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誠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骸斑M(jìn)?！?p> 張常青推門進(jìn)來：“馬醫(yī)生?！?p> ：“哎，是常青啊，快坐，快坐”，馬士誠把他引到沙發(fā)就坐。
?。骸榜R醫(yī)生，我想了一夜?！?p> ：“怎么，想清楚了？”
?。骸班拧睆埑Ｇ嗥D難的點點頭。
?。骸皩β铮值?，生者為大，不能最后落得個人財兩空啊?！?p> 張常青沒說話。
馬士誠還想說兩句，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骸芭?，簽字吧......”馬士誠遞來一支筆，又拿來一份新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頁。
張常青盯著靜放在桌子上那支普普通通的筆，突然變成一條吐著紅芯的毒舌，一下跳到他身上，咬破起肉，鉆了進(jìn)去。
他拿起筆，緩緩得寫完自己的名字，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孤兒院院長隨口起的名字，有一天竟會變得如此沉重，弄得他手腕隱隱作痛。
：“什么時候拔管？”
?。骸鞍?？”馬士誠只顧著把文件收起來，仔細(xì)看著上面的簽字。
?。骸笆裁磿r候拔管？”
：“哦......你隨意，但越快越好?！?p> 張常青點點頭，緩慢地站起來，行尸走肉般走出門去。那夜，他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就在劉曉靜床邊，就仿佛和平時她陪著他喝一樣。
護(hù)士長剛要阻攔，醫(yī)院病房禁止喝酒，被馬士誠攔下。
手術(shù)很成功，馬士誠專業(yè)水平確實很高。保守估計，黃程斌至少還能再活七年。
馬士誠請了一個大大的長假，他要帶著妻子去環(huán)球旅行，來好好享受那筆巨款。
鄭思賢也提交了辭呈申請退休，原因是身體不好。前半輩子攢下的錢足夠他非常奢侈地活下半輩子。
而張常青則帶著佳佳踏上了南下的火車，永遠(yuǎn)地離開這座讓他傷心欲絕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