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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灼灼艷桃李

第四十章 天宗門沈玨

年華灼灼艷桃李 折耳根拌土豆 3716 2020-04-24 23:27:49

  連日半個多月以來,清漪日子都過得極為舒適,什么都不用做,整日就抱著兩只大肘子在梨樹下乘涼。

  想想她到人界三年多,一直以來都兢兢業(yè)業(yè),認(rèn)認(rèn)真真的去完成司命交給她的任務(wù),未敢有半分松懈。

  如今倒因禍得福,景云舒念著她手傷,就連平日里端茶研墨的活也不讓她干了,就讓她安心的養(yǎng)著。

  清漪難得有這么清閑的日子,是以過得極為墮落,不是吃就是睡。

  原本清瘦的身子也在這些日子里圓潤起來,就連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巴掌臉也漸漸朝著小環(huán)那張雞蛋臉靠近。

  清漪痛思了兩日,覺得再這樣下去定會墮落得讓景云舒想拋棄她,于是她決定痛改前非,將乘涼改成逛集市。

  她摸出所有的積蓄數(shù)了又?jǐn)?shù),才十兩銀子,逛兩次集市就花完了。

  她思忖了一下,將手中的銀子收進(jìn)荷包里,轉(zhuǎn)身就朝著竹林中去。

  盛夏的竹林別有一番風(fēng)趣,竹竿層層,竹葉蔥蔥。竹林深處清幽寂靜,除了清脆的鳥鳴,就是竹葉被風(fēng)吹過,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空氣中彌漫著好聞的竹香,吸納間讓人不由一陣舒暢。

  清漪輕車熟路的往最深處走去,景云舒坐在石凳上,一手捧書,一手品茶。

  他看得極為專注,就連清漪到了也不曾發(fā)覺。

  她湊到他旁邊去看他看的什么書,那上面的字她都認(rèn)識,可是當(dāng)它們湊到一起時,她就暈頭轉(zhuǎn)向的不知所云了,也不知道那些古去人為什么要寫這種書,全是之乎者也,讀也讀不順,意思還很難懂。還是話本好,通俗易懂,簡單明了,根本不需要動腦子。

  她只瞟了一眼就在景云舒旁邊坐下,捧著臉,柔聲道:“你說這景苑怎么這么不靠譜,居然不陪著你,自個兒跑去睡覺,咱們是不是扣他點俸錢?。俊?p>  景云舒這才注意到她,放下書,慢條斯理的替清漪倒了杯茶,高貴優(yōu)雅的動作叫她看的心情十分愉悅。他將茶水端到清漪面前:“你要是想的話你可以去找榮叔商量商量,不過景苑找你麻煩的時候我可不幫你?!?p>  清漪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想起景苑手中那把從不離身的破塵劍,打了個激靈:“還是算了,他一天跑來跑去不容易,休息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p>  景云舒展眉笑了笑,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她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語氣溫和地道:“你跑到這來找我應(yīng)該不是為了景苑的事,你提到俸錢,沒錢花了吧?”

  “哈哈?!鼻邃艮涡α藘陕暎肮皇裁炊疾m不過公子,是這樣的,我想出府逛逛,可是我沒錢,你能不能借我一些?”

  “借?”景云舒眉頭一皺,“你跟我提借?”

  清漪有片刻的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不不,不是借,你能不能給我一些銀子?”

  景云舒皺著的眉這才舒展開,從懷里掏出兩只五百兩的銀票:“這些夠不夠,不夠的話給榮叔說一聲,讓他在多給你些?!?p>  “夠了夠了?!鼻邃裘Π雁y票揣進(jìn)懷里,“你怎么隨身帶這么多錢,不怕被人打劫?”

  景云舒眉梢一挑,理了理袍子:“在京城還沒人敢打劫我?!?p>  這倒也是,除非那人眼瞎了或是不想活了。

  他繼續(xù)道:“我時常在外,備些銀票也方便些,防患于未然?!?p>  清漪點頭,這是個好習(xí)慣。

  她得了銀票,便將荷包里的那十兩銀子拿出來,將這兩張銀票小心翼翼的放進(jìn)荷包里,放在貼身位置護(hù)著,誰也找不著。

  清漪一向喜歡熱鬧,在府中待了半個多月,她都無聊得快要數(shù)腳丫子了,今日難得自在,定是要好好逛過夠。

  因是白日,百姓們大多都在勞作,長街上少了許多人,即便是這樣,依舊熱鬧繁華。

  兩旁的小廝扯著嗓子吆喝著,嗓門一個比一個大。多少有些才藝的人還把自己買的東西編成一首歌謠,一邊唱一邊賣,這新奇的做法倒是給他帶來了不少生意。

  最熱鬧的還是酒樓茶館,南來北往的人餓了渴了都會停下腳步來吃兩口熱飯,喝兩杯熱茶,忙得店里的伙計暈頭轉(zhuǎn)向,好不容易得了空靠在門口站著歇息時,便見一個女子緩緩走來。

  這女子長得膚白貌美,一襲白衣讓她整個人如仙女下凡一般,伙計一時看失了身神,直到女子走近他才猛然回過神,對著女子招呼道:“姑娘里面請?!?p>  清漪神態(tài)閑時的朝他點點頭,今日她就是奔著春風(fēng)樓的食物來的。

  春風(fēng)樓盛名在外,凡是來往京城的商人過客都要到春風(fēng)樓吃上一頓飯才不枉來京一趟。

  此時正是春風(fēng)樓里最熱鬧的時候,每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唯獨大堂的角落里還剩一張只能夠兩個人做的小桌子。

  這里的人都是三五人一起過來的,自然看不上那種小桌子,清漪一個人正好合適。

  她坐下后便要了幾道春風(fēng)樓里最出名特色菜,然后端著伙計送來的茶細(xì)細(xì)的品著。

  這春風(fēng)樓不愧是京城第一樓,就連茶也是上等的碧螺春,入口清香,澀中帶甜,下肚后芬芳清冽,久久不散。

  清漪喝了一杯又一杯,整整將一壺茶喝完了才作罷。

  這時,伙計又帶了一個人過來,一個白袍道士,衣袖寬大,衣袖翩翩,長得甚是清秀,身上還帶著少年特有清朗之氣,一把長劍背在身后,宛如一個出塵的謫仙。

  伙計走到清漪面前,行了個禮,禮貌問道:“姑娘,能否讓這位公子與你搭個桌?”

  清漪抬起頭看那男子的打扮,下意識就想拒絕,可男子不等她回話,就徑直地坐到她面前,溫和有禮地和她打了聲招呼:“姑娘,打擾了?!?p>  “不礙事?!鼻邃糇彀鸵唤?,不自然的笑了笑。

  這并不能怪她不禮貌,實在是讓此人與她同桌,她坐立難安啊。

  妖對道士天生就有一種畏懼感,這大概來源于道士有無數(shù)種制服妖的方法,其中不乏諸多殘忍的手段。久而久之,妖和道士成了天生的敵對。即使是妖皇級別的大妖遇見了道士,也會生出一絲畏懼感,更別提清漪這種沒了靈力的小妖。清漪抬起茶杯擋了自己的臉,暗中細(xì)細(xì)的打量了對面的男子。

  行走時腳步輕盈無聲,氣息平穩(wěn)頓長,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他穿的道袍雖然看起來與普通道袍無異,可若是細(xì)看,可清楚的看見兩只袖子上都用白色的絲線繡了暗云流紋。左腰間掛了一枚玲瓏寶玉,若是她沒看出的話,應(yīng)該是個玨字。右腰間則掛了一串銀色的鈴鐺,此人不是不僅修為是上乘,就連身份也非比尋常。

  男子似乎沒注意到清漪在打量他,亦或是注意到了,但是不在乎。他要了兩個清淡小菜和一壺茶。

  不一會兒他的茶就沏好提了上來,他倒了一杯端在手中朝清漪微微點頭示意,隨后將茶水一飲而盡,舉止大方,似不知道清漪身份一般。

  清漪此刻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心道或許自己太多心了。于是學(xué)著他的樣子,將杯中剩余茶水一飲而盡。

  清漪點的菜很快就端了上來,幾盤硬菜幾乎占滿了整張桌子,她不好意思笑了笑:“公子,要不一道吃點!”

  男子搖搖頭:“不了,多謝姑娘?!?p>  他不吃清漪也不跟他客氣,提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頤。

  待清漪吃的半飽時,他的菜才端上來,幸好他點得少,不然這桌子就放不下了。

  清漪邊吃邊偷瞄著對面的男子,想起容言曾說過要離穿白色道袍的人遠(yuǎn)一些,心中頓時升起了幾分懼意,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微笑著詢問:“我看公子風(fēng)度翩翩,品貌非凡,不知是那個門派的修士?”

  道士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天宗門沈玨?!?p>  天宗門?清漪聞言差點一口要在自己舌頭上,她咳嗽了兩聲,忙倒了一杯茶喝下肚,方覺得舒服了些。

  沈玨看著她,惑道:“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清漪搖搖頭,有一種想抽自己兩大耳瓜子的沖動,沒事干嘛去問人家的來歷啊。

  天宗門是什么門派她清楚得很,不只是她,整個妖界幾乎沒人不知道天宗門這三個字代表著什么?

  人界第一大修道門派,門下弟子三千,個個技藝非凡。修道是他們的明面上的招牌,實際上是到處找潛藏在人界的妖族,魔族,一旦發(fā)現(xiàn),立即誅殺。

  清漪知道沈玨的修為定是不凡,可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沒有抓她,也沒有拆穿她,是真的道行不夠沒看出她的身份還是故意不拆穿,等到人少時再將她一劍斃命。

  想到此,她頓時覺得坐如針氈,若是現(xiàn)在就走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扇羰遣蛔?,跟這樣一個人坐在一起,她又怕不小心露了陷。

  沈玨假裝沒看到她那心神不寧的樣子,溫和地問道:“姑娘是京城人士嗎?”

  “嗯,是?!鼻邃粜牟辉谘傻攸c點頭。

  沈玨又問:“那姑娘近日在京中可曾看見一個穿著僧袍,長得很好看的男子?”

  清漪聞言回憶了一下,這描述怎么那么熟悉?穿著僧袍長得又好看的男子不就是容言嗎?

  難道容言被他盯上了?

  她搖搖頭,佯裝鎮(zhèn)定道:“公子說的不就是和尚嗎?這和尚都在寺廟里,公子為何不去寺廟里找找?”

  沈玨道:“那人不是和尚,他是狐妖,在寺廟里殺了人,已經(jīng)逃出寺里了”

  清漪被他說的后一句話驚愣住了,容言雖然長了一張魅惑眾生的臉,可到底也是個善良的狐貍崽子,連只雞都不敢殺的人,怎么可能去殺人。

  她捏著筷子的手微微發(fā)緊,極力保持著面上的平靜:“那公子抓到他了嗎?”

  沈玨搖頭:“沒有,讓他給跑了?!?p>  清漪松了口氣,故作大義凜然道:“公子要盡快抓住他才是,以免無辜之人受害。”

  沈玨此時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點頭道:“那是自然,降妖除魔本就是我的職責(zé)所在。

  清漪神情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長熱血心腸,叫人好生敬佩?!?p>  沈玨沒說話,朝她點了一下頭,從袖子里掏出一粒碎銀放在桌上就徑直地走了出去。

  桌上還有許多沒動過的菜,清漪也沒心思再吃,掏出二兩銀子放在桌上也走出了了春風(fēng)樓。

  人群中已經(jīng)不見沈玨的影子,他倒是走得快,不過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眼下她擔(dān)心的還是容言,若沈玨追殺的人是他,沒有靈力的他如何能敵得過?

  清漪在街頭站了一小會兒就往景府的方向走去,待她消失在人群里時,沈玨現(xiàn)身在她剛剛站的地方,望著她那個方向,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清漪放慢腳步走在長街上,眼睛審視著每一個與她擦肩而過的年輕女子。

  以清漪對容言的了解,在他被追著不放后,他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甩掉那個人。偽裝成女子是他最常用的招數(shù),他的容貌姿色皆是上品,就算是偽裝成女子,也是女人中最美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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