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針鋒相對
看到小雅，劉欣覺得鼻子有點酸，不過他深吸一口氣，強忍住了。
小雅笑盈盈地和劉欣打了個招呼，轉(zhuǎn)過頭去，輕聲輕氣，但是語氣堅決地對局長說，“王局長，既然我們錢也交了，你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那就放人吧！”
那局長肥頭大耳，看著小雅無奈地道，“大小姐，你這不是為難我嘛，這人命關(guān)天的大案子，如果把這個重大嫌疑人放了，上面怪罪下來，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啊?！?p> 那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說道：“王局長，根據(jù)中國法律，如果公安機關(guān)沒有證據(jù)扣押嫌疑人，也屬于犯法哦。”
小雅白了那人一眼，又笑瞇瞇地對局長說，“王局長，張書記的話，你現(xiàn)在也不聽了么？”
王局長怔了怔，思量片刻，扭頭對馮星，緩緩地說：“放人?！?p> “局長，這不妥當(dāng)，他是幽冥谷案件的重要嫌犯……”馮星道。
“你有掌握確鑿的證據(jù)嗎？如果沒有，就放人！”王局長不耐煩地擺擺手，道。
馮星惡狠狠地看了小雅一眼，低聲對劉欣說，“別得意，你遲早還要落在我的手里?！笔掷锇蛋凳箘?，往劉欣腋下錘了一記，劉欣悶痛難當(dāng)，卻也無奈。
小雅和金絲眼鏡男子將劉欣帶出了警局，見四下無人，小雅的眼淚“撲朔朔“地就流下來了，拉著劉欣的手臂左看右看，關(guān)切地問道：“小姑爺，他們沒拿你怎么樣吧。”
劉欣覺得肋下仍隱隱作痛，吃力地說道：“幸好你及時趕到，不然，我就要被他們拉進小黑屋，執(zhí)行‘滿清十大酷刑’了?！?p> “哼，他們要是敢動你，我就讓那個王胖子吃不了兜著走！”小雅氣呼呼地說道。
“謝謝你，小雅！”看著小雅為自己忙前忙后，關(guān)切和著急的樣子，劉欣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謝什么呀，你怎么這么矯情了?！毙⊙盘痤^，發(fā)現(xiàn)劉欣正默默地望著她，臉訕訕地紅了，“看你妹啊，看看看。”
劉欣也感覺不對勁，忙扯開話題：“對了，小雅，你們怎么知道我這邊出了事，還有，我前幾天一直發(fā)消息給你，你怎么一直不回？”
“周小姐怕你有事，前幾天就跟著你來到幽冥谷，也住在別墅區(qū)里，只不過不方便露面?！迸赃吔鸾z邊眼鏡說道。
“金律師，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毙⊙虐琢怂谎?，又對劉欣道：“我就想體驗體驗‘幽冥論道’的氣氛，所以才過來玩玩、看看。話說，今天的場面好嚇人啊，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這么沒了。那氰化物‘毒中之王’的名號可真不是蓋的?！?p> 看她說的這么直白，劉欣和金律師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搭話。
小雅也自覺失語，道：“對了，小姑爺，我和金律師已經(jīng)基本猜到兇手是誰了？待會我們就去找證據(jù)，盡快為你洗刷清白?！?p> “啊？是誰？”劉欣道。
“俞公證員?！?p> 小雅說著，突然想到些什么，低聲對劉欣說，“小姑爺，你不要和我們一起過去，免得橫生枝節(jié)。這周圍，估計還有警方的眼線。你回你的房間，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和金律師就好?！?p> 她拉著劉欣的耳朵，在他耳邊偷偷地說了幾句悄悄話。劉欣點了點頭。
是夜。選手的別墅區(qū)燈火通明，盡管白天賽場內(nèi)有突發(fā)事件，鬧得人心惶惶，但也有不少人心很大。那幽冥谷晚間有酒會和賭場，仍然有不少人前往，多數(shù)是門派中的二代、三代弟子，沒有了比賽任務(wù)，純粹放松、交際。
而在不遠(yuǎn)處的公證員住宿區(qū)域內(nèi)，卻安靜得可怕。為了防止徇私舞弊等事情發(fā)生，公證員不能和各門派住在一起，也不能參加他們的活動。大部分公證員在比賽結(jié)束后獨自回房，等著全部任務(wù)完成后，領(lǐng)取一筆不菲的酬金。
當(dāng)天，俞立人也到警局配合調(diào)查，作為公證，他帶著白色手套。（在比賽規(guī)則中有相關(guān)規(guī)定，公證佩戴白手套，防止在棋子上做手腳留下痕跡，防止作弊事件）。因此，黃色“師長”和藍(lán)色“旅長”上面沒有留下他的指紋。
但是手套上有白色的氰化物粉末。俞立人說，那是他接觸到藍(lán)色“旅長”時留下的，和黃色“師長”一樣，劉欣的藍(lán)色“旅長”在撞上對方時，也是初次使用。
他懷疑，那白色粉末是劉欣直接抹在“旅長”背面的。其實，少量氰化物接觸皮膚不會有太大危害，倘若直接接觸血液，便會造成致命傷害。他說，劉欣應(yīng)該是看到了沈云峰手指受傷流血，才打出了這張旅長，并且和敵方師長撞在一起，將粉末染了上去。
俞立人條理清晰地回答完警方的審問。雖然也有警官對他產(chǎn)生懷疑，但是他與沈云峰從沒有過任何交集，也就不存在什么殺人動機。馮星早早地放人了。
小雅和金律師趕到宿舍區(qū)時，只見俞立人所住的二樓已經(jīng)熄燈，一片漆黑。但是陽臺上的門，虛掩一條細(xì)縫。
小雅觀察了一下四周，脫了鞋，戴著手套，借著一棵歪脖子樹，靈活地攀了上去，金律師也在后面全副武裝跟進。
來到二樓陽臺，小雅搓了搓手，輕聲道：“還好是二樓，要是四五樓，姑娘我可就沒轍了……”
金律師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別說話，兩人躡手躡腳地從陽臺門進入屋內(nèi)。
屋內(nèi)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小雅大氣都不敢出，輕輕地跟在金律師身后。突然，腳下一個拌蒜，差點跌倒。小雅剛要發(fā)聲，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借著月光，她看到俞立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目猙獰。身上呈現(xiàn)出鮮紅色的尸斑，耳廓、耳垂呈櫻紅色，面部和嘴唇有紫紺。
金律師伸手一探，已經(jīng)沒了呼吸?！扒杌镏卸旧硗??！彼⊙排伺?，看著旁邊還有半杯水的玻璃水杯，輕聲道：“這次是在水里投毒?！毙⊙劈c頭“嗯”了一聲，突然注意到俞立人身旁掉落了一部手機，點開之后，是剛剛發(fā)出的短信：
任務(wù)已完成，什么時候放人？
對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小雅暗暗地把號碼記在心中，突然，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破門聲，驀地，燈光大亮！
在一名別墅服務(wù)員的帶領(lǐng)下，馮星帶人匆匆地闖進了房間?？吹接崃⑷松硗?，那服務(wù)員害怕得尖叫起來，馮星只是皺了皺眉頭，一邊招呼手下處理現(xiàn)場，一邊四處搜索著什么。然而，房間內(nèi)除了一具尸體，并沒有其他任何人。
他陰沉著臉，說道：“小劉、小馬，你們跟我走，其他人保護現(xiàn)場、通知法醫(yī)?！?p> 他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手機，一片黑屏，卻有微弱的綠色指示燈閃爍，心中暗罵一句。
他急匆匆地帶隊趕到樓下，在草叢和歪脖子樹附近搜索，卻沒有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他氣呼呼地又帶隊趕赴劉欣的住所，卻發(fā)現(xiàn)他身穿睡袍，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頭發(fā)濕漉漉的。
“馮警官，這……又發(fā)生什么事么？”劉欣用手揉著肋部，有些害怕地說道。
“剛才俞立人在處所因氰化物中毒身亡。嚴(yán)重懷疑你與此案有關(guān)，請你回去協(xié)助我們調(diào)查?！瘪T星口氣強硬地說道。
“什么？俞立人死了？”劉欣露出吃驚的表情，“可這不關(guān)我的事啊，我從警局回來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間里，根本沒有出去過。”
“鬼話連篇！劉欣，我告訴你，別在我面前耍什么小聰明，乖乖地跟我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喲喲喲，馮警官，這好像不合規(guī)矩吧?！边@時，小雅突然從浴室里笑瞇瞇地走了出來，只裹了一層浴衣，卻掩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形。柔嫩的肌膚吹彈可破，被水打濕的短發(fā)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她眨著靈動的大眼睛，笑靨如花。
她將浴衣在胸前束了一束，插著腰，道：“小姑爺在警局被你們折磨了半天，都累趴下了，回到賓館洗個澡休息休息，一直到現(xiàn)在。怎么？不信？那別墅出入口和房間門口都有監(jiān)控，可以找保安調(diào)出來看看。我說，馮警官你好像和我們有仇啊，我們前腳剛剛走出警局，你后腳又來抓人了。請問，你有沒有什么搜查證、逮捕證之類的東西？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根本不把王局長放在眼里啊！”
那馮星冷冷地望著小雅，眼神中仿佛要冒出火來，但拼命壓了下去。他在房間里四周走了一遍，恨恨地看著二人，這才緩緩道，“打攪了！”又朝同僚揮揮手，警靴在地上踏出重重的響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看著馮星的身影遠(yuǎn)去，小雅這才長舒一口氣。突然伸手揭開了浴衣。
“小雅，你干嘛！”劉欣驚叫地捂上眼睛。
“想得美！我又不會便宜了你！”小雅吃吃笑道。
劉欣從指縫間望去，只見小雅浴衣下是一套正式的抹胸短裙，正是她之前那套，只是脫了外衣。
小雅坐在沙發(fā)上，把腳往茶幾上一擱，突然將嬉皮笑臉收了起來，嚴(yán)肅地說道：“是俞立人下的毒，被人殺人滅口了，那馮警官和他們是一伙的。剛才他們帶隊去了俞立人那邊，時間卡得剛剛好，就是要在現(xiàn)場抓我們一個現(xiàn)行，幸好我和金律師早有準(zhǔn)備……只是搞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薜溄o你。小姑爺，這里水很深啊。我看你這個‘老實頭’，還沒有把梓婷救出來，就已經(jīng)栽在這里了！我看那祿星也不是什么好人，利用你打敗魁派之后，也未必會放人，唉，要不你還是先跟我回去吧，救人的事，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那怎么行？如今箭在弦上，怎能一走了之？不管那祿星說的是真是假，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冒險一試；況且，我現(xiàn)在是警方懷疑對象，如果倉促離開，那就更說不清了?！眲⑿赖?。
“唉，真麻煩！”小雅跺了跺腳，突然問：“對了，你那個搭檔肖三呢？”
“嗯，我回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他。剛才收到他的短信，說他去酒吧散心了?！?p> “酒吧？”小雅用手托著下巴，道，“總感覺這個家伙不太靠譜啊?！?p> “應(yīng)該不會，都是多年的兄弟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估計心里也堵得慌?！眲⑿赖馈?p> “但愿如此?！毙⊙耪f，“這樣吧，你繼續(xù)安心下棋，不要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分心；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