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陸孟堯出現(xiàn)在窗戶外開始,滿滿發(fā)現(xiàn),陸孟堯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頻率變高了。
有時候是從他們教室窗戶外面經(jīng)過,有時候是集體活動解散的時候站在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有時候是樓梯口上下樓梯的時候路過她的身邊,幾乎都是很遠(yuǎn)的距離。
也許只是偶然吧?
舞蹈教室里,她這樣想著,壓腿完就開始復(fù)習(xí)上節(jié)課老師教的動作。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到那天。
馬上要上課了,她收齊作業(yè)趕著交給老師,由于跑得太急在樓梯口直接和迎面而來的同學(xué)相撞……
滿滿的身體在沖擊下居然不自覺轉(zhuǎn)了半圈,所有作業(yè)從她手中飛出去,眼見就要后仰摔下樓梯,撞她的同學(xué)及時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呼,虛驚一場……她正準(zhǔn)備和這位被她撞到的同學(xué)道謝,抬頭她瞬間沉默——
怎么會是陸孟堯?
“如果見到,也裝做不認(rèn)識吧!”
暑假她自己的話語還在耳邊,她不知道怎么繼續(xù),干脆低頭收拾地上散落的作業(yè)本。
“這么多作業(yè),怎么不叫個人幫你?”陸孟堯問她,聲音平靜,蹲下身幫她一起收拾。
滿滿沒有回答,迅速收拾好就起身跑走了。
看著女孩跑走的身影,陸孟堯面色恢復(fù)冰冷。
“這個人也太沒禮貌了,撞了人道歉都不說……”鄧越飛看著女孩跑走的身影,生氣地說。
聽到身邊人的話,陸孟堯看他一眼就走了,鄧越飛覺得莫名其妙,瞪我干嘛???
離開的陸孟堯不自覺摩擦剛剛接觸女孩肩膀的手指,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幾個月的時間,她好像胖了……看來錢家并沒有虧待她。
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日常不免會有親密的接觸,陸孟堯記得最親密的一次是滿滿被他圈在懷里玩他家里賽車游戲的游戲手柄,他帶著她的手操控電視里的賽車,胸膛里就是小小只的她……
那時候他只把滿滿當(dāng)做一個必不可少的玩伴,占有欲遠(yuǎn)遠(yuǎn)高于其他情感,對待自己的所有物這樣的行為理所應(yīng)當(dāng),自然不會胡思亂想,除了覺得她太瘦了骨頭磕得他有點痛就沒有別的感覺了。
現(xiàn)在連簡單擁抱都算不上,只是扶住她的肩膀這樣一個小小的身體接觸,他的心都會被指尖傳來的帶著溫度的棉軟感覺激起一圈圈的漣漪,久久無法平復(fù)。
上天賜給陸孟堯超越同齡人的智商,為了公平起見,降低了他對愛情的感知速度,導(dǎo)致在喜歡滿滿這件事上,陸孟堯直到現(xiàn)在才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
由于白天意外的身體接觸,夜里陸大少爺做了個美麗迤邐的夢。
夢里回到了那時候滿滿偷偷跑來陸家陪他玩耍的日子,就是他用胸膛圈住滿滿,帶著她用游戲手柄玩賽車游戲的那天。
只是夢里的滿滿是今天的滿滿,沒了磕人的骨頭瘦感,變胖的身體又軟又香。
“啊我們贏啦!”
液晶屏上的游戲顯示第一名,懷中的女孩突然跳起來抱住他的腦袋,因為他坐著女孩站著的身高差距,所以他面前就是女孩兒白皙脖子的細(xì)膩肌膚……然后自己被那女孩撲過來的身體壓倒,一晃神兩個人居然什么都沒穿?!
“阿堯……嗯……”
再然后,女孩緊閉的雙眼、潮紅的臉、扭動的身軀、摟在脖子上的柔軟手臂,以及他自己的低喘聲……
“少爺?”
司機的聲音把車后座的陸孟堯從昨夜的夢中拉回。
“嗯?”
黑色皮車座里,白色衣領(lǐng)整潔、身上經(jīng)過熨燙的校服一絲不茍,修長白皙的手指扶額,閉眼的少年面容冷峻,清冷貴氣。
“錢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走了,一直沒出來呢……我們還要等嗎?再不走可能會遲到?”
司機看向錢家沒有動靜的門口,斟酌用詞。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大少爺為什么喜歡天天早上在門口看著對門的錢小姐出門后再去學(xué)校……
遲到?抬表看時間,再過十五分鐘就是早讀開始,就算現(xiàn)在從這里坐公交到學(xué)校也會遲到。
“再等等?!?p> 五分鐘后,匆匆忙忙的滿滿終于出來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身邊。
“要遲到了,坐我的車去吧?!?p> 還在整理衣服領(lǐng)帶的女孩低著頭,她知道這是陸孟堯的聲音。想起昨夜夢里的母親,她搖搖頭準(zhǔn)備離開。
黑色轎車又跟上來。
“你坐副駕駛,不會看見我的。”
“不然我下車,你坐我的車去可以嗎?”
這次女孩沒有停下來,腳步飛快地跑走了。
望著昨夜夢中的人離開,在皮質(zhì)車墊上手指暗自捏拳。
他還是太著急了。
“走吧?!?p> “噢……”駕駛座的司機收回八卦的目光,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經(jīng)過這個早晨被拒絕的教訓(xùn),陸孟堯恢復(fù)蟄伏期,幾乎沒在滿滿的面前再出現(xiàn)。期末很快來臨,考完試回家的那天,滿滿才想起姐姐至今還沒回國。最近她的舞蹈有所進(jìn)步,在她咬牙堅持下已經(jīng)可以劈叉,她想和姐姐分享這份快樂。
“那邊的音樂學(xué)院很希望你姐姐留下,可能未來會在那里念書。”
聽到父親的解釋,滿滿皺眉問:
“過年也不回來嗎?”
“估計是?!?p> 錢德萬低頭繼續(xù)處理文件。
“那有沒有姐姐的聯(lián)系方式呢?”
不能見面,打電話總可以吧?
面不改色的男人終于抬頭,他不滿道:
“你問這么多干嘛?”
“我只是想和姐姐說說話?!?p> 十六歲的滿滿很乖順,即使心存懷疑,也不敢和父親頂嘴。
“你姐姐沒那么有空陪你,回自己房間看書去!”
被父親冷漠地趕出書房,滿滿突然有些想念母親。
過年前后,錢家來了很多客人,有錢德萬生意上的朋友,也有錢家的親戚。
“這是你的小女兒?。空婧投喽嚅L得一模一樣??!”
和錢德萬差不多年紀(jì)的男人粗糙的大手握住滿滿的手,說話一口黃牙。
“伯伯好?!?p> 知道這是爸爸的朋友,滿滿強壓下心頭的不適。