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情書
南北把專門跟服務(wù)員要的薯條包裝盒一分為二,把番茄醬擠在上面,被精心修剪過的指甲沾染上朱砂一樣紅的番茄醬,她也不在意。
兩袋番茄醬擠空,再把它推到陸想面前,“給你的番茄醬。”
她又重新扯下一塊包裝袋,重復(fù)剛剛的動作。
“吃呀。”她把沒用的包裝袋收集起來,放進旁邊的托盤中,“對了,你咖啡加糖和奶球么?”
“不用?!?p> 陸想沒有動,只是看著她染了朱紅的手指。
南北沒有察覺,她自顧自地把咖啡遞給陸想,又把全家桶里的小吃一一取出,擺放整齊。
“這個是香辣雞腿堡,這個是老BJ雞肉卷,這些都是什么雞腿,蛋撻,玉米,隨便吃。”
南北想,她的同桌也許不經(jīng)常來吃kfc,畢竟家庭不富裕的孩子不能隨心所欲。他剛剛都不吃,會不會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陸想想,他現(xiàn)在好像帶了一個‘媽’出來,被她細心照顧不說,還得再三告知。他挺想告訴南北,他是一個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的健全人類,他認識包裝袋上的字。
南北咬著香辣雞腿堡一臉滿足,‘爽翻了’三個字形容她,毫無違和感。
“太爽了,真的太爽了,人生沒有什么比吃更開心的事情。”又咬了一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繼續(xù)說道:“唯一遺憾的莫過于‘吃一口胖十斤’,亙古不變的該死定理?!?p> “根本沒有這么夸張的定理。”
南北憤憤,“你這個‘瘦瘦怪’大佬,沒有資格評論‘仙女怪論’?!?p> 陸想聳聳肩,順著她的話說“好吧,那你說說你的‘仙女怪論’還有什么?”
被陸想這么問起,南北突然來了興致,她手握漢堡,45度仰頭起勢,“比如說活的不能太仔細,一定要修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才能長命百歲?!?p> 陸想喝了口咖啡,“還有呢?”
南北神情認真,“再比如,只要你吃的夠快,你的脂肪就反應(yīng)不過來?!?p> 陸想喝咖啡。
“只要我心中減肥沒有停止,減肥就不算失敗。”
陸想喝咖啡。
“仙女要習(xí)得‘狗賊’心法,該狗的時候狗,該賊的時候賊?!?p> 陸想...喝不下去了。
“我打斷一下,請問...還有誰知道你這套‘仙女怪論’?!?p> 南北笑得雞賊:“倆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和你?!?p> 陸想冷漠,“奧。”
“別呀,大佬,我覺得你有天賦才跟你細講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p> “我謝謝你?!?p> 南北,“......”
南北嗦著雞腿骨頭不死心道:“真不要學(xué)‘仙女怪論’?”
陸想抬眼看她,“我不是仙女?!?p> 她露出一口潔白的小牙齒,笑得燦爛,“沒事,從此以后改名叫‘仙男怪論’也行?!?p> 陸想狐疑,“你確定?”
南北豪氣的拍胸脯說道:“那又何妨,偉大的某人曾經(jīng)說過,偉大的靈魂都是雌雄同體!”
“......”
......‘偉大的某人’是你吧。
陸想心里想,其實南北挺好的,好到可以幫別的女生捎情書。
陸想冷眼看著面前的粉色信封,“干嘛,遺書?”
南北白了陸想一眼,手‘啪啪啪’敲著桌子,“大佬,你是不是眼神有問題,你見過粉色的遺書?”
陸想冷笑一聲,靠在椅背上反問:“你現(xiàn)在都干調(diào)侃我了?”
南北慫了:“對不起,大佬?!?p>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南北悄咪咪把粉色的信封向前又推了推,“大佬,這是高一文科(435)班王琪給你的...”
‘情書’二字她說不出口...
這個幫人遞情書這件事情她第一次做啊!她還是一個孩子啊!
陸想明知故問,“給我的什么?”
南北咬嘴唇,“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情書。”后面兩個字說的很小聲,小聲道如果不仔細去聽,根本聽不清楚她再說什么。
陸想看著小姑娘躲閃的眼神,他不在調(diào)侃了,正經(jīng)的“奧”了一聲。
南北,“???”
奧?
然后呢?
陸想并沒有打算要拿的意思,冷漠拒絕,“我不要?!?p> “可是......”
不要她怎么交差??!
“沒什么可是?!彼焓帜闷鹦欧馀e在面前,雙眼卻盯著有些局促的南北:“再說你怎么知道這信是王琪本人寫的,你看過?萬一是她也是幫別人帶給呢?”
南北聽完皺眉,小聲嘀咕道:“大佬,我記得你剛剛喝的是咖啡,不是酒精,說話五迷三道。”
陸想被她氣笑:“恩?你說什么?”
“沒事,我的意思是王琪給你寫的信,我看算怎么回事。”
陸想手腕一甩,手中的信封脫手而出,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南北面前,“你沒看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那個什么王琪的?!?p> 南北假笑,“是王琪本人親!自!給我的?!薄H自’二字,南北恨不得把她牙咬碎。
陸想重新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說來說去,你也證明不了什么?!彪p手一攤,“我不要?!?p> “我...”我tm個奶奶腿。
南北現(xiàn)在氣成河豚,咬牙切齒,“行?!?p> “唰唰”兩下,信封在南北手中扯的稀巴爛,她盯著陸想那帥氣又欠扁的臉,展開信封。
“你不是不信么?行,我就給你證明看?!?p> 陸想上揚起他高傲的下巴,直起身正襟危坐,并附上‘您請’地手勢。
南北心中默念佛家心經(jīng),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動手,對面是哥狠角色。
她深深吸了一口,字正腔圓念道:“暗戀你許久的姑娘,今日寫下此信,希望你能明白我喜歡你那顆炙熱的心?!蹦媳睋P了揚手中的信紙,“你看看,你看看,多么有文采的姑娘?!?p> “繼續(xù)?!?p> “咳咳?!彼b模作樣咳了兩聲,接著念道:“我站在寒風(fēng)中只為遠遠看你一眼,哪怕是背影,我的心都會好暖好暖。陸想,你可能不知,你對于我來說,仿佛就像冬日里的太陽,黑夜里的路燈,海上的燈塔,迷路的啟明星!”南北再次揚了揚手中的信紙,恨鐵不成鋼道:“聽聽,大佬你豎起耳朵好好聽聽,這文采絕了!”
“別停,繼續(xù)?!?p> “我...我...我...”南北突然結(jié)巴地說。
“恩?”陸想挑眉,“我什么?”
“我...我...我...的心...心肝...寶貝...陸...陸...陸...”
這信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