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王室盛宴在煙花綻放下結(jié)束,夜空中五顏六色的煙花,引來平城百姓聚集在大街小巷仰頭觀看,黑衣青年轉(zhuǎn)身離開,隱身進入小巷,匆匆離去。
自從林少候戰(zhàn)亡,林老夫人病故,林侯心灰意冷,自辭帥位,林侯府就冷清得門可羅雀。今天是中秋節(jié),林侯府仍然一片死寂沉沉。那個黑衣青年借著夜色來到林侯府西南角的一個小門,敲敲門,片刻后門開一條縫,黑衣青年側(cè)身進去,摘了斗笠,交給來開門的華文。
“殿下,林侯在偏廳里等您呢。”華文俯身輕聲說。
陳玄點點頭,轉(zhuǎn)身向偏廳走去。
林侯已是滿頭白發(fā),臉上蒼老了很多,不過多年從戎的經(jīng)歷使得他的身形還是挺拔矍鑠。陳玄進來偏廳,坐在林侯對面的椅子:“林侯,您找我?”
“你去望云樓了?”林侯嚴肅的盯著陳玄。
陳玄沒說話,手下意識地摸上貼身口袋里的荷包。
“你知不知道,容帝會用她引你出來?”
“知道?!?p> “你臥薪嘗膽,籌備了一年,你想沒想過,你現(xiàn)在的行為會讓所有的安排都前功盡棄?”林侯仍然緊盯著陳玄。
看陳玄仍然沉默,林侯接著說:“你知道其實我本無意介入你和陳容的奪位之爭,只是晴兒的事,讓陳容得了先機。我看著你們長大,竟沒看出來他是這樣的多疑暴虐,讓他借機上位,是我的錯。如今幫你,也是為了挽回我之前的過錯。如今已經(jīng)差不多萬事俱備,我想你也知道應該以大局為重?!?p> “我知道?!标愋捕⒅趾钫f:“我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太子陳玄,事到如今,我想拿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王位是第一位的,沒有這個,別的都是空中樓閣。所以,林侯大可不必擔心。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休息了?!?p> 林侯看著陳玄離開的身影,暗暗嘆了口氣。
陳玄回到房內(nèi),燈也沒上,只是掏出懷里的荷包攥在手里,閉上眼睛靠在床頭。
這時門口有人敲門,一個黃衣少女端著一碗面,推開門進來:“玄哥哥~”
陳玄把荷包揣入懷中,起身:“晚兒。”
“我聽到你回來了,給你做了宵夜。怎么不上燈?”林晚把面放在桌上,然后找到火石把蠟燭點起來。
“謝謝?!标愋谧狼埃骸拔也火I,跟你說過幾次了,不要再給我做宵夜了?!?p> “你就吃一點嘛~我親手做的。”林晚微微嘟著嘴,把面推過來一點。
陳玄搖搖頭,又推回去,說:“晚兒,你不用這樣?!?p> “你今天是去看南姐姐了嗎?”林晚也不再堅持,突然問道。
“嗯。”
“她好嗎?我聽說北沙國主特別寵愛她,兩個人都有孩子了?!?p> 陳玄臉上看不出神色:“她很好。晚兒,我累了,你回去吧?!?p> 林晚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不過迅速做出不在意的樣子,說:“好啊,那你好好休息,玄哥哥?!?p> 第二日一大早,容帝在正殿召集百官上朝,按國禮舉行正式歡迎儀式,接待北沙國主烏圖飛。因為都是外官,易南無需參加,獨自留在驛站陪伴拖朗。
烏圖飛嘟囔一早上,說大陳的規(guī)矩太多太繁瑣,早知道這么麻煩,他就不來了。后來,還是易南安撫了許久,又陪他早起一起吃早飯,幫他整理好要穿的衣服,送他出門。
上車后,烏圖飛又掀起車簾,伸出頭對易南說:“我很快回來,你別亂跑,等我回來帶你和拖朗出去玩?!?p> 烏圖飛走了以后,易南就開始給拖朗準備米粥,等拖朗醒了,正一口一口的喂他吃,侍衛(wèi)來稟報說有人來訪。
易南把拖朗交給奶媽,向前廳走去。她有點詫異會有誰來看她,這才到平城的第二天,能上門來見的人,肯定不是陳玄,可是會不會跟他有關(guān)?易南一直在想,如果有機會可以見見陳玄就好了,哪怕遠遠的看一眼都好。
前廳里,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俏麗姑娘等在那里,易南一見到她,快走幾步:“晚兒,竟然是你!”
林晚也快步過來,握住易南的手:“南姐姐……”說著就哽咽了。
易南眼圈也紅了,輕輕抱住林晚。林晚開啟了過去的歲月的影像,只不過陳玄,林晴,長公主,林晚和易南他們五個人已經(jīng)永遠無法重聚。兩個女孩擁在一起,仿佛是在擁抱著過去的時光。
侍女過來送茶,易南這才拉著林晚坐下,好好看了看她,笑著說:“兩年沒見,晚兒出落得更漂亮了。你這兩年好嗎?林伯伯好嗎?”
“我還好,只是自從哥哥和母親去世,我父親的身體就大不如前了?!?p> 想到林晴,易南心中難過,不知道該說什么。
“南姐姐,你好嗎?”林晚從未有因為林晴的事,對易南有任何抱怨,看到易南難過,就轉(zhuǎn)換了話題。
“我很好,在北沙一年多,也適應了?!?p> “那就好。我一直很擔心你,今天看到你,看起來氣色很好,應該生活得不錯的樣子,我聽說北沙國主很疼愛你呢?!?p> 易南想了想,覺得還是沒有必要跟林晚解釋太多她和烏圖飛的關(guān)系,于是就只笑了笑,說:“他的確對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