多大夫,連宮里的御醫(yī)都請來了,又遍請?zhí)煜旅t(yī),都說我是因病所致。
我暗自驚嘆什么病如此厲害,所以趁元常不在,逼問了一個照料我病的太醫(yī)。
太醫(yī)無奈給我甩了這么幾句話:“姑娘您躺著是當然不知道,世子剛帶您回來的時候,您是九死一生啊。世子用最珍貴的老參給你吊著命,便請?zhí)煜旅t(yī)郎中。最后可是我們二十幾個太醫(yī)綜合了幾百張藥方,一點點給您解的毒。世子不讓我們告訴姑娘,是怕姑娘知道后感傷,姑娘您就體諒體諒世子苦心,不要再問了!”
我到此刻才得知原來我是中了毒,失憶也許是解那毒留下的后遺癥。這太醫(yī)果然不是白當?shù)?,先不說解毒有多高的醫(yī)術(shù),就沖對我說的這番話,看似什么都沒說,卻又什么都說了,這可不是人人都學的來的!
我只是元常從外面帶回來的,他是一國世子,待我卻這般好,我想不通為什么。難道是因為我的身份不簡單?可我若不是高貴為一國王上,他何至于對我如此上心?
所以在某個夜晚,我心不在焉的問他是從哪里把我?guī)Щ貋淼?。彼時他正在批公文,聽見我這樣問,愣了一會兒,而后放下書卷看著我,笑了,回答說:“鳳山,我奉父王之命出巡,探查民情,在鳳山附近遇到刺客,是你救了我,你病倒后,我就把你帶回來了?!?p> 我頓時來了精神,想著索性把話問清楚了,免得我整天在這蹭吃蹭喝蹭住心里難受:“所以你幫我治病,待我好,只因我救了你?!?p> “嗯?!彼麖湍闷饡恚p聲回答。
我突然很委屈,說不上為什么,又問他:“沒有別的原因了?”
他抬起頭,似笑非笑的問我:“不然呢?”
我又氣餒了,雙手撐著頭,怏怏的回答他:“元常,別拿我開玩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可能那時候我自己都等著別人來救,怎么可能會去救你?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吧,以你的武功,什么刺客傷的了你,用得著我救嗎?”
他看著我,低頭執(zhí)起筆,輕笑一聲:“原來你知道?!?p> 我放下手,抬頭問他:“那到底是在哪里把我?guī)Щ貋淼???p> 他這次很認真的回答我:“出行的目的是去鳳山尋一味藥,你那時候住在鳳山,所以遇見你了。”
他認真了,我也認真了,回他:“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鳳山嗎?”
他點點頭,又說:“確實只有你一人,我當時很佩服你一介女子怎么會有如此魄力一人待在鳳山。畢竟在鳳山六日也算相識,你病倒后就把你帶回來了?!?p> 我又急著問他:“那你可知我一人在鳳山做什么?”
“不知道,”元常低頭看書,“我那時候除了知道你名字是容惜,家中父母雙亡之外,其他一概不知。但我想鳳山是六國有名的藥石之山,你當時身上帶病,許是去尋藥治病的?!?p> “是嗎?這樣你就肯救我了?”我有點沮喪,“沒別的原因了??!?p> “哦,對了,”元常放下書卷,笑道,“在鳳山,你還和我說……”
我當時只覺得許是什么很有價值的話,只顧著問道:“說什么?!?p> 他湊近我,近到雙方都呼吸可聞,我覺得自己心跳變得有點快,呼吸有點急促,我看著他,他慢條斯理地回答我:“說……你想嫁給我?!?
長安落雪扶桑
先不要走,再看看嘛,這是我構(gòu)思了三年的小說,從高一開始我就在想著了,所以也希望有人喜歡,新書求收藏求票票求追讀求投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