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川忍不住黑了臉,手指捏了捏額角,語氣淡淡的說道:“你小子想錢想瘋了,看見個什么就和錢扯一起?!?p> “哈,俗話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錢,可是值很多條人命呢。”
幽長的地道,被乳白色的燈光照的明亮,墨云巍輕笑著說,如墨般的眸子中卻是溢滿了悲傷,連聲音都有一絲顫抖。
魏清川看到他這樣,就知道他想起了小的時候的經(jīng)歷。沒說什么,伸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接著往下走。
墨云巍又笑了,這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墨云巍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臉,跟上魏清川,在他耳邊叨叨:“你這哪弄來的人皮面具,摸起來跟個真皮一樣?”
“你猜?!?p> “川哥,你就告訴我唄...”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在空蕩的地道中回蕩。
墨云巍愛錢,是沒錯。
但他更恨錢。
盡管過了十六年,他還是能記得八歲那年,那個惡臭的鐵籠子,那個昏暗狹小的地下室。
一個一個的小孩被扔在地下室,等著像牲口一樣被變賣。
有的孩子能整個被的賣出,有的,器官被掏空賣出,最后,支零破散的尸體被扔在墳堆上,腐爛發(fā)臭。
這些孩子有些是和他一樣的無家可歸的流浪兒,有些是被賣到那里,最后慘死。
幸好,他遇到了川哥的師傅,被救的孩子有的走了,有的跟他一樣,留在了師傅的身邊,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再學(xué)習(xí),幫著師傅更好的完成任務(wù)。
川哥是師傅的養(yǎng)子,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所有孩子中,他們兩個最是形影不離。
墨云巍看著眼前即將走出地道的魏清川,跑過去,一只胳膊搭在魏清川的脖子上,笑著說:“川哥,一起走?!?p> 迎著出口有些刺眼的燈光,兩個人的身影有些模糊。
*
晨光微曦,小小的墨云巍不安的站在門口。
昨天和魏清川一起去后山玩了一下午,沒有完成師傅留下的任務(wù),怎么辦,師傅好像生氣了。
雖然去后山是魏清川先挑出來的,但是自己也沒忍住,去后山玩了,魏清川還在屋子里,師傅是不是打他了。
怎么辦,自己也不對,應(yīng)該去認(rèn)錯。墨云巍小小的身影在陽光下看著瑟瑟發(fā)抖,好不可憐。
正胡思亂想著,魏清川出來了,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墨云巍能看出來他被打屁股了,還沒開口問他。
只聽見魏清川笑著說:“小云子,走,我們一起去訓(xùn)練?!?p> 墨云巍微瘦的小臉也笑了,軟聲說道:“嗯,我們一起?!?p> 陽光下,兩個孩童的笑臉,亮堂了整個童年。
溫暖的光驅(qū)散了那些陰暗苦難的日子。
過去無法挽回,未來皆可改變。
*
紅色的絲線纏繞著少女的軀體,瓷白的肌膚,光滑細(xì)膩。三千青絲像是綢緞,鋪在暗紅色的床上。
少女雙手被綁在床頭,床的四周飄蕩著紅色的絲綢。
紅,白,黑,沖擊著人的視覺。
糜爛,魅惑,妖嬈,沖擊著人的靈魂。
少女緊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微微向上翹起,透出幾分俏皮。
精致的眉眼透出幾分蒼白,殷紅的唇卻更顯妖艷。
少女動不了,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了視覺,其他的感官更加敏感。
誰?
有人在她身邊坐下,那人的陰影附了過來,少女感到脖頸邊有人噴出鼻息,熱熱的,又很癢。
那人一靠近,少女聞到一股子魅香,不是很濃,但那香氣就繚繞在身邊,如影如隨。
他笑了,低啞的聲音,像是初春夜晚的清泉,涼意入骨,又魅惑十分。
少女激起一身雞皮疙瘩,誰?她想問。
你要干什么?
可是,少女仍然只是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像是個精致的娃娃。
“小可愛,你看,你又被我抓到了!”
那人笑著,明明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少女腳底竄出深入骨髓的寒意,流向那四肢百骸,身體本能的輕輕顫抖。
恐懼,絕望,悲戚,還有隱隱約約的讓人抓不住的濡沐,各種雜亂的感情混在少女的腦中。
忽然,那人欺身而上,一只手按著少女的肩膀,一只手掐著少女的腰,那人暗紅色的眸子陰沉,妖冶的臉龐瞬間烏云密布,可怖的很。
“你在怕我?!”
“你不能,你不能怕我!”
“就算抽取你的記憶,你還是怕我??!不能,不能這么早見你,等我,等我,等你不再怕我,我再來找你,好不好?”
“你乖乖的,好不好?”
低啞的聲音嘶啞著,像是孤注一擲后緊抓著那一絲陽光。
那人低頭,在少女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帶著涼意的吻。
惡魔撒旦張開了翅膀,陰暗的氣息令人窒息。但是為了他那個心愛的姑娘不再怕他,他愿意收回充滿地域氣息的翅膀,努力扮演著還未墮落的路西菲爾。
少女在那人的哪喃自語中緩緩陷入混沌,不再清醒。
*
“砰!”檀折隱一個猛扎子坐了起來,又因?yàn)槭帜_被綁住,“砰”一聲,又倒在了地上。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什么場景,忘得一干二凈。但是,那種被抓住,被人盯上的恐懼仍然殘留著。
檀折隱咽了一口干沫,平復(fù)著因?yàn)榭謶诌^度,仍然顫抖的身體。
過了一會兒,檀折隱眨眨眼,才發(fā)覺,自己的眼被黑布蒙上了。
忍不住低咒一聲。
本來,只要進(jìn)到哥哥被抓住的地方,就算不用術(shù)法,她就有能力救出哥哥。
在山上待著的這十一年可不是白待的,除了術(shù)法僅僅學(xué)了五年,但是身法她是一點(diǎn)也沒落下。
可誰知,自從靈魂回歸,本體融合,她雖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一些遲鈍,跟不上她習(xí)的身法,但是,就那兩個普通保鏢,在之前她五分鐘能搞定,身體遲鈍后,十分鐘也能搞定。
但是,魂體融合,讓她對危險氣息的感知,更是比以前敏感了十倍,而身體竟是跟不上自己的想法,只要是一有危險的感知,身體本能的做出反應(yīng)。
然而,融合后的本體,力量被卸去一大半,打是打了,之前能要人命的手法,現(xiàn)在只能讓人疼上一陣。更別說,人家身上帶著藥劑。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翻了車。
靠!
檀折隱精致的眉眼陰郁,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
頭一回這么狼狽,這一次可真是丟人丟大了!
九命山人
過去無法挽回,未來皆可改變。—王也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