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塔最終還是同意了。他對探索自己推開的門后連接的黑暗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
雷德利聽說有這等作死的好事,親自扛著自己珍藏的攝影機來了。他擰開攝影機上的蓋子,往里面加了兩瓢水,擰緊,再用力拉了兩次攝影機上的拉環(huán)。
攝影機“咕嘟咕嘟”的開始震動起來。雷德利用繩子把攝影機和維塔推開的門連上,然后毫不猶豫的把攝影機扔進了黑暗中。
維塔關(guān)上了門。
“老東西,對于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這一方面的事你可真大方?!爆旣惿弻χ椎吕{(diào)侃道。
“彼此彼此?!崩椎吕麤]對瑪麗蓮多說什么,只是站在門邊激動的搓手。
約5分鐘后,雷德利覺得差不多了,示意維塔把門打開。
“錄像不多錄一下嗎?”維塔打開門,把攝影機從黑暗中拉回來,將連接用的繩子從門把上取下。
“我也想啊,但這該死的機器一次就只能錄像5鐘?!崩椎吕г?,從攝影機中拿出了一卷膠卷。
“真是期待,這圈膠卷中究竟記錄了些什么呢?”雷德利領(lǐng)著維塔和瑪麗蓮回到了他的辦公室,里面有雷德利私藏的放映機。
雷德利把百葉窗拉下,使他的辦公室變暗。接著,他把得到的膠卷裝到了放映機的滾筒上,用手開始緩緩轉(zhuǎn)動。
放映機在墻壁上先是投映出了一大片亮塊,接著是膠卷特有的光斑,噪點,在這之后就是令人期待的倒計時畫面。
維塔,瑪麗蓮以及雷德利三人聚精會神的盯著墻壁上的投影。
倒計時3,2,1。
放映開始,維塔看著投影皺起了眉頭。
“什么嘛,就是一片黑啊。老東西,你的攝影機沒問題吧?”瑪麗蓮大聲向雷德利抱怨。
維塔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攝影機肯定沒問題,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個攝影愛好者。維塔,你怎么看?”雷德利轉(zhuǎn)頭向維塔問道。
“我……好像看到了很多的門,很多的路?!本S塔皺著眉頭,瞇眼觀察著投影出的黑暗。
“嗯?!什么意思?”雷德利起身,單片眼鏡后面是難以言喻的興奮。
“畫面中是一片黑暗沒錯。但是,這片黑暗……就像是某個偉大存在把這世上所有的門以及門所連接的空間胡亂的揉在一起似得……有很多的路,很多的門……太多了,太多了啊……”維塔的瞳孔漸漸渙散。
眼見維塔似乎陷入了因為邪神而帶來的幻覺,雷德利馬上關(guān)閉放映機?,旣惿弰t是飛速的掐起維塔的人中。
在人中的劇痛下,維塔總算回過神來。他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渾身上下都是因為突然加速至極點的心率而帶來的虛弱。
維塔盡力調(diào)整呼吸,對著瑪麗蓮以及雷德利說:“謝謝?!?p> “抱歉,我不該拉著你冒險的。”瑪麗蓮低下頭,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自責(zé)。
“沒關(guān)系,這是我自愿的,不是嗎?”維塔笑著說。
趁著這個機會,維塔向雷德利申請了一大堆裝備:20個手雷,5個地雷,兩把新的蒸汽轉(zhuǎn)輪手槍,以及一把帶瞄準鏡的來復(fù)槍,和幾百發(fā)子彈。
維塔在調(diào)查員之家又做了許多扇相框小門,將申請來的新裝備全部用線拴好,扔進相框小門所連接的黑暗之后。
于是維塔從調(diào)查員之家走出來時,外套下方多了許多相框小門。他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xí)才能熟練掌握哪扇小門后面對應(yīng)的是哪個裝備。也需要練習(xí)快速的打開相框小門后的黑暗,并將裝備快速取出的技巧。
瑪麗蓮跟著維塔一起出來了,她決定送維塔一程。
在調(diào)查員之家的密道內(nèi),維塔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問過瑪麗蓮所受的眷顧究竟是什么。
于是維塔回頭,看向瑪麗蓮:“能方便問下你受的眷顧是什么嗎?”
瑪麗蓮瞪大眼睛:“咦,我沒有告訴過你?”
“沒有?!?p> “噢,抱歉是我忘了。”瑪麗蓮嘿嘿嘿的笑了笑,抓了抓腦袋。
“簡單的來說,我的眷顧是我身體上的軟組織全部可以變成一種液體,并由我自由操縱?!?p> 瑪麗蓮拉起右手的袖子:“你看好了?!?p> 接著,瑪麗蓮右手上的皮膚忽然開始融化,解開,變成一股股飛舞的水流。她右手的肌肉全部露出來了,接著,瑪麗蓮的肌肉也像她的皮膚一樣開始化為液體,散開,露出了本應(yīng)包裹在肌肉內(nèi)部的手臂骨骼。
“軟骨關(guān)節(jié)這些也能變成液體自由操作。”瑪麗蓮已經(jīng)是白骨森森的手又動了幾下,這是瑪麗蓮靠操作手骨骨節(jié)間的液體實現(xiàn)的。
“骨骼不能變成液體嗎?”維塔看著露骨的瑪麗蓮問。
“很遺憾,不能。”
“那骨折了怎么辦?”
“我所操作的液體能緩慢溶解固體從新構(gòu)造出骨骼?!?p> “內(nèi)臟,大腦受傷了怎么辦?對記憶有影響嗎?”
“沒有影響,都能很快的再生。對記憶也沒有影響?!爆旣惿弻⑹直圩兓卦瓨?,還是像之前那樣光滑的皮膚,修長的手指。
“所以你之前被炮彈彈片擊中后所受的傷就很快的愈合了?”維塔想起他在墓園背著瑪麗蓮時她被炮彈波及到的場景。
“我沒印象了……不過我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所以就算是受了傷也因為我的眷顧都好啦!”瑪麗蓮開朗的笑了。
“所以我們初次見面時你說你并不害怕大炮的炮擊?”
“沒錯。”
維塔搖了搖頭:“炮彈爆炸中心的溫度可能超過1000度,你操作的液體能保證在那種溫度下不蒸發(fā)嗎?你的骨骼在一瞬間全部沒了怎么辦?”
“我當然不能保證不會被蒸發(fā)……不過我也沒被完全蒸發(fā)過。但是,炮彈打過來時我可以跑的嘛,你也看過了我跑的很快。而且,就算是真的要被炮彈擊中了,只要把全身都變成液體就總會有縫隙可以躲?!爆旣惿彶嫜?,思索起自己被炮彈擊中時應(yīng)該采取什么樣的辦法。
“那骨骼呢?”維塔還是沒辦法釋懷。
“骨頭?哦,全丟了也沒什么。”瑪麗蓮談笑間把自己的小指指骨拿了出來,又放了回去。
維塔上下看了看瑪麗蓮,忽然管不住自己的嘴欠:“我以后能叫你史萊姆小姐嗎?”
回應(yīng)維塔的是一個響亮的腦瓜崩。
維塔走出了調(diào)查員之家所隱藏于的沙縣小吃,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吱吱,吱吱?!庇幸恢焕鲜蟊е鼜睦渲蟹降氖澄铮奶苓M了下水道。
老鼠在赫里福德太常見了。維塔沒有在意,搭上了回家的列車。
工業(yè)區(qū),一個矮小的老人倒在地上,在慢慢爬動。
老人失去了一只腳,似乎是被野狗啃掉的。他的臉上血肉模糊,如果有膽子大的人再仔細看看,會發(fā)現(xiàn)老人的眉心處有一個血洞。
老人就是被警署長官伏波放黑槍打死的多洛。
有一只老鼠似乎聞到了多洛身上腐肉的味道,壯著膽子跑到了多洛的臉前。
然后,多洛發(fā)青的手忽然捏住了老鼠,只是輕輕用力,老鼠的頸椎便被捏斷了。
老鼠在地上徒勞的張了張嘴,血液從它的尖嘴里冒出,它的眼睛失去了光亮。
然后,死去的老鼠又抽動了幾下,僵硬的爬起。
死去的,脖子已經(jīng)斷裂的老鼠聳拉著腦袋,消失在了工業(yè)區(qū)的小巷里。
老鼠在赫里福德太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