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的好少年008
兩人并排著走。
路過到冰淇淋店門口,司承停了一下,偏頭詢問:“今天也要冰淇淋嗎?”
蘇暖噯咦一聲:“你怎么知道我吃這家冰淇淋?”
轉(zhuǎn)念一想,他應(yīng)該是看到林恩常給她買冰淇淋。
她做了噓聲的動作:“其實比起冰淇淋,我更喜歡牛奶。”白慈是喜歡冰淇淋,可她是蘇暖噯。
司承無法理解:“那你為什么不拒絕他的冰淇淋?”明明不喜歡,卻也不拒絕。
她也不想這樣,可她用了這具身體做任務(wù),就不能隨心所欲做自己:“這世上有真心對自己的朋友實在難得,該好好珍視?!?p> 珍視?這是他最討厭的詞。
他最喜歡的詞是毀滅。珍視的都該被毀滅,人也一樣。她珍視的是林恩嗎?要不要毀了?
司承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
他道:“即使不喜歡也不愿拒絕,這種善良我不能理解?!弊屑毬牐曇粲行├涞?。
“林恩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等有一天,你有了最好的朋友,你也會這樣做的?!?p> 你把姓林的當(dāng)朋友,姓林的可不這么想。司承語氣越發(fā)的冷:“我沒有朋友?!?p> “……”蘇暖噯發(fā)現(xiàn)司承其實很難相處,難怪他總是一個人。
有一種人,總是憑實力獨身。
司承也發(fā)覺自己語氣有點傷人,想了想又道:“現(xiàn)在交朋友還來得及嗎?”
“任何時候都不晚啊。”
“和你做朋友呢?”
“……”蘇暖噯臉有點紅,對方目光太認真了,她最怕這樣的目光,讓人無法拒絕。
他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眸,她神使鬼差點了點頭。
不知覺到了她家門口。
“我到家啦,要不要進去坐坐?”蘇暖噯邀請他,家里只有陳阿姨和管家在,她平時都是一個人。
司承看一眼眼前的別墅,搖搖頭:“不了。”
“那明天見?!?p> “明天見?!?p> 司承離開,四月幽幽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對?”
蘇暖噯進門換鞋:“有問題嗎?”
“說不上來?!彼脑聦⑺境袛?shù)據(jù)看了一遍,完全沒問題:“剛才和你在一起,他情緒波動很厲害,我直覺這人太過陰沉,搞不好是這個世界的反派人物。”
“反派?”蘇暖噯想了想:“每個世界都會有反派嗎?”
“對啊?!?p> “上個世界的反派是誰?”
“你明明知道的?!?p> “……”不用想了,肯定是岑云熙,蘇暖噯不能接受,她的夫君雖生起氣來很軸,軸的讓人想抽他,除了這點小瑕疵,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個人,溫柔又體貼。
四月癟嘴:“……他的好,只是對你?!?p> 蘇暖噯陷入沉思,按這個邏輯推理,她生活的那個世界,反派人物就是席衍。她死后,他成了全球通緝的黑幫大佬。
那這個世界是司承嗎?
她意識到了什么,心跳不斷加快。
“請打住你危險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讓你離他遠點?!本褪且驗樗木壒?,之前兩個世界反派黑化的厲害,已經(jīng)嚴(yán)重破壞到了世界的平衡發(fā)展。
四月的警告,非但沒讓蘇暖噯退卻,反倒像是得到了某種啟示。
她微笑:“我好像有點明白了?!?p> 四月驚恐:“你明白什么了?”
她會心一笑,不言語。
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管家給了她幾份很厚很厚的資料,說道:“這是夫人吩咐的?!?p> 蘇暖噯打開資料夾,笑容變哭臉。
昨天剛打消了他們聯(lián)姻的想法,今天就送了一堆男人的資料給她,他們均是職場能力突出家境稍顯平凡。
這些人的家底被項寅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連小學(xué)發(fā)生過的破事資料上都寫的一清二楚。
這是要招贅啊,項寅還真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管家:“夫人要你和這些人見見。為了不耽誤你學(xué)習(xí),周末兩天上午見一個下午見一個,一周可以見四個,一個月就是16個人,大概三個月可以見完?!?p> “……”蘇暖噯裝傻:“為什么要見他們?我還有作業(yè)要做呢,這事以后再說?!?p> 管家早有準(zhǔn)備,微笑:“夫人說了,如果你拒絕,那學(xué)校先不用去了,先見完再說。”
蘇暖噯可憐兮兮:“張叔叔,我可以不去嗎?”
張管家拒絕:“不行,這是你的責(zé)任?!?p> “QAQ?!碧K暖噯哭唧唧。
管家是項寅一手提上來的人,白慈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她才十七歲啊,本該是天真浪漫的年紀(jì),他其實也不忍心讓她太早涉事,安慰道:“這相親一定是要去的,就像對歐陽少爺那樣,你看不上對方,夫人也不能強迫你不是?”他就差沒說,表面工作先做好,大家好交差。
“……”蘇暖噯驚呆,半響后,開心的跳起來:“張叔叔你最好了!”
然后愉快回了房間。
司承站在背光處,看著蘇暖噯所在房間燈光亮起來。
他摸著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上面仿佛還有她手指的余溫。他溫柔吻了上去,自嘲的笑:“真像個變態(tài)?!?p> 他站了好一會兒,轉(zhuǎn)身,往隔壁街走。
與白慈家的別墅區(qū)不同,隔壁街是一片破碎的房屋,這里住著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是名副其實的貧民區(qū)。
K市人稱這條街是貧富街,一街之隔,猶如天塹,隔著天堂和地獄。
司承面無表情穿過一棟棟破建筑,路過劉悅家時,他稍微停了停。
劉悅媽媽精神病病復(fù)發(fā),將劉悅趕了出來,她身無分文,沒有地方可以去,于是躺在門邊的破長椅上睡著了。
她明顯沒有得到好的照顧,臉色慘白得像鬼。
司承走過去踢了踢她。
劉悅迷糊看著逆光中的男生,突然清醒了:“司承。”
“你媽媽又發(fā)病了?”
劉悅難以啟齒,咬著唇艱難發(fā)出一個嗯字:“越來越嚴(yán)重了?!?p> “送醫(yī)院吧。”司承不是那種會話多的人,他和劉悅是鄰居,早年劉悅媽媽病的沒那么嚴(yán)重時,經(jīng)常會接濟他家。
劉悅媽媽沒發(fā)病時,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劉悅媽媽,司承都懶得搭理劉悅。
“哪有錢送她去,我爸留的那些錢都被她不知放哪兒了。”劉悅看著他,楚楚可憐:“我今晚進不了門,可不可以住你家?!?p> 司承手插在褲兜里,俯視她:“收起你那一套,對我沒用?!?p> 劉悅:“……”
她很會穿衣打扮,是學(xué)校里很有姿色的姑娘,自認為和那些整日穿著校服素面朝天的姑娘有云泥之別。她應(yīng)該是最早發(fā)現(xiàn)司承特別之處的人,也曾迷戀過他那雙漂亮的眉眼。
無論她在他面前怎么晃蕩,對方都懶得跟她說話。
直到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司承暗中觀察白慈。她起了戲謔之心,想拿這個低調(diào)的男生逗趣:“喲,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呢?”
那時的司承只是平淡地看了她一眼。
后來,她才知道自己招惹了怎么樣一個人。
如果時光倒流,她一定不會招惹這樣一個魔鬼。
對,司承是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