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鎮(zhèn)在利維市南部一百二十公里處,保留著上世紀古色古香的樸質原貌。
整座小鎮(zhèn)用大大小小石頭砌成的高大城墻圍起。由于建在山坡上,地面有明顯的坡度,因此盡管小鎮(zhèn)的建筑大多是矮小的石頭房子,站在外圍越過城墻依然可以看到里面重重疊疊的磚瓦屋頂。
青檸鎮(zhèn)除了盛產(chǎn)檸檬外,沒有任何其他突出農業(yè)工業(yè)優(yōu)勢,全靠年復一年來來往往的游客們支撐著。
如今還有很多人居住在這里,包括常年在此的住戶,和近年來雨后春筍般出現(xiàn)的咖啡館、酒吧和私人民宿。天空下稀稀拉拉地支楞著幾根電線桿子。許多陽臺用鐵窗封住,栽種著紅黃藍白各色花草,頗有些法式電影的浪漫文藝情調。
這里作為利維周邊有名的旅游景點,每年來拍婚紗照的人絡繹不絕。為了搶奪標志性美景,兩對新婚夫婦帶著一個攝影師互相掐架的場景并不罕見,熱鬧非凡。
如今走遍整座小鎮(zhèn)也看不到一個穿婚紗的女子。
——
進鎮(zhèn)子需要先爬上一段說高不高,說矮洛白絕不會同意的階梯。
鎮(zhèn)子里的房屋圍成同心圓,正中間是教堂。路威把車停在鎮(zhèn)外,他們向著最中心的目的地走去。
小鎮(zhèn)里面的地勢高低起伏,五步一樓十步一梯,幾乎沒有一段平整的路,一直在上坡下坎,洛白一路上牢騷不斷。
“怎么這么多樓梯,我不去了!黎紗快開車載我回去!”他叫道。
黎紗白他一眼,道:“你不去就躺這兒吧,沒人管你?!?p> 洛白聞言,真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黎紗氣得跳腳。
路威在一旁倒是有些過意不去,道:“不好意思啊,這里你也看到了,車開不進來嘛。”
“沒事沒事,反正我不去了?!甭灏讛[手,四處張望著,隨后看上了小巷里的一間小酒吧,準備小酌上兩杯冰涼的啤酒再走。
“是他自己廢!”黎紗看著地上四仰八叉的洛白,兩眼冒火。
路上行人紛紛側目。
她走上前,一把將人提起。
“哎哎,”洛白驚叫,“你干什么啊!”
“你不走我就扛你走!”黎紗作勢。
“那可太好了,”洛白聞言全身直接癱軟在地,“請務必扛我走?!?p> 黎紗已是氣急反而冷靜下來。洛白臉皮顯然有三寸厚,不怕別人指指戳戳。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她呼出一口氣,冷靜下來,道:“你起來我回去一周內每天早上給你做奶茶?!?p> “我要悅然茶莊上好的錫蘭紅茶加喜樂坊每天早晨的第一批鮮牛奶?!?p> “好?!?p> “還要加芋圓?!?p> “好?!?p> “你手工搓的?!?p> 黎紗咬牙切齒:“好?!?p> 洛白聞言輕快迅速躍起,站直。
“...”
——
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經(jīng)受洛白無止境的聒噪后,三人終于站在了正中央的教堂面前。
“唉,這教堂還人模狗樣的嘛。”洛白吊兒郎當?shù)卣局?,感慨道?p> “人模狗樣...你會不會說話。”黎紗白他一眼。
教堂占地面積不大,精致小巧。頂上豎著一個木制十字架。早年還是個簡陋的石頭房子,經(jīng)過數(shù)年斷斷續(xù)續(xù)的修整,現(xiàn)在已跟大部分其他城市的教堂一樣華麗無比。外墻刻著繁復的花紋。除了描繪耳熟能詳?shù)奈鞣绞ソ?jīng)故事外,還有大量的花鳥蟲獸。
“咳,咱們進去吧。”路威咳了一聲。
教堂里安安靜靜,聽不見一絲聲音。
陽光透過五彩斑斕的彩窗照射進來,在地上交織出光影。
盡頭神像下,一位身著黑袍的牧師正和一名警察低聲交談。
聽到腳步聲,警察轉頭看到他們:“噢路警官來了。”
路威點點頭,道:“我把人接來了?!?p> “這位就是...”年輕警官看著站得歪歪斜斜,目光亂飄,時不時伸手抓兩下頭發(fā)的洛白,心下十分困惑。
“這是洛白?!甭吠赃吪查_一步,露出背后的人。
“咳,我是洛白?!甭灏撞蛔匀坏厣斐鍪?,“初次見面?!?p> “啊你好,”對方回過神來,伸出手與他相握,“我叫羅西文。”
這位還算給面子的。黎紗心想。不過她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第一次見洛白尊容的人嘴上客氣,心下狐疑的人。
“那就開始吧,”路威不再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尸體就是在這個位置?!?p> 說著把洛白引到一旁,指給他看。
其實不需要路威特意指明,他們老早就看見神像下的一大灘血。
洛白走上前去蹲下查看。
血跡蔓延到第一排座位下,已經(jīng)凝固變黑。
蹲了會兒他站了起來,眼前冒金星。
黎紗手疾眼快上前一步扶住他。
“你也太弱雞了吧,”她忍不住罵道,“才蹲了這么會兒就暈了?”
“你別這么大聲了行不,我頭疼。”洛白甩開她的手。
“切?!崩杓喥查_頭。
“咳,”路威咳了聲,“現(xiàn)場要是沒什么發(fā)現(xiàn)就帶你們去看遺體?!?p> 洛白置若罔聞,繼續(xù)在教堂里溜達,手抄在牛仔褲兜里。
路威也不再說話,站在原地看他亂逛。
不一會兒他停下腳步,指著頭頂一扇鏤空花窗道:“這是什么?”
路威兩三步小跑過去:“什么?哪里?”
順著洛白手指方向,路威虛起眼睛盯了半天。
黎紗也跟了過來,三只腦袋整齊劃一地望向上空。
“嗯...”黎紗也不由自主地虛起眼,“好像是有個啥...”
半晌道:“感覺是片羽毛?”
“您老幫忙弄下來?”洛白誰也沒看,黎紗卻知道肯定在叫她。
無奈之下只好去找神父借梯子。
黎紗在一邊做牛做馬,洛白手揣在兜里發(fā)呆。
過了會兒黎紗終于從梯子上爬下來,手里攥著羽毛,遞到洛白面前。
“喏?!?p> 洛白接過。這是一根土黃色的羽毛,有著黯淡的光澤。
他轉身問神父道:“這附近有這種鳥嗎?”
神父帶上老花鏡看了看,搖搖頭:“這兒的鴿子不是白的就是灰的,沒有這種色兒的?!?p> 洛白聞言,將羽毛握在手心,閉上眼。
黎紗和路威在一旁不敢作聲。
羅西文疑惑不解,問路威:“這是在干嘛?”
“嗯...我不好解釋。等著就是了?!甭吠?。
一分鐘后,洛白睜眼。
旁人緊張地看著他。
“我大概有點頭緒了?!彼?。
暴走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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