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對八卦的嗅覺敏銳度為0,何夕并沒掩飾自己的韓漾的愛意。但是都沒人發(fā)現(xiàn),笑后又馬上各自低頭回到顯示器前面。
何夕站起來,伸個懶腰,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走到窗前。
窗外黑金的天空,夕陽奮力用最后一點金光,把城市籠罩。最后一絲余暉,在晚高峰中,映著人們歸家的道路。
何夕看著大門外馬路上擁堵的車輛,司機們肯定有的焦急,有的淡定,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這這個嘈雜的世界。就在幾天前,一個女生消失在這蕓蕓眾生之中,她的呼吸,她的思想,她的情緒,一切戛然而止。
然而,這個世界并沒有一絲絲因為她的消失而改變。
甚至,在她死去的這幾天時間,并沒有人找她,沒有人向外呼喊求救于她的失蹤。
如果她的尸體沒有被發(fā)現(xiàn),而是永遠沉于何底的話,那么她的一切冤屈和苦難,都將不如這世界上的一次微風。
韓漾來到窗邊,打開窗戶,低頭點了一根煙,把煙盡量吐向窗外。
“我沒關(guān)系,你們可以隨意?!焙蜗粗苊馑劦綗熚兜乃?。
“應該的?!表n漾眼光看著外面,輕聲繼續(xù)道。“今天第一次見到尸體,你的表現(xiàn)出乎我的意料,其實你可以不必這樣緊繃,這無關(guān)男性女性。我們第一次面對死亡,而且是如此慘烈的非正常死亡,都會受到?jīng)_擊,你可以把它轉(zhuǎn)化發(fā)泄出來?!?p> 這是第一次,韓漾對她說這么多的話,低沉的聲音輕輕按摩著耳膜,跟上學時看他視頻的時候耳機里面的聲音一樣。
何夕直視著韓漾,就這樣看著,看著。
韓漾疑惑的回頭,對視的視線中,何夕綻開屬于她的那一抹熟悉的甜笑。
何夕緩緩開口,“剛才,我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我突然一點都不難過也不害怕。感謝她,感謝她讓我們發(fā)現(xiàn)她,感謝她沒有悄無聲息的消失,讓我有機會幫助她。”
韓漾從何夕的眼里看見了火光,他微愣,然后就聽見何夕繼續(xù)說,“本來是害怕的,下車在路邊干嘔的時候,覺得整個身體都不是我的。但是,當我在你懷里的時候,我汲取到了很多力量,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從那刻開始,我不怕了?!?p> 韓漾徹底愣住了,因為回來路上的事,他本來是有點尷尬的,自己這個大人家十歲的老男人,好像不小心占了小女孩的便宜。
但是她就這樣微笑著,說著那個擁抱給她的溫暖與力量。
他也對于那個意外的擁抱釋然了,“嗯,身體接觸是可以讓人淡化不良情緒。慶幸你這樣順利的通過了第一次出兇案現(xiàn)場的考驗?!?p> 何夕啞然失笑,真是個純純的直男大叔啊。他竟然把她說的話,直接轉(zhuǎn)化成身體接觸治愈法。
她不再說話,太急于表白進攻,會把大叔嚇跑吧。
但是剛才關(guān)于擁抱的言論,也導致了何夕臉有些微微發(fā)熱。把頭發(fā)捋了幾下,綁起來,隨意挽了一個丸子頭。窗戶上映出一個年輕的梳著丸子頭的靚麗身影,露出脖頸后一下子涼快不少。
“老大,我去食堂幫你們打飯回來?!表n漾夾著煙的手像付恒揮了揮,表示聽到了。
何夕轉(zhuǎn)身回到自己座位,繼續(xù)看監(jiān)控。
付恒拎回五份飯,大家在自己的座位上,邊看監(jiān)控邊狼吞虎咽。
臨近午夜,大家把五臺顯示器緊貼著擺成一排。困的人可以去里間休息室小睡,睡醒了再換班。
大家都讓何夕先去睡覺,但是何夕是新人,她想讓沈軍他們先去睡,“你們先去,我年輕,我習慣了跟所有人錯峰睡覺?!?p> “錯峰睡覺?”九洲不懂。
“就是熬夜,大家睡我不睡。”何夕回答。
九洲哈哈大笑,“第一次聽這個詞,這個詞形容得很準啊。那我去睡了啊,瞇一會就來換你們?!?p> 何夕一直堅持了凌晨四點,半時前韓漾也去休息室睡了。沈軍和九洲催她,“你感覺去瞇一會,現(xiàn)在睡,吃早飯再起來,不然白天扛不住?!?p> 何夕答應著,站起身。輕輕的開了休息室的門。
這里不大,對著放了兩個長沙發(fā),一個茶幾,角落里塞了一個行軍床。
付恒躺在行軍床上,蓋著薄毯,正在打呼嚕。
韓漾躺在沙發(fā)上,沙發(fā)對于他來說有點短,雙腳只能搭在扶手上。環(huán)抱著雙臂,隨著呼吸輕輕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