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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妃藍若

第二十四章 李綽李絳暢談

唐妃藍若 wxx小寶 3570 2020-03-22 11:44:01

  李絳一夜未睡或是心生暗影,因此天亮后他便去拜訪崇文苑,他曾經(jīng)多次聽母妃提起過,當年他在崇文苑讀書,大學(xué)士蕭復(fù),開州刺史唐次都是崇文苑院士,父王反復(fù)叮囑他遠離朝堂大臣包括崇文苑的學(xué)伴和院士,人在心中有不解時偏偏劍走偏鋒,此刻的李絳遠離幽州,似乎更多的想按自己的心意而為。

  崇文苑的世子皇子孫都已經(jīng)告假慶祝元正節(jié)日,若大的學(xué)院看起來空蕩蕩,正好適合一個落寞的人獨自走在這青青河邊,假山環(huán)水看起來像世外桃源一般的清凈,李絳走過每一處院落,卻勾不起他的任何回憶,望著學(xué)堂的那些精致的案桌,卻想不起來有關(guān)曾經(jīng)的模樣,他好生懊惱,一個人真的可以抹去曾經(jīng)的影子嗎?

  書院的管事討好的和他供禮,李絳隨口問道:“多年不曾來到這里,一切可還是原樣?”,管事喋喋不休:“將軍,這崇文苑十年來并無大的變化,聽說當年您和皇子們在正殿授課,”邊說邊帶李絳走向正殿的方向,二十多個學(xué)子的案幾,蒲團,還有大學(xué)士的威嚴的戒尺還擺在那里,管事看他出神的看著,以為在回憶往事:“將軍,院士們都說您當年和三皇子要好,兩人總在學(xué)士讀圣賢書的時候偷偷的溜出去,在假山后面的草地上作畫,每每被學(xué)士敲打,您還送學(xué)士畫作,惹的學(xué)士愛恨不得”,他笑吟吟的看著外面的假山說到,李絳茫然的看著。

  一個沒有任何回憶的故里似乎也不值得留戀,李絳告別管事獨自一人向假山后面而去,繞過假山時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遲疑片刻便跟了過去,只見李綽也在崇文苑,這讓他先是不解而后想到,難不成李綽也是來拜訪學(xué)士?他好像也就三年前第一次回長安的時候才聽到李綽這個名字,皇子中他只認識表兄三皇子。

  清冷的書院內(nèi)想不看見誰也有點難,所以李綽沒多久也看到了緩緩而來的大將軍,他先是一愣而后客套的拱手禮讓,李絳道:“翼王這是什么好興致,不會打擾你吧”,李綽淡淡一笑:“許久不見我的恩師裴文學(xué)士,今日還未到朝賀,剛好前來拜訪”,李絳不確定他是否認識這個裴學(xué)士,似乎腦海中父王介紹的那些朝關(guān)系中沒有這么個人,相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李綽看他不走的意思,隨道:“將軍這是也想去拜訪學(xué)士?”,李絳邪魅的笑道:“不知可有打擾翼王清雅?”,李綽不動聲色:“不打擾,都與學(xué)士相熟,何來打擾之說”,二人一起穿過河邊長廊,崇文苑后面有一些學(xué)士府,有官職的都有自己獨立的府邸,一些沒有官職品級的學(xué)士才會在這,看來裴文應(yīng)該就是一個老夫子。

  門應(yīng)聲而開,一個丫鬟看著他們片刻,就認出來李綽道:“王爺金安,您這是來看望老爺?shù)?,快請進”,隨后也像李絳行禮一番,正房的大廳內(nèi),裴學(xué)士也應(yīng)聲而來,李絳盯著他凝視:四十多歲的樣子,墻上的一首詩“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焙退臍赓|(zhì)很相配,大約也就是什么迂腐夫子,怪不得一把年紀了還住在這崇文后院。

  裴學(xué)士看著李絳有點不知如何稱呼,疑惑的看著李綽道:“王爺,這位公子是?”,李綽先給恩師行禮,隨后道:“學(xué)士,這是天策軍大將軍李絳,你記得他吧?”,裴學(xué)士一愣一愣的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而后才道:“大將軍?老夫這是刮目相看了,十年不見,想不到當年文弱的小王爺竟然棄文從戎了”,說著覺得自己言語泰國隨意,隨趕緊還給李絳還禮。

  三人坐下喝茶,李綽似乎有很多話題,從八歲進入學(xué)堂,年少時候的那些趣事,似乎都和裴學(xué)士有關(guān)系,偶爾裴學(xué)士還看著他道:“將軍當年酷愛作畫吟詩,老夫記得帝師曾多次用戒尺懲戒,你總在河邊看著那些花花鳥鳥的就信手涂鴉,錯過很多學(xué)課”,李絳有禮的拱手道;“絳兒兒時頑皮,讓學(xué)士費心了”,幾人說說笑笑,突然裴學(xué)士問李綽:“你二人幼時相處甚恰,看今日一同前來,相必也是時有聯(lián)系,翼王男的有古交,老夫看著甚是欣慰”,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qū)Ψ?,心照不宣的笑笑不語,裴學(xué)士繼續(xù)道:“讓兒書信說到,在洛陽有公務(wù)在身,不便回長安,翼王不必操心,老夫身體一向健朗,在這里都好”。

  李綽本欲在裴府用晚宴,怎奈李絳的出現(xiàn)多有不便,所以辭謝挽留后便起身道別:“裴學(xué)士,今日將軍有雅興與我一同看望您,改日學(xué)生再來拜會”,李絳心中冷笑,看來我這是打擾了什么吧,想不到這老夫子還是裴讓的父親,他還是哈哈一笑而別。離開裴府二人一同走出崇文苑,誰也不開口說話,各自都在揣測彼此出現(xiàn)是否偶然。

  看著日頭也該到午時了,李絳突然道:“許久未在這長安街走動,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知翼王可有雅興與我在那醉仙樓喝個小酒聽歌小曲的?”,李綽看著他注視自己,也是時候會會他了,洛陽發(fā)生的種種都有大將軍的影子,這疑團也讓他不安。

  二人都不是京城名人,所以這醉仙樓也沒誰認識他們,二人進去就有小二熱情的接待,他們要來一處環(huán)境優(yōu)雅,靠窗視野寬闊的雅間,二人心照不宣卻也不約而同是點了酒菜卻不提聽曲兒的事,小二應(yīng)聲下菜去了,看著長安街人來人往,李綽淡淡道:“想不到今日能與將軍在此欣賞這繁華的長安街,多年不見將軍卻恍如變了一個人的感覺”,李絳淡淡的品一口茶,道:“翼王覺得本將軍有何不同以往?”,李綽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愣神一笑道:“記得小時候?qū)④姾脛酉惭?,偶爾也會與眾孩童發(fā)生口角。喜歡涂涂寫寫,想必這折扇上的圖畫是將軍早些年的涂鴉?”。

  李絳一直沒開口,他確實不知道該說點什么,總覺得那種描述好陌生,他似乎覺得自己小時候應(yīng)該是在青山綠水里自由自在暢游快活才對,怎么可能在那高雅的崇文苑作死的畫畫呢,折扇中的山水匯是他十多歲的涂鴉,自己怕也是個天才。記憶中他好像也沒有任何一個熟悉的伙伴,又怎么可能與玩伴口角之爭,隨道:“可是打人?”,李綽好像聽到什么笑話似得,不顧王爺形象大笑:“確實有打人,不過是被別人揍”,說罷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失禮,隨補充道:“不過都是男孩間的玩耍,并無惡意”,突然他壓一口茶道:“多年不見,上次朝賀得知王兄成為這神策軍大將軍,本王也才知道將軍已經(jīng)領(lǐng)兵多年,聽說那時將軍帶天策軍保衛(wèi)京城,士氣相當精神。”,說著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李絳,似乎想看出點什么來,李絳邪魅一笑:“世事難料,翼王不也掌管這天下法律了么”,聽罷翼王也是哈哈哈大笑,確實是世事難料命不由人。

  二人不知不覺在美酒佳肴中相談歡快,彼此的戒備心也有所放松,李絳問道:“十年前我受傷失憶,確實不記得兒時往事,翼王可否知曉一二”,李綽看著他道:“難怪幾次相見不相識,原來是這樣”,李綽仔細回憶著十年前,“十年前確實發(fā)生了很多變故,惶恐過后再去崇文苑好像將軍那時候也隨蕭王爺去了北方,不曾記得有什么其他事,而后也就是依舊照常的生活”,李綽默默的端起酒杯,以后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自己,多了一些心眼看清那毫無親情的爭斗。

  席間李絳有意無意的拿出折扇,撫摸著扇柄問道:“翼王可知道這折扇我?guī)讜r擁有?”,李綽望過去,伸手想拿又覺得不合適,李絳見狀主動遞上去,李綽仔細看著那折扇道:“材質(zhì)做工精細當是出自名家之手,似乎是十幾年前的打造品,這畫做想當陌生,在學(xué)堂病危見過將軍攜帶,這畫作確實不知如何,”看著李絳不知道如何描述,李絳道:“這折扇可是我從小隨身攜帶的”,李綽聽聞吃驚的表情毫不掩飾:“你我同窗四余載,本王多次幫你收拾書簍,也曾在打鬧中扶你起來,好像有些零碎物件,卻不是這把折扇,從未見過”,李絳的心慢慢的冷了,這不是他從小攜帶的。

  李綽看著折扇良久,不知當講不當講,試探道:“這折扇的作畫實屬一般,應(yīng)該不是我朝大家之作,不過這詩句只有兩行,應(yīng)該還有一把折扇吧?”,李絳吃驚的看著折扇,他也覺得這兩句詩后面應(yīng)該還有兩句才合適,大概是一對折扇。他看向李綽道:“這折扇確實有另外一把,不過我從未見過”,李綽吃驚的看著他,他不是吃驚李絳手中的折扇,而是吃驚藍若手中有相似的折扇,而扇中畫和這里一模一樣,詩句剛好是后兩句。想到此不由自主的念出后兩句:“陸君舞悠,佩玉繞心結(jié)。”,李絳突然站了起來,臉色蒼白的看著李綽:“你怎么會知道這后兩句?”,他自己都不知道后兩句是什么,盯著手中折扇“藍波照遠山,若煙輕饒樹?!崩罱{失神片刻后才緩緩坐下。

  李絳掩住心中的不安與激動,二人再次暢飲,李綽琢磨這那把折扇,思慮良久道:“本王曾在洛陽見到一次這樣的折扇,有人夜入刑部,那盜賊不知為何在而來,卻在刑部側(cè)院迷路誤入衙門文案書房,因挾持本王而逃走,時而那盜賊手中的折扇便是和將軍的極為相似,不過他手中的詩句便是方才我所念的”,李絳這才有所淡定,原來如此。

  李綽又道:“那盜賊因路癡,故而挾持本王在刑部兜圈子,折扇就在我眼前,似乎是一把兵器,我不曾觸摸過,只是看起來將軍手中的折扇如出一轍”,李絳十年來第一次聽到有關(guān)折扇的消息,問道:“那盜賊可曾找到?”,李綽搖搖頭道:“因刑部并未丟失,本王念他年幼無知,并未追查”,李絳失落的點頭:“是如何模樣?”,李綽心中閃過藍若的眼神和俊俏的模樣,道:“時天黑并未看見,他蒙著臉,只是覺得那眼睛特別大而清澈,年齡大約十七八,很瘦弱的書生氣質(zhì),卻也是個習武之人”。

  一席飯后二人輕快的走在長安街頭,像紈绔子一般自在的戲耍一番,臨別時似乎一切又回到了生分的感覺,彼此回頭望著對方的背影,都是那么的遙遠不可觸及,李綽不懂到底是為什么,李絳也是不懂十年前到底是為什么,這一切都不正常,甚至他確定哪些人口中的不是自己,這讓他驚慌,那自己到底是誰,手中的折扇不自覺的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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