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郡主婢女夜闖禁宮,此時太后召見,怕是不肯干休?!?p> 錦緣伺候更衣,不忘解釋。
百里怡君知道,宮門下鑰,無什么大事絕不會開門。
如今看來,這婢女還真有一番本事。我真不該把白菡萏的婢女留在原地,昨天真大意了。
“她是我母后,能對我這女兒做什么?”
風懷景一聽這話,就皺眉頭:“我隨公主一同進宮。”
這公主實在太單純了。
他要進宮,百里怡君倒也沒什么異議。
宮里的馬車早就在公主府門外候著,傳話的太監(jiān)和侍衛(wèi),也堵在門前,害得她連早膳都沒得吃。
風懷景命人牽了馬來,那領頭太監(jiān)立刻阻止,說是太后只準公主一人進宮,他也就停下動作。
百里怡君拿眼一撇:“我習慣了有人服侍,錦緣,隨我一同進宮?!?p> “本公主不在,公主府交由錦翼全權(quán)負責,沒有她的同意,任何人不得進出府門?!?p> 太監(jiān)臉色黑沉沉的,倒也沒說什么,只是請百里怡君上車,自己也坐了一輛小車,錦緣翻身上了風懷景的馬。
風懷景身邊的小廝盡安瞧著遠去的車影,有些擔憂地問自家主子:“主子,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先不用。”風懷景吩咐道,“去催廚房做些飽腹的糕點,另外取紫砂保溫杯來?!?p> “是?!?p> 馬車在路上晃了一個半時辰,才到宮門口,穿過前朝宮殿,在御花園里傳了轎子。
等到慈寧宮門首,百里怡君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天已經(jīng)亮了,陽光有些晃眼,百里怡君進門,給太后皇后行禮,太后就令她坐在最下首。
太后保養(yǎng)得宜,看著是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可她身邊的皇后,比她更年輕,就顯得老了。
倒是皇后,一瞧就讓人覺得水靈,無論是她清凌凌的大眼,還是吹彈可破的肌膚,或是她周身的氣質(zhì),都如清澈無害的水一般,招人親近。
百里怡君心里對這嫂子好奇,忍不住多看幾眼,倒是太后先開了口:“我兒來得遲,昨夜可好?”
百里怡君微笑道:“承蒙母后垂愛,兒臣昨夜很好。”
太后還是笑著,目光卻冷厲得像刀子一樣:“既然如此,怎沒見駙馬來?”
百里怡君忍不住吐槽,不是你不讓人家來的嗎?嘴上卻笑道:“駙馬害羞,又是外男,實在不便?!?p> “堂堂狀元害什么羞?如今到了我皇家,就更該守規(guī)矩禮儀?!?p> 這時,去公主府接人的太監(jiān)上前,稟告道:“娘娘,奴才親眼見公主與那災星一起出房,他二人怕是……”
太后一拍鳳椅把手:“放肆!他一孤家寡人,無權(quán)無勢,不學無術(shù),何德何能娶我女兒為妻!”
災星?百里怡君眉頭一皺,這豈不是在說風懷景?
她坐不住了:“母后息怒。”
太后的手用力過猛,一陣顫抖:“息怒?圣旨上寫著將你嫁給狀元,如今中途調(diào)包換了新郎,你要哀家如何息怒?”
皇后看了眼百里怡君,起身扶住太后的胳膊:“母后,事已至此,臣妾看來,不如順水推舟,照樣全了兩對新人。”
“糊涂!你與皇帝一樣糊涂!”太后氣得咬牙切齒,“我兒乃是公主,婚姻大事上怎可出爾反爾!她這輩子嫁定狀元,論誰也不可改變!”
百里怡君冷眼看太后演戲,看她演的差不多了,才去抓住她另一只手臂搖。
“母后千萬不可氣壞了身體,若是要撥亂反正,倒也還來得及,怡君命人去尋了表姐來,讓她嫁給鎮(zhèn)南王世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表姐是母后親自帶大的,也是母后的一個女兒了,如今,你表姐與狀元拜了堂,理應當是狀元的妻。”
皇后聽了這話,心里咯噔一聲,急了:“母后,妹妹貴為長公主,怎可與人共事一夫?”
太后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皇后好大的膽子!”
皇后知道自己觸到太后的逆鱗,低垂了頭,后退兩步,撩了裙子,就要跪下。
“皇后,你這是做什么!這大喜的日子,你要跪著,散了喜氣,該當何罪!”
百里怡君顧不上太后了,過去扶起嫂子來。
“母后有所不知,怡君和駙馬已有夫妻之實,實在不能嫁給狀元,還望母后明鑒?!?p> 百里怡君說完這話,暗地里松了口氣。
她又撒了一次謊,這次靈沒有動靜,也算是可喜可賀。
“你與那災星,何來夫妻之實?”
正當百里怡君思考著,是否在撒一個謊的時候,門外太監(jiān)宮女一疊聲兒地行禮:“奴婢/奴才參見皇上!”
皇帝迎著光走來,在他身后走著幾人,看不清面目:“自然是朕,認了他這個妹夫,母后。”
“皇帝,你這是要違逆哀家?”
太后有些上火,原先這兩樁婚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如今,變數(shù)越來越多了。
“母后,兒臣自然不敢違背您??ぶ髋c狀元行茍且之事,已然下獄?!?p> “放肆!皇帝,她是你表姐,是你的至親!她是皇親國戚!”
太后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疼痛,是自己大意了,就不該把朝政還給這皇帝。
“郡主身份尊貴,兒臣此舉不過小懲大誡,不日將放她出監(jiān)。”
“百里鴻,是哀家看錯你了,你為了這皇權(quán),連親妹妹的幸福都置之不理,可比哀家狠多了。”
皇帝此時已經(jīng)將皇后和公主護住,他沖著穿著華美的婦人笑:“風懷景不會讓兒臣失望的,母后?!?p> “你好大的膽子!”
“只要他此時不去戍邊,兒臣立刻釋放表姐夫?!?p> 太后掐斷了自己的手指甲:“你竟敢威脅哀家!”
“兒臣知道母后的本事,只是,兒臣有把握拖上兩個時辰?!?p> “說,你還有什么話,說!”
“虎父無犬子,鎮(zhèn)南王的兒子也該是鎮(zhèn)南王。”
“你!”
“鎮(zhèn)南王該有一座王府。”
“陛下,臣身為駙馬,理當與公主朝夕相守,有公主府足夠了。”風懷景忽然出聲,百里怡君才發(fā)現(xiàn)他也來了。
“哀家答應皇帝,只是哀家也有條件,以哀家的意思,長公主治家不嚴,導致自己陷入陷阱,該罰她禁足三月。”
皇帝和太后對上眼:“皇妹頂撞母后,以朕的意思,該禁足三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