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王召集群臣早朝,當朝宣布了兩件事。
都是喜事:一個是對太子南行賑災的嘉獎,并讓太子繼續(xù)負責南方水利修建一事;另一個是陳王喜得長孫,給才出生一天的孫子封為慶子侯,給容王妃也賜了絲綢珠寶作為獎賞。
早朝結束,眾臣紛紛向太子、容王和許符許大人祝賀。
容王也走過來對太子說:“太子殿下此次南行賑災,事情辦的漂亮,為父王分憂,真是辛苦?!?p> 陳玄笑了下:“應該的。倒是容王喜得貴子,我還說今天去府上道喜呢?!?p> “這個好說,咱們兄弟不在這一時。父王昨晚已經來看過了,還說等滿月會擺宴慶祝?!?p> 陳玄笑了下,沒說話。
容王接著說:“此次賑災過程可還順利?我在平城都聽說太子雷霆手段?!?p> 陳玄收起笑容,說:“容王對南方的情形一向甚是了解,此次賑災過程種種困難,尤其是官員造成的人為困難,相信容王也都清楚。”
“再困難,太子也都解決了,不是嗎?”容王帶著笑說。
“當然,只是希望下次能少些麻煩?!?p> 容王笑了笑,說:“我相信再大的麻煩都難不倒太子,否則也辜負太子的稱號了。”
“放心,這個不用容王掛念?!碧用鎺θ?,眼神卻非常冰冷。
早朝結束,太子叫住林晴,叫他到南翔宮說話。進了南翔宮,兩人在陳玄的書房坐定。
林晴笑著說:“太子殿下跟容王兩人,都是喜事連連,當朝那些大臣都不知該往哪站了,你沒看剛才早朝結束,那些人一個個察言觀色的樣子。”
陳玄懶得理這樣的話,只對他說:“北沙國戰(zhàn)事你看如何?”
“不太妙,看起來不可避免?!绷智缫矅烂C起來。
“林侯怎么說?”
“我父親這段時間每日都在做準備,不過你也知道打仗其實是打糧草,戶部的供給才是關鍵?!?p> “戶部的事,回頭再說。林侯的兵帶的好,大家都知道,只是……”陳玄遲疑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說實話,我父親掌握兵權這么多年,有很多人死心塌地跟著他,這是事實。不過如果因為這個,就有疑心,我也沒什么好說。”林晴明顯不滿。
“林晴,這不是鬧情緒的時候。此時,大家同心共濟才是正途?!标愋椭宰诱f。
“這話沒錯,可未必每個人都這樣想吧?!?p> “所以我才叫你來,想法子消除隔閡?!?p> 林晴想了想,說:“這事根基在于王上的疑心,如果想打消疑心,要么我父親交出兵權,要么讓王上覺得他可以有更多的籌碼可以全盤控制。你覺得哪個方法更可行?”
“前者自是不可能,即使林侯有此意,此時正是用兵之時,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換帥?!?p> “那我們就商量一下后者的辦法?!绷智缤蝗黄^看著陳玄,說:“說到這個,太子殿下其實馬上就能做點什么,能讓王上安心些?!?p> 陳玄眼風挑到林晴,思索了片刻,突然站起來,沉聲說:“不可能?!?p> “我還沒說我家晚兒愿不愿意,你倒先撇得干凈。”林晴倒也意料之中似的,邊喝茶邊說。
陳玄面色如冰霜般,說:“這跟晚兒沒關系?!?p> 林晴點點頭,把茶碗放回去,說:“我知道,我也不想自家妹妹嫁給一個心里有別人的男人。不過是想提醒你,此事想必王上和王后都已經想到了,這里面的利害關系你自己應該比我清楚。而且……”林晴突然停住,他看向陳玄,眼神從未有過的嚴肅,“我不想南兒被牽連。
陳玄頓時轉身看向林晴,眼神凌厲,林晴倒毫無畏懼,也抬眼看著陳玄。過了一會,陳玄堅定的說:“你放心,一定不會?!?p> 林晴卻好似沒聽見,看向窗外,說:“王室婚姻,個人意愿從來不在考慮范圍,我不知你哪來的自信?!?p> 陳玄拿起茶碗,喝了口茶,然后慢條斯理的放回桌子,平靜的說:“所有人看的無非是這個太子名分,如果這個太子名分不在我身上,那么事情就都有轉機了?!?p> 這會換成林晴盯住陳玄,說:“你當真嗎?”
“在沒到那一步的時候,我自會全力爭取,可果然只有這一條路可走的時候,我自有決斷。”陳玄說著,也看向窗外,此時已入初秋,湛藍的天空上沒有絲毫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