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倫斯的意思是大家盡量保持低調(diào),能避則避,不要與人類發(fā)生沖突!”麥斯威爾認真說道,“你們?nèi)绻X得居住地不安全的話,我們可以提供食宿,特殊時期,八折優(yōu)惠!”
尤妮絲抿了一口咖啡,笑道:“活得越久,膽子越小,你們不要總是指望那些被嚇破膽的老家伙!上千歲的吸血鬼就算實力再強又有什么用!這些經(jīng)過人類多次大規(guī)模清剿活下來的漏網(wǎng)之魚,能茍且偷生已是不易,還敢公開站出來與人類作對嗎?”
服務(wù)生斯特芬尼冷冷地望著尤妮絲,說道:“你以為自己有點天賦,就可以目中無人,肆無忌憚了嗎?”
另一位服務(wù)生黛妮靠著中間的酒桌,嘆道:“我們獲取鮮血有很多安全的方式,既不會與人類發(fā)生劇烈沖突,也不必傷人性命!尤妮絲,你不要以為大家都不知道你過激的獵食行為!你這么做,是將人類的目光重新轉(zhuǎn)移到我們吸血鬼身上,是對整個倫敦吸血鬼社群的傷害!”
“你以為在倫敦的每一位吸血鬼都像你們這么想嗎?”尤妮絲笑道,“就是因為你們自私自利,膽怯忍讓,所以倫敦這么多吸血鬼,從來也沒有形成過像樣的勢力!與去年來倫敦的德古拉相比,你們簡直是不堪入目!”
聽到他們談及德古拉,圖多爾對安娜笑了笑,低聲說道:“你對德古拉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吧?”
安娜點點頭,晃著杯中的烈酒,嘆道:“聽威肯說,我是被德古拉感染的,因為在戰(zhàn)場上我快要死了,德古拉用他的血救了我一命,然后還給我留下了日光藥水和寧靜藥水!”
“德古拉當時自身難保,真正救你們一命的可是薩加!”圖多爾·加布里奇笑道。
麥斯威爾繼續(xù)擦拭著玻璃杯,淡淡地說道:“尤妮絲,像你這樣恣意妄為的吸血鬼我見過很多,可是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在了!”
尤妮絲聞言輕輕一笑,將書本放進手提袋里,整理了一下裙裝,轉(zhuǎn)身離開安寧區(qū)酒吧。
弗瑞克示意安娜再等一會兒,然后有些遲疑地對麥斯威爾說道:“不只是我家附近的那場戰(zhàn)斗,我游蕩在倫敦東區(qū),見到過好幾處戰(zhàn)斗現(xiàn)場,感覺很詭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似乎那些人類清剿隊伍當中有高等吸血鬼和狼人!”
坐在吧臺中央的青年男子問道:“你開始說還有一撥招募異類的勢力,他們是誰?”
“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弗瑞克搖搖頭道,“我有一個朋友,他雖然是高等吸血鬼,但是膽子很小,他在跑路之前告訴過我這個事,還跟我說要是想跟他一起走的話,可以去格雷斯港,那邊碼頭上有人接應(yīng)。”
“你這個信息很重要!克萊倫斯店長正在同倫敦地區(qū)其他幾位地下負責人商議該如何應(yīng)對此次風波,最遲后天晚上就會回來。等克萊倫斯店長回來之后,我會將你帶來的這條信息向他報告的!”麥斯威爾認真說道。
弗瑞克付過酒錢,向安娜招招手,然后與他的兩位同伴阿奇爾和露西走向酒吧門口。
安娜飲盡杯中的烈酒,與圖多爾剛起身,女服務(wù)生黛妮便走過來收拾酒瓶,她遞來兩塊濕巾給安娜與圖多爾擦手,然后說道:“我們除了經(jīng)營酒吧之外,還提供各類調(diào)查服務(wù)!不僅可以跟你們?nèi)ガF(xiàn)場查看,還可以幫你們找人!”
“私家偵探?”安娜詫異道。
“呃,沒錯!你可以這么理解!”黛妮笑道,“我們信譽良好,收費透明,在倫敦當?shù)亟?jīng)營多年,不僅十分熟悉地形,而且人脈很廣!你委托我們替你尋人,絕對比你們自己這樣掃大街要強得多!”
安娜與圖多爾對視了一眼,然后對黛妮說道:“好!錢不是問題!但是我們必須跟你們一起行動!”
黛妮微笑著點點頭,向安娜與圖多爾躬身說道:“請二位稍候,我換身衣服就來!”
當安娜與圖多爾他們離開安寧區(qū)酒吧的時候,薩加正獨自坐在自己的套房客廳內(nèi)看報紙。他不僅每天都買一大堆報紙,從政治經(jīng)濟到休閑娛樂,應(yīng)有盡有,還將前幾個月的舊報紙也都盡量買了回來,邊看邊做筆記,企圖捕捉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棟老舊居民樓的入住率很高,薩加這一層原先只剩下三間套房沒有被租出去,所以薩加將它們?nèi)堪讼聛怼?p> 正當薩加在看報紙做筆記的時候,屋外響起敲門聲,薩加眉頭微皺,安娜與圖多爾剛出門沒多久,不應(yīng)該這么快就回來!
薩加仔細聽了一會兒,敲門聲輕而緩慢,時斷時續(xù),好像敲門者很疲憊,或者心中很猶豫,所以他確定這不是與安娜和圖多爾約好的敲門信號。
薩加將兜帽大衣穿好,扯了扯兜帽邊緣,上前打開房門。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白人女孩站在門口,她背著雙肩包,內(nèi)穿深紅色的布衫,外穿淡綠色的夾克。
她看到開門的是看不清面目的高大壯漢,心中一驚,往后退了兩步。薩加沒有作聲,只是默默地等待著,她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有話想說,但是最終她并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只是轉(zhuǎn)身跑開。
薩加關(guān)上房門,繼續(xù)看報紙做筆記,然而沒過多久,屋外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薩加再次打開房門,這次門外是兩名青年男子,一胖一瘦。
瘦青年先開口打招呼道:“嘿!”
“你們有什么事嗎?”薩加問道。
“你今天跟杰里米見面,他說了什么?”瘦青年問道。
“杰里米是誰?我不認識!”薩加說道。
“哇,不錯!”瘦青年吊兒郎當?shù)攸c著頭,右手推向薩加的房門,企圖闖進來,可薩加扶著房門,一動不動。
瘦青年見推不動房門,直接從身后拿出棒球棍,一棍甩在薩加的臉上。薩加沒有料到這兩名普通青年說動手就動手,措手不及,被棒球棍直接擊中面門。
瘦青年以為薩加吃不住這一棒,便淡定地想擠開他,闖到房間里去??墒撬_加摸了摸鼻梁,伸出左手攔住瘦青年,按著他的胸膛,將他推倒在過道里,然后砰的一聲,把房門關(guān)上。
不一會兒,木制的房門便被他們踹開,胖瘦兩位青年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瘦青年扛著棒球棍,向坐在椅子上的薩加問道:“你經(jīng)常跟杰里米見面嗎?”
“我想你們搞錯了,我不認識你們說的這個人!”薩加淡定地回應(yīng)道。
“杰里米偷了我們老大的貨,而他在報亭指認了你!我們一路跟著你過來的,你還敢狡辯!”
“很遺憾,你們找錯人了!”
“噢,是嗎?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瘦青年話音剛落,就揮動著棒球棍打向薩加的頭部。
薩加一把抓住棒球棍,嘆道:“出手如此果決狠辣,看來你在社會上混了很久,手上肯定沾了不少無辜者的鮮血!”
瘦青年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伸手入懷,薩加知道他要掏槍出來,便用腳向下使勁,踹在他的腹部,使得他痛苦倒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胖青年掏出手槍,指著薩加說道:“你老實交代,我們說不定可以放你一馬!”
薩加握著胖青年持槍的右手一掰,直接折斷他的手腕,然后一拳打向他的腰間,令他同樣痛苦倒地,說不出話來。
薩加本想將這二人扔到大街上去,但是想了想,他先將胖青年扔進衛(wèi)生間,然后拎起瘦青年問道:“你們是誰?杰里米又是誰?你現(xiàn)在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訴我,不得有半點隱瞞!我待會兒會同樣問一遍那個胖子,如果你倆說法不一致,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對比胖瘦二人的說辭,薩加明白這兩人是倫敦當?shù)匾换锖趲偷某蓡T,而杰里米是一位不法掮客,他不僅借高利貸,欠了這伙黑幫一大筆錢,還偷了他們六箱鴉片。
而杰里米確實有一個朋友是住在這棟居民樓里,他叫杰克,也是身高馬大的壯漢,所以今天下午薩加在報亭買報紙的時候,被杰里米胡亂指認。
杰里米被抓住后,將事情全推給杰克,告訴這伙黑幫,貨物和錢都在杰克手里。所以他們現(xiàn)在找上門來,不僅要錢要貨,還要杰克的性命。
當薩加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他們找錯人之后,便放走了胖瘦二人。但是薩加擔心這伙黑幫今晚會繼續(xù)過來尋找杰克,便打算去吃點東西,順便避開這股風頭。
來到附近的一家餐廳,薩加要了一份土豆燴羊肉和牛尾湯,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女孩坐到他的對面,不斷打量著他。
薩加沒有抬頭,吃了兩口之后,沉聲說道:“對不起,我不喜歡拼桌,麻煩你坐到別的地方去好嗎?”
“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談一談!”這個女孩怯聲問道,“你是我爸爸嗎?”
薩加聞言,好險沒被噎著,他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就是傍晚來敲過門的那位,于是他開口說道:“很抱歉,你認錯了!我不是本地人,才剛到倫敦不久!”
“我也是今天才到倫敦的!”女孩雙手扶著餐桌邊緣,有些羞澀地說道。
薩加本身想趕她走,但是聽到女孩肚子里傳來一陣咕嚕聲,便搖頭嘆道:“好吧,你先點些吃的吧!”
女孩搖搖頭,望著薩加面前的餐盤,悄悄吞咽著口水,無奈道:“呃……我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