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劍小心放入鞘,“你見過能躲過王爺守衛(wèi)的人嗎?”“您是說,王爺知道?”陳雪媱起身伸開雙手讓思洛為她寬衣,“何止知道,這恐怕就是他的意思。明天咱們再去拜訪拜訪這位了不起的花側(cè)妃?!?p> 昨天累了一天的花言此時還在睡覺,小珂急急忙忙跑進來,“小姐,您快起來吧!陳側(cè)妃都已經(jīng)到咱們院子了!”沒睡醒的花言迷迷糊糊的:“誰?”小珂將床簾撩開,“小姐,陳側(cè)妃,清櫻苑的那位?!鄙钌顕@口氣,還是無奈的爬起來。
前廳里,陳雪媱氣定神閑的坐著喝茶,花言出來便看到她的側(cè)顏,柔美卻不失剛毅,這通身的氣質(zhì)竟與蒼凌洲有幾分相似,一樣的清冷生人勿近?!瓣悅?cè)妃安好?!标愌劼牭铰曇簦D(zhuǎn)頭看向來人,眼神澄澈,從前的囂張不再出現(xiàn)與臉上,將情緒隱藏的很好?!盎妹貌槐剡@么客氣,咱倆位分相同,既然妹妹年紀小,便喚我姐姐吧。”
花言看著不知意圖如何的陳雪媱,乖巧的改口叫了“姐姐”,“聽府里人說妹妹前段日子生病,現(xiàn)下看來,已是好了大半了吧。”“承蒙姐姐掛心,妹妹已無大礙了?!?p> 兩人十分默契的不再說話,陳雪媱也不著急,就這么干坐著,想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對著花言開口:“妹妹,今日天氣不錯,咱們出去走走?”花言依舊保持單手撐下巴的姿勢沒動,“花妹妹?”見她還是沒反應(yīng),陳雪媱過去推了推她的肩,花言緩緩睜開眼,迷糊的看著眼前人,陳雪媱啞然失笑,這丫頭居然就這么睡著了,“看來今日冒昧前來打擾到妹妹休息了。既如此,那姐姐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p> 花言不好意思的笑笑:“讓姐姐見笑了。妹妹陪姐姐走走吧。”
“姐姐進府多久了,從前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姐姐可沒妹妹這么好的命,不過是承蒙丞相陳大人見我身世可憐,將我認作義女,給了我一個能容身的地方罷了?!被ㄑ孕南乙粍樱贺┫嗟娜耍蔷褪堑@邊的,看來是自己人?!敖憬愫伪剡@樣說,既已嫁進王府,便與妹妹一家人,若有個什么能幫上忙的,盡管說與妹妹聽?!?p> 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花園,看到亭中有兩人在,正欲上前,便聽到極為生氣的話:“她花言憑什么!不就王爺陪著去了花府嘛,你看她昨日竟敢囂張到去東園,就不怕王爺治她的罪!”“好了,你也消消氣吧,再怎么說她也是圣上賜婚,總歸是比我們這種硬塞進來的姨娘強得多?!薄捌?,還說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我看啊,她就是害怕王爺追討她犯的錯!”阮穎聽著張氏那怨恨的語氣,無奈的搖搖頭,不再說話。
陳雪媱聽著這些對話,仔細看著花言的表情,見她并沒什么反應(yīng),心想:換做以前早就沖出去理論的人,如今倒是真沉得住氣。伸手搭在花言交握的雙手上,花言被這小小動作暖了一下,抽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轉(zhuǎn)身離開,陳雪媱看一眼亭中兩人,跟上花言。
“妹妹,別往心里去,那些話······”“姐姐,她們說的沒錯不是嗎?我從前就是如此?!薄懊妹米孕褋恚故亲兞嗽S多?!薄笆菃??那我也不知道啊,畢竟我不記得了?!眱扇诵χ亓嗽鹤?,簡單用過午膳,陳雪媱離開。
“小姐,今日還練字嗎?”“練,讓小道清知道我偷懶,他可就不理我了?!?p> 是夜,蒼凌洲從屋梁躍下,還沒來得及換下夜行衣,凌風(fēng)便進來了:“王爺,今日陳側(cè)妃去往霜蘭苑了?!泵撘碌氖忠活D,“說了什么?”“說了花側(cè)妃失憶的事,兩人看來關(guān)系并不簡單?!鄙n凌洲皺眉,怎么她這一失憶,和誰關(guān)系都變得不錯了?怎的就不見得和自己關(guān)系有什么不一樣呢?
蒼凌洲衣服也不換了,大步走了出去,凌風(fēng)眨眨眼,沒明白自己主子怎的就郁悶了,剛回來就又要去哪?
蒼凌洲徑直走向霜蘭苑,卻不走正門,翻身躍上院墻,輕手輕腳來到花言房間,心想著他倒要看看這女人在干嘛。趴在窗柩的蒼凌洲看到的便是花言在案幾旁認真看書的場景,沒想到這女人還有這習(xí)慣,不過也是,一看她就不是個蠢貨。
“小姐,夜里看書傷眼睛,您還是早點休息吧?!薄艾F(xiàn)下沒什么睡意,我把這一節(jié)看完就不看了?!敝髌投讼嗬^無言,蒼凌洲漸漸便覺得絲絲寒冷,這時節(jié)正是乍暖還寒的初春,早晚都有些涼,看著著屋子里的兩人都挺正常,也不再有說話的跡象,正準備離開時,花言放下了手中的書,“小珂,今日在亭中說話的人是誰?”
“小姐,她們是桂海苑的兩位姨娘,也是最早進府的,不過······聽下人們說,王爺并未寵幸過她們。”見花言看向自己,小珂輕笑:“小姐放心,今日的那位陳側(cè)妃也未能得到王爺?shù)膶櫺?。”花言無奈,抬手輕輕敲了敲小珂的頭,“你這小腦袋瓜一天天的想什么呢!”小珂也故作委屈:“小姐還說我呢,以前小姐可是會每日差人等在王府門口,就為了第一時間知道王爺幾時回府,去了哪?!薄拔沂浟寺铮 薄澳且彩切〗阍鲞^的事。”
看著花言那靈動的表情,蒼凌洲心頭一暖,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六年前蒼家出事到如今,自己忙著對付朝中那些人,蒼露也為了不讓自己擔(dān)心,不再對他撒嬌,每次都是一副自己抗的樣子,很少有人再這樣,讓他覺得放松,自己還有個家。
在兩人歡聲笑語中離開,從霜蘭苑到書房有一段距離,他就這么獨自走著,看著今夜時不時被烏云遮一下的月亮,蒼凌洲感到無限的悲涼,他不想這樣,他貪戀剛才那種心被溫暖包圍的感覺,即便是知道與自己無關(guān)??鞓肥撬齻兊?,自己只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