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船靠岸,劉小泉踏上從湖岸延伸出來搭在水面的渡口木臺,身后還跟著他三個兄弟。
鎮(zhèn)子燃燒發(fā)出的火光將整個堤岸印襯通紅,也為夜空蒙上一層血色。
距離渡口不遠處的密林靜悄悄的,與渡口相近的幾座碼頭同樣沒有什么異常。
只是傍晚哪個逃上河堤最后依舊被殺的兄弟,不見了尸體。
劉小泉右手搭在刀柄上,隨時準備拔刀出刀鞘。
他帶著人繼續(xù)往小鎮(zhèn)方向走去,卻只看到熾熱的火焰沖向高空,鎮(zhèn)子里一個人都沒有。
當走到小鎮(zhèn)中心后他這才看到那堆被堆在街道中央的尸體,于此同時幾人也徹底變得無處可逃。
進來的路已經(jīng)被許源帶人堵住,而四周是一片火海。
劉小泉一眼就認出了許源,因為就是這個壯漢在他面前殺掉了那個好不容易逃到堤岸上的兄弟。
直到確認堵住自己的壯漢身后跟著的就是下午所見的敵人,劉小泉上前一步冷聲道:“敢問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許源淡淡道:“黃泉路,閻王府!”
劉小泉臉色不變,繼續(xù)開口道:“既然都是道上混的,咱們?yōu)槭裁催€要自相殘殺?以兄弟的身手上島后混一個當家的,不難!”
話音剛落,在劉小泉身后,一枚黃色信號彈,和一枚綠色信號彈在長嘯聲中冉冉升上夜空。
劉小泉之所以愿意開口說話,不過是為了分散許源的注意力,好讓同伴順利發(fā)出信號。
黃色代表有敵人,綠色代表可以進攻!
他覺得既然這群人還在這里,那么火肯定也是許源他們放的,既然干得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那就肯定不是官兵。
至于鎮(zhèn)上那些不見蹤影的百姓,被殺光了最好,就算逃了也無所謂。
劉小泉真正在意的是,自己怎么拖住眼前這伙人,因為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大當家就能帶人殺到。
而許源之所以沒第一時間從背后偷襲,恰恰就是怕對方?jīng)]有發(fā)信號的機會。
雙方很快糾纏到一起。
那壯漢可能因為受了傷的緣故,所以沒有之前那么兇猛,這讓劉小泉得到很多喘息的時間。
即便身后的三個同伴很快都倒了下去,自己身上也添了幾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但他依舊認為只要自己能堅持到大當家趕來,就一定能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劉小泉開始發(fā)瘋似的揮砍但凡靠近他的敵人。
很快,劉小泉臉上露出癲狂的笑容,——他看到大當家已經(jīng)帶人沖到了街口。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僵硬起來,因為那些本該兇神惡煞的同伴,此刻臉上露出的是一副驚恐的表情。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一片刀光從他頭頂落下。
…………
事實上小鎮(zhèn)上的人都被洪五帶著躲到了渡口不遠處的那片密林里,而許源幾人不過是個誘餌。
等兩只信號彈升上夜空,沙家?guī)痛螽敿規(guī)淼萌硕紱_進小鎮(zhèn),洪五這才讓早就迫不及待的百姓從后面殺上去。
海龍王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時溫順的百姓此刻居然拿起了屠刀?
更讓他想象不到的是,拿起屠刀的百姓還一個個悍不畏死。
又是被人從背后突然襲擊。
所以剛一接觸海龍王就折了二三十個兄弟。
即便他帶著精銳折返過來,也依舊擋不住小鎮(zhèn)百姓的進攻。
那些沖在前面的男子明明身子骨都瘦成了竹竿,海龍王毫不懷疑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們吹到。
可就是這群人。
一旦被他們纏住,就算同歸于盡也要往你肚子上插上一刀子,就算倒在地上的水賊明明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他們也會在尸體上瘋狂的砍殺。
就連那些六七十歲的老太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也要么舉著扁擔(dān),要么抓著菜刀,目光冰寒。
在海龍王眼里,此刻他遇到的簡直就是一群可怕的魔鬼!
他只能帶著兄弟們往鎮(zhèn)子中心逃,當逃到客棧門口后隊伍已經(jīng)只剩下十來人。
四周熊熊烈火,客棧門口還有許源。
兩方人馬很有默契的在相隔十來米的地方停下,互相盯死對方。
如今圍在海龍王身邊的這些人,都是最早跟隨他并在官府幾次圍剿下活下來的。
哪個不是九死一生,刀口上舔血的人物?
既然無處可逃,那么只有殺出一條血路。
再看小鎮(zhèn)百姓這一邊。
那怕是一路追殺,青壯們也死傷不少,就連楊華肩上也多出一條血淋淋的傷口,手上握著把帶血的刀子。
所有人知道,接下來還有一場最為關(guān)鍵的大戰(zhàn)。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洪五握著一把長槍單獨沖了上去,許源則和飄香院伙計在背后擺出戰(zhàn)陣,發(fā)起夾擊。
即便小鎮(zhèn)百姓士氣高漲,可經(jīng)過一輪廝殺,再加上連日來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
身體早就到了極限。
再讓他們上除了徒增傷亡外,并沒有什么實際作用,倒不如讓他們堵住街口,防止有漏網(wǎng)之魚。
就算幾個水賊會些功夫,可和洪五這些真正的從沙場上下來得悍卒比起,頓時就不夠看了,再加上雙方人數(shù)差距不大,許源又擺出戰(zhàn)陣,場上局勢頓時成了一面倒的收割。
僥幸沖出夾擊也沒用,因為等待他的還有數(shù)十個饑腸轆轆的百姓。
半刻鐘后,隨著場上最后一個水賊死在洪五槍下,四通鎮(zhèn)的百姓算是徹底取得了這場戰(zhàn)斗的勝利。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刻,因為,還要搬糧食??!
在許源的組織下,百多號人凡是還能動的,都動了起來!
沒錯,他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撿上水賊的武器,登上水賊停在岸邊的大船,去打劫水賊自己的老巢!
當?shù)竭_老巢后,那些留守的水賊已經(jīng)在大堂擺好了好酒好菜,準備迎接大王凱旋。
誰知他們等來得卻是一群饑腸轆轆早就餓得雙眼發(fā)綠光的“劫匪”。不管男女老少,還是老弱病殘,全部一擁而上。
幾個可憐的水賊剛走到大門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撞倒在地一人一腳從他們身體上踩了過去。
楊華十分有幸坐了一回海龍王的虎皮大椅,小沅就依靠在他身旁,大堂下是狼吞虎咽的百姓,大堂外是碧波萬頃的石臼湖。
當個山大王,圈起一塊風(fēng)水寶地,過著一畝三分田的日子,似乎還蠻舒服的嘛!
就在楊華過著山大王的癮的時候,許源找到了他,并把他帶到一個地方。
這里是沙家?guī)鸵惶幍亟?,不過里面既沒有放糧食,也沒有金銀珠寶。
而是像是關(guān)牲畜一樣關(guān)押著幾十個渾身上下衣無寸縷的婦女!
橫七豎八躺在干草堆上,雙眼無神,面目呆滯。
毫無疑問,這些婦女都是海龍王從附近村莊劫來的!
看著眼前的人間慘狀,楊華青筋暴起。
這個海龍王,簡直該死!
就算現(xiàn)在海龍王已經(jīng)死了,他也要將之挫骨揚灰!
一醉兩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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