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都喜歡房,那不是市儈,而是為了自由。
大多數(shù)人來說,生命是漂浮的,他們蕩在水面,總是波折不斷。
學(xué)校會教會我們學(xué)習(xí),卻不會教我們生活。
而本該是家庭教會我們的,因為中國的大部分的家長的失職自私,導(dǎo)致很多孩子一開始就體會了成年人的不堪和艱辛,甚至更多。
有的大人永遠都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
而有的小孩一生下來就注定成為大人。
時光在家,總是將自己包得緊緊的,一身長袖長褲,灰乎乎的一身。
她特別的喜歡跟自己較勁,有個男客人說過她的長發(fā)很好看,還動手摸了,她當(dāng)時不動聲色,到了晚上,就將自己的頭發(fā)剪成了狗啃泥,至此之后,她的頭發(fā)再也沒有長過肩頭。那一年,她還在上小學(xué)。
時光一家,在工作分配方面是很有規(guī)劃的。
周秀美負責(zé)店內(nèi)經(jīng)營,穆國行負責(zé)外送服務(wù),而穆時光負責(zé)幫周秀美打下手。
但明文規(guī)定的規(guī)則都會有人常常打破,就更別說紙質(zhì)口頭的了。
穆國行是一個不按規(guī)矩辦事的人,他有事的時候,有任務(wù)就會讓時光幫忙去做。平常上學(xué)時光還可以拒絕,但是周末她拒絕不了。
就比如現(xiàn)在。
“時光,夢旅公寓的七樓要送一箱子飲料,你去送一下?!?p> 時光知道拒絕也是毫無用處的,干脆換了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問他:“七零幾的房子?”
“不記得,那么復(fù)雜我怎么記啊?!蹦聡谐橹鵁?,摸著牌,一臉不耐:“反正你送去七樓就是了。”
“夢旅公寓的人怎么會在我們店里叫飲料呢?”時光搬了一箱橙汁,掂了掂分量,恰好在自己的承受范圍里。
“我們租了人家的房子啊?!蹦聡心樕惶?,似乎是摸到了一張并不好的牌。他低聲罵了幾句,又叮囑道:“剛剛來的電話,催繳房租了,呸,你看這些有錢人,自己吃香喝辣,錢多的都花不完,還總想著勞苦人民的幾百塊,真的是、、、、、、”他后面又咕噥了幾句,時光干脆沒有聽,反正也不會是什么有營養(yǎng)的話。
“要收錢嗎?”時光搬出自己的自行車,將飲料綁好了,才問。
“收什么錢啊,你去柜子里拿八百六十過去,給他?!彼麑熁液莺輷墼诘厣希洗蟛凰貙⑴扑ぴ谧郎希骸澳銈兇虻眠@是什么牌,可氣死我了,我?guī)讖埡门埔粡埗紱]有放掉?!?p> “老穆,你這還算好的,我這把牌都沒出手就結(jié)束了?!?p> “你腦殼不好,活該你出錢,哈哈!”
“哈哈、、、、、、”
時光在他們熱切的談話聲中,喊了好幾次,才再一次喚回穆國行的注意,他這次直接黑了臉,罵道:“吵吵吵!吵得我牌運都沒了!都是你害我輸錢!”
時光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無妄之罵,也不生氣,只是問自己的問題:“客人電話你沒給我,我怎么聯(lián)系他呢?”
“我怎么把電話給你?我不會?!彼淖⒁饬θ考性谂谱郎?。
“你不是說他給了你電話嗎,你復(fù)制一下不就可以了。”
“這么啰嗦,說了不會,你趕緊去,他自然會到樓梯口等的,又不是傻子,大不了你就那邊喊,一家一家地敲,還怕找不到嗎,趕緊的,免得讓別人等久了?!?p> 時光被這言論氣得說不出話來,但還是照做了。
等準(zhǔn)備好了,時光推著自行車,狠狠砸了砸后座的汽水,像是在發(fā)泄什么,等過了一會,眼睛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折騰了好一會,她平靜了自己的情緒才騎著自行車去送貨。
夢旅公寓的安保沒有時光想象中的嚴謹,甚至于有保安看到她還楞了一下,似乎認識她一樣,笑瞇瞇地放了她進去。
可時光知道,她之前并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就連那個傳說中的房東,她也是一次都沒有見過。
很簡單的就來到了七樓,飲料不重,她直接提在手里,只是苦于不知道該敲哪一家的門,真要她放聲大喊又實在是做不出來。
這樣苦惱了一陣子,她干脆在樓梯口無人的空地蹲著,戴著耳機打游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不容易看到有個人影,他正打開門走出來的樣子,時光立馬站起身子,正想去問問是不是他點的飲料,結(jié)果那人一回頭,時光的禮貌微笑一下就收斂了。
真的巧了,是舒啟宏。
自椰子果凍事件之后,他們并沒有再見過面了。
場面有些尷尬,更尷尬地是,他似乎肉眼可見的煩悶一掃而空,整個人亮了起來。
“穆時光,你怎么會在這里?”他徑直走了過來。
時光拎著手里的飲料,站也不是,蹲也不是,整個人別扭的很。還沒來得及答話,舒啟宏就看到了她手里的飲料。
“不會,這不會是要送到我家去的吧?”
時光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順勢接了一句:“沒有沒有,我不是過來看你的,這不是要送去你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