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了氣的蒼露覺得自己不能輸了氣勢,尤其是在花言面前,“是了,易安哥哥有什么事自然也不會同一個外人說,若真有什么心上人,我也必定是最先知曉的?!被ㄑ月犞矍斑@小丫頭陰陽怪氣的話,故作驚訝:“???是嗎?看來郡主與秋太醫(yī)的關系倒真是不一般呢!”聽她這么一說,蒼露那小丫頭頓時傲嬌起來,“那是!我可是自小便跟著易安哥哥了,哪是旁人能比的!小時候易安哥哥就只護著我,誰要是欺負我了,哥哥都還沒說什么呢,易安哥哥就······”
說話聲越來越小,花言笑著看她,果然,小姑娘就是好騙,三言兩語就什么都招了。
剛才說起秋易安的婚事,蒼露只顧著生氣了,現(xiàn)在說這一番話,漸漸覺著不對勁:自己打小便陪在易安哥哥身邊,雖說六年前因為蒼家被滅的原因,加上自己落下了殘疾,這才沒能時時刻刻待在他的身邊,可易安哥哥卻總是往她的住所跑,陪著自己吃飯,哄自己午休,背著自己去賞花,甚至在自己深夜被噩夢嚇醒,也能立刻將他請來,這么些年,更是對自己的無理取鬧一直包容著,若花言說的心上人是他的青梅竹馬,那不就是自己嗎?
花言看著女孩臉上漸漸揚起了笑意,不同于往日的假笑,此刻的她笑得溫婉而又幸福,花言看到她這樣也算欣慰,總算沒有辜負蒼凌洲的期望。對著小珂使了個眼神,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小姐,你說說這郡主和秋太醫(yī),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這么多年了,明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怎得還拖這么久?”花言倒是沒這么樂觀,“未必是看不清,或許有的人看的比誰都明白,可兩人的差距擺在那,只能假裝不知了。”小珂仔細一想,“小姐的意思是······那秋太醫(yī)明白,只是假裝不明白?”“也不是沒有可能呀,他們一起長大又如何?心悅彼此又如何?門第、家族朝廷的立場擺在那,又豈是說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更何況,就依著王爺現(xiàn)在在朝中的立場,又真正有幾個家族愿意娶這位身份尷尬的郡主?”
小珂就不懂這后幾句話的意思了,“小姐,王爺作為當朝攝政王,位高權(quán)重,就連圣上也要對王爺禮讓三分,郡主是蒼老將軍最疼愛的孫女,如今的郡主之位更是先皇親封,這是何等的殊榮,怕是像迎娶郡主的人都還排著長隊呢?!?p> “面上倒是風光無限,可你也別忘了:高處不勝寒的道理,王爺能坐穩(wěn)攝政王的位置,靠的可都是踩著別人上位,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將他恨的牙癢癢,恨不能將他兄妹二人生吞活剝了去,旁人倒是看著他要風得風,權(quán)傾朝野,就是不知,在夜深月起之時,他們心中的凄涼與悲痛,能向誰訴說,又有幾人能懂?!?p> 主仆二人不緊不慢的走過,兩人都沒注意到一旁的草叢蹲著個小婢女,將她們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東園門口,一直在等著的陳雪媱遠遠的就看到花言走了出來,原本平平淡淡的臉上立馬佯裝生氣,“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竟忍心讓姐姐我在這曬的人心慌的日頭下站著等你這么久?!?p> 花言卻是沒想到她會在著等自己,這太陽也是真夠毒的,不免有些自責,“姐姐何時在這等的?也沒個人幫著轉(zhuǎn)告我一聲,若我知道,定不會讓姐姐白白等這么久,在這太陽下遭這份罪?!?p> 陳雪媱本也不是真生氣,當即笑開:“倒也不算白白等待,只是還得讓妹妹管一頓午飯了?!薄澳鞘亲匀弧!?p> 思洛就是不開心,自家主子送個那小丫頭的簪子可是個名貴物件,小丫頭也太不講信義了,拿了人家手短,話也不傳達。
幾人到了霜蘭苑,陳雪媱狀似不經(jīng)意問起:“妹妹進的東園去,可真是好福氣,姐姐進府也快兩年了,都沒進去看一眼里面的花草是個什么顏色?!薄敖憬阏f笑了,這世間的花草不都一個樣嗎?姐姐若真去了,怕也是瞧不上那些花。”
花言當然是能將話題繞開就繞開,蒼凌洲禁止府中人窺探東園,就為了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妹妹,她可不能亂說話。
陳雪媱見她有意岔開話題,避免她對自己起疑心,也停了這個話題,看到桌上一本卷起半卷書頁的詩集,以及一旁寫了幾個字的宣紙,“妹妹怎得有這么好的雅興,是在寫詩嗎?”花言自嘲:“哎,妹妹哪懂得什么寫詩,這是前些日子我娘家弟弟笑話我字寫得丑,送于我用來練字用的。”
陳雪媱表情有些僵住,好半晌才說到:“妹妹與弟弟的感情真好。”
談到小道清,花言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是啊,雖與我并非嫡系血親,卻沒什么隔閡,兩人湊到一塊,就都是長不大的孩子,調(diào)皮的緊,也實在是讓爹爹頭疼?!?p> 細心如花言,看出來陳雪媱是在陪笑了,雖然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卻也識趣的就此打住。恰好這時候小珂進來說廚房備好了午飯,請她們移步去用午膳,也省的兩人尷尬。
蒼露今日很高興,從她多吃了一碗米飯。還主動喝了一碗蔬菜湯就能看出來,玉兒很久沒見她這么開心了,“郡主今日難得好心情?!鄙n露仰著張笑臉,對著玉兒撒嬌:“玉兒姐姐,咱下午去看看梨花吧,現(xiàn)下正是梨花開放的季節(jié)?!?p> 玉兒將她平日很少穿的印花春衫取來,“好,都依著你?!笨粗矍靶Φ靡荒槧N爛的人兒,玉兒倍感欣慰,看來王爺獨寵那位花側(cè)妃也不是沒有道理,花側(cè)妃才來兩次,郡主就回到了從前的性子,活潑好動,開朗愉悅,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久一點。
才用過午膳,陳雪媱便借口身體不適離開了。
“小姐,我看著陳側(cè)妃好像不太開心?!?p> 花言也是不解,“許是我說錯什么話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