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凌風一干人等在府衙院墻外集合,不多時,蒼凌洲從院墻上躍下,于黑暗中刻意壓低聲線:“今晚就一個任務,每人走五家,將所有證詞全都收集完畢,并簽字畫押,務必完成。在此過程中,將有意愿且情緒激昂的百姓名冊交與凌侍衛(wèi)處,切記,萬不可走漏風聲?!?p> 接著又對同樣一身夜行衣的凌風囑咐道:“此事是秘密進行,萬不可讓那里的人知道,做干凈點?!薄皩傧旅靼?。”說完帶著一眾人,悄聲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蒼凌洲也趁著月色再次躍入墻內(nèi)。
蒼凌洲輕手輕腳從窗戶躍入房間,看到桌旁的花言的腦袋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看著眼前的女子嬌憨可人的模樣,蒼凌洲此時的心里也猶如女孩兒身旁的那一柄蠟燭,暖洋洋、明晃晃的。
蒼凌洲笑著走過去,伸手托住花言正往下點的頭,熱乎乎的臉蛋兒貼著他有些許冰涼的手心,手心中觸摸到的柔軟和溫暖直擊蒼凌洲心靈,讓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溫馨與愜意。
見花言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蒼凌洲彎腰將人打橫抱抱起放到床上,動作溫柔。細心的為她拉上被子蓋好。
不料恰一轉(zhuǎn)身,便看到孫志明一臉戲謔的笑臉,“咱們堂堂威名遠震的攝政王,沒想到抱人、蓋被子也是一流呢!”蒼凌洲也不遑多讓:“說起來,這一手還是本王像孫統(tǒng)領(lǐng)學習的呢!”
孫志明看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花言,小聲說道:“他同意了?!薄笆裁礂l件?”“章墨完好無損?!鄙n凌洲頓了一會兒,“告訴他,本王定當竭盡全力做到?!薄昂谩!睂O志明再看一眼床上躺著的花言,“此事確定不讓側(cè)妃娘娘知道嗎?”
蒼凌洲直接回絕到:“不必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日她的反應,正好能幫本王順利演完這場好戲?!睂O志明點點頭,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我也走了,去看看某個小丫頭?!痹捯舨怕洌藚s已從窗戶躍出不見了蹤影。
蒼凌洲再次折返回床邊,輕撫著花言的臉頰,喃喃自語道:“你總是讓我驚喜,現(xiàn)在的你真的還是從前的花言嗎?你可知今日的分配任務我本不是囑意要讓你完成,沒想到,你不僅完成了,還做的這么漂亮。你究竟還有多少樣子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不知何時起,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蒼凌洲起身關(guān)上窗戶,吹滅桌上的蠟燭,合衣躺在了花言的身旁。
第二日,因著昨夜下了雨的緣故,天空中耀眼的太陽只讓人覺得暖洋洋的,并不曬得人心慌??諝庵谢旌椭嗤僚c青草的香氣,沁人心脾。
花言才睜開眼,小珂變炸炸呼呼的叫喚:“小姐,王爺抓住兇手了!”花言方才還有些迷糊的腦子現(xiàn)下立馬清醒了,“兇手?什么兇手?”“小姐,還能是什么兇手,自然是謀害章浦頭的兇手啊!”花言皺眉,心生疑惑:謀害章墨大人的,不正是李埁那個王八蛋嗎?難道說有人替他頂罪?可為什么又是蒼凌洲親自抓獲的呢?他不是很清楚事情的原委嗎?
花言趕到堂上時,堂前已然站滿了人,她最先注意到的,便是跪在堂前的人,花言仔細看去,即使那人頭發(fā)散亂,衣衫不整,花言還是認出了他,不是旁人,正是前幾日在章捕頭家隔壁見到的李運。
難道這就是蒼凌洲所說的抓獲的謀害章捕頭的賊人?
坐在首位的正是李埁,而蒼凌洲則是坐在旁首,正好整以暇的看著李埁審案,見到花言過來,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啪!”李埁將案木重重砸在案桌上,“大膽賊人,竟敢謀害章捕頭?!惫蛑睦钸\卻是看也不看他,仿佛置身于無人之境,既不辯解也不承認。
李埁見他竟然敢如此輕蔑自己,頓時火氣上來了:“來人吶,給本官看看他是否是個啞巴。”兩個衙役拿著兩塊大木板走上堂前來,將李運扣押摁在一張長凳上,兩人高高舉起木板,手下毫不留情的往他往李運砸去。
“等一下!”花言突然大喊到。李埁見蒼凌洲并未開口說話,他自己問到:“側(cè)妃娘娘,有何不妥嗎?”花言朝前走了幾步,“哪兒都不妥,知府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竟不審清案情,嫌疑人也還未承認自己的罪行,在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情況下,豈有用刑的道理?”
李埁有些得意地笑道:“側(cè)妃娘娘有所不知,這賊人極為狡猾,還是王爺親自派人,方才能將其抓獲,王爺又怎會抓錯人呢?”
花言看向蒼凌洲,想要確認此話是否是真的,卻見蒼凌洲對著自己點點頭。
花言皺眉,她不信,她清楚的記得前幾日在城外院子里,李運想要為章墨討個公道的模樣,那時的他,是真的對蒼凌洲起了殺心,前世的她看過太多相似的眼神,不會看錯的。這樣的人又怎會謀害章墨?
思及此,花言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對著蒼凌洲深深跪拜,說出的話卻鏗鏘有力:“煩請王爺向妾身以及城中百姓,展示賊人謀害章大人的證據(jù)!”蒼凌洲臉也垮了下來:“花側(cè)妃,你在質(zhì)疑本王?”花言不答,只繼續(xù)提高音量:“煩請王爺向妾身以及城中百姓,展示賊人謀害章大人的證據(jù)!”
“啪!”蒼凌洲狠狠拍了下桌子,憤怒的吼道:“花側(cè)妃,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花言已然被嚇到,卻仍是很倔強,再次深深跪拜后朗聲開口:“妾身不過是想看看證據(jù),萬不可冤枉了好人?!?p> 蒼凌洲“刷”的站起來,已然憤怒到了極致,連同說話也有些咬牙切齒:“你是在教本王如何斷案嗎?”
時間突然僵住,小珂在一旁心提到了嗓子眼,完全不知為何自家小姐會如此頂撞王爺。李埁也暗暗竊喜的在一旁看戲。倒是孫志明看向花言的眼里多了幾分贊賞與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