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著,一個小身影便跑著撲進她的懷里,“道清方才聽府中人說二姐姐回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花言抱住他,“小道清這是思念二姐姐了?這般虎撲,再長大一些,二姐姐可就接不動小道清了。”
花枝玉從后面跟上來,花言率先喚她:“長姐?!眮砣艘彩切χ?,“娘親方才知曉你回來,忙著吩咐廚房準備晚飯了?!薄罢婧?。對了,妹妹會留下來住幾日?!被ㄖτ襁€沒說話呢,小道清就趕緊接話:“大姐知道二姐姐你回來,已經(jīng)命人將你的屋子打掃出來,二姐姐只管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p> 花言溺愛地刮刮他的鼻梁,“那你這么乖,猜猜姐姐給你帶了什么?”小道清極為興奮,“二姐姐給道清帶了什么好東西?別藏著了,快給我吧!二姐姐!”花言接過小珂遞過來的盒子,邊說邊打開,“這次下江南去的急,回來的也匆忙,就只帶了那邊孩子愛玩的蓮花燈,還有就是江南特產(chǎn)的蘇艿糕,你嘗嘗。”
小道清也不客氣,一把接過來就開吃,咬了一口就趕忙舉著給花枝玉,“大姐,你也快嘗嘗,這糕好軟呀!”那單純可愛的模樣,將在場的人都逗笑了,花言打心里羨慕他的天真與純粹,他的童年是她所沒有的,是她想要擁有的。這一刻,花言暗暗發(fā)誓,無論將來如何,她也要護他一世無憂。
朝陽殿內(nèi),李埁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龐流下來,“啪嗒”一聲落在地板上。蒼凌洲只在一旁站著,列明庭則坐在上首批閱奏章,兩人都不說話,偌大的宮殿里安靜的異常。
許久,王廣全進來了,“啟稟圣上,丞相大人求見。”列明庭頭都沒抬,只淡淡地說:“嗯,朕知道了,煩請丞相先在外候著,朕審完江南知府再接見他?!薄笆??!蓖鯊V全笑著就退下了。地上的李埁抬起袖子擦了擦汗,這哪是審案吶!進殿這許久了,沒人同他說一句話,這分明就是折磨!可惜他不敢放肆,本來就是個慫人。
沒過多久,王廣全又進來了,“圣上,丞相大人說,他就是為了此案來的?!绷忻魍ミ@次把書放下,“哦?是嗎?那就請丞相進來吧?!彼枪首黧@訝的樣子,愣是將蒼凌洲逗笑了,他假意生氣,揮袖指著蒼凌洲,“審案呢,嚴肅點?!薄笆鞘鞘牵贾??!?p> “圣上!老臣參見圣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丞相陳林還沒拐過屏風處,就先忙著叫喚,等走到眾人面前,就先來了個君臣之間的跪拜大禮,列明庭趕緊大步走下去扶起他:“丞相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得如此,快快起來!”
那老狐貍也沒打算客氣,順著列明庭的手就起來了,“丞相,你來的正好,朕與攝政王正頭疼這江南知府李埁罪行一事,趕巧你就來了,那你二人就同朕一道商榷吧?!标惲肿赃M來就沒瞧過地上跪著的李埁,現(xiàn)在依舊沒理他,只中規(guī)中矩向列明庭作揖,“老臣相信圣上自有定奪?!?p> “哎~丞相不是為了此案專程來的嗎?”
陳林卻大義凜然地模樣,“圣上,老臣前來,的確是為了此案,圣上也知曉,這賊子也算得上是老臣的親家,按禮數(shù),老臣還得稱他一句大舅哥。”列明庭好奇寶寶上身,“哦~是嗎?既是丞相的親家哥哥,那這事可就難辦了?!?p> “哎!圣上有所不知,那李氏已被老臣關(guān)進柴房,去了位分了?!标惲忠桓鄙n老的樣子就開始做戲,“那李氏本來是不能進我丞相府的,奈何趁著一次臣喝醉,那婦人竟如此不知羞恥,與臣發(fā)生了關(guān)系,不得已,臣只能將她納入府中,本想著她進了府,也做了姨娘了,該安分些了,誰曾想,那婦人竟是個蛇蝎心腸的,竟對夫人下手,臣對她也算仁至義盡,這次是萬萬不能再容忍她了,還好夫人無礙,否則,老臣還有何顏面面對九泉之下的丈人吶!”
看著說到最后竟帶了哭腔的陳林,蒼凌洲嘴角不屑的撇了撇,真真是會作戲的派頭。
列明庭倒是相當配合,“陳夫人無礙算是萬幸了,若夫人真出點什么事,就是朕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臣謝圣上關(guān)懷,臣今日前來,便是告知圣上他們李家人的丑惡嘴臉,這些人甚是狡猾,圣上莫被他們騙了去才好?!?p> 得,說到重點上了,就是忙著來撇清關(guān)系的唄。蒼凌洲此時卻不想讓他好過,“丞相這話的意思,是想表明他李埁犯的錯與丞相府、與丞相無關(guān)了?可本王在江南時,卻聽聞,這李埁碌碌無為、沒什么本事,卻能坐上江南知府這如此重要的位子,還多虧了丞相大人出力呢?!?p> “絕無此事!還請圣上查明真相,莫讓攝政王被小人之言蠱惑!”陳林一派正人君子的派頭,在殿內(nèi)站著的其余二人相互看一眼,眼里盡是玩味。
蒼凌洲從袖里掏出一沓紙張,“本王可不是道聽途說,本王可是有真憑實據(jù)的。丞相要不要打開看看?”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陳林,列明庭心下了然,還是打了圓場,“好了,攝政王別再打趣開玩笑了,眼下還是將李埁的事趕緊處理清楚,也好平民憤吶。”
“圣上圣明!”列明庭踱了幾步,像是在認真思考,“嗯······丞相是兩朝老臣了,應(yīng)當深知本朝律法吧,不如,丞相先說說這李埁該判何罪?”說著將蒼凌洲手中的狀紙放在陳林手里,“這些都是這些年李埁在江南犯下的罪,丞相也看看,才好明確判案?!?p> 陳林將每一張狀紙都掃一遍,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心下卻在冷哼:多大的事,哪個做官的手里沒點黑賬?這點破事也值得在這商量半天,若不是這次江南水災,誰會在乎他李埁干的這點混賬事?誰會去算這筆糊涂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